安蕊立刻看見牛牛手背和手臂上紅色的痕跡，顯然是蘇小秋剛剛打的，再一抬頭，那蘇小秋叉著腰，手里還握著打小牛牛的衣架，安瑋正生氣地抓著蘇小敏的胳膊，要揮巴掌。
安蕊心疼之極，又怕安瑋打蘇小秋，更不好收場，抱起牛牛說︰「嫂嫂，牛牛還小。」
「連做錯事的孩子都不能批評教訓，這日子沒法過了。」說完蘇小秋把衣架一扔，抓起外套和包，就氣沖沖地沖出家門。
安媽媽忙推了安瑋一下說︰「還不快點去追回來。」
「她不回來最好！」安瑋氣得沒去追，掏出煙走到陽台上，安蕊焦急地看著安媽媽，安媽媽怪怨地看了安蕊一眼，然後用手抹著眼楮回了房間。
安瑋結婚六年，一直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里，一個小兩房一廳，按公司的規定，本應該住兩個人的，因為安瑋的情況特殊，另一個人結婚買房後，公司照顧他就沒再安排人進來。
房子是老式的，結構並不好，客廳特別小，放了一個冰箱、一對老式雙人沙法和一張吃飯的桌子，幾乎就沒有太多余地，陽台還開在安瑋夫妻的那個房間。
見人都走了，安蕊一邊揉著牛牛的手，一邊小聲地責備︰「牛牛怎麼又淘氣了？」
牛牛帶著眼淚的大眼楮眨了幾下才爬在安蕊耳邊小聲地說︰「小姑，我沒有弄撒牛女乃，是媽媽自己不小心，打翻的。」
安蕊心一酸，牛牛雖才五歲，但十分懂事，最怕大人吵架，小手被蘇小秋用衣架打腫了，在安媽媽和安瑋面前都沒有把牛女乃不是他打翻的事講出來。
安蕊揉著牛牛的手問︰「疼嗎？」
牛牛點點頭，然後又趕緊搖搖頭，安蕊不由得把牛牛的臉貼到自己臉上，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牛牛卻又小聲地說︰「小姑，不要告訴女乃女乃和爸爸。」
「小姑知道。」安蕊親了牛牛的頭一下說，「小姑去把媽媽找回來，牛牛和女乃女乃先睡，好嗎？」
牛牛點點頭，安蕊趕緊把牛牛抱進安媽媽的房間，安媽媽的房間很小，放了一張老式雙人床和兩個老式櫃子，就再也放不下多的東西了。
安蕊把牛牛放到床上便說︰「媽，我去把嫂嫂找回來。」
安媽媽沒有說話，安蕊每次回家，安媽媽都不和她說話，這麼多年，也習慣了。
安蕊趕緊就出了門，下了樓，就看見蘇小秋坐在離樓道不遠的一張椅子上，安蕊知道蘇小秋是沒有地方去的，與安瑋婚事，是她和娘家絕交了才成的。這會兒，她低著頭、掩著面半蜷在那張椅上。
安蕊忙走過去說︰「嫂嫂，哥知道認錯了，回家吧！」
蘇小秋哼了一聲說︰「他會知道錯？」
「嫂嫂，你受委曲了。」安蕊坐下來，蘇小秋听了這話，眼淚立刻就流了下來，「安蕊，你說我這是圖個什麼呀？房子，房子不指望了，孩子，就連孩子，我都沒指望了。」
安蕊眼一酸忙說︰「嫂嫂，我會和哥一起掙錢的。」
「你和你哥能掙多少錢？我現在都30了，等我到50歲，你們能攢夠錢嗎，就算那時候真能攢夠，我也生不了孩子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