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你知道嗎,婆婆多麼想有你怎麼一個孩子,只是婆婆的身體和婆婆的使命讓婆婆只能把這個放在心里了。」
「你知道婆婆曾經也是被人尊敬的嗎,那個時候婆婆是巫山村的最年輕美麗的巫師,那個時候村里好多的小伙子都對婆婆有愛慕之情呢。只是婆婆的女乃女乃不讓婆婆和他們在一起,這就是婆婆的命運啊,不可抗爭的命運。」
「曾經婆婆也喜歡過一個外來的小伙子,只是那個小伙子是外來的,只是婆婆是這個村子的巫師,有保護這個村子的義務。你知道婆婆把毒藥親手喂給自己愛的人心里是多麼難受嗎,那個時候婆婆連死的心都有了。只是婆婆知道,除了天譴,婆婆死不了。就算只剩下一堆白骨,婆婆的靈魂還是存在的。」
「從那個人死去之後婆婆就得了失心瘋,一瘋就是三十年。婆婆沒有了巫術被他們所嫌棄,他們不停的欺負婆婆,婆婆雖然瘋了,卻沒有傻。時間是最好的治療傷痛的藥呢,你知道當婆婆心靈蘇醒的時候婆婆心里有多麼悲傷嗎。那時的婆婆已經不是那個花一樣美麗的少女,而是一個人人唾棄的瘋婆子。他們不喜歡和婆婆在一起,婆婆家是原來村子里最華麗的房子也要破敗了。村子里有了一場瘟疫,死了好多人,他們說是婆婆惹了天怒,天譴罰到了無辜的村民身上……他們把婆婆本來就破敗的房子砸的稀爛,他們打婆婆,把婆婆打的只剩一絲氣息,婆婆想死,卻死不了啊,死不了。」
「後來婆婆來到這里,離得遠了,他們也就忘記了婆婆的存在。今天終于被想起來了呢,呵呵。」
「誒……」
「婆婆孤獨了一生,這幾天你來了,婆婆終于知道了什麼叫快樂……」
夜深了,鬼婆婆的聲音也越來越低,最後變成了平穩的鼾聲……這個夜,兩個人,睡得很安穩……
「婆婆,婆婆,快來看看,我家二狗怎麼了!」急促的敲門聲把還在睡夢中的兩個人驚醒。鬼婆婆迷迷糊糊的披上了衣服,看見來人是山下的村民,也許是因為昨天他也參加了「討伐」鬼婆婆的隊伍,現在的他顯然臉上滿是懊悔。山里找個醫生很難,而巫師往往靈通巫術,往往可以治病救人。要不是看自己孩子真的快不行了,二狗爹才不會來找村里唯一的巫婆,這個曾經被眾人欺辱嫌棄的女人。
鬼婆婆看出了二狗爹的尷尬和焦急,也不說什麼,輕輕的把木門關上就隨著二狗爹去了。
到達二狗家的時候,二狗家里屋里外面已經聚滿了人,從眾人並不好看的臉色知道,二狗病的一定很超乎想象了。
眾人看見鬼婆婆來了,自動讓出了一條小道,經歷了昨天的事,這些一向看不起鬼婆婆的人似乎對她敬仰了很多呢。
鬼婆婆徑直走到屋子里,入眼時也嚇了一跳。二狗哪里還是以前的樣子,臉腫脹的不想樣子,身體不停的抽出著,嘴邊還有剛吐沒來的及清理的白沫。鬼婆婆坐在床邊,先是給二狗把了把脈,然後翻了翻二狗的眼皮。鬼婆婆搖搖頭站了起來,嘴里念叨著,「女圭女圭中毒太深,沒救了。」就向門口走去……
「鬼婆婆,我知道以前我們家對不住你,你打我罵我都行,求求你救救我家女圭女圭。」二狗爹真是著急了,如果鬼婆婆不給救,那麼自己女圭女圭就真的死了啊。
「不是我不救,這女圭女圭一腳已經踏入鬼門關,真的救不了了啊。」鬼婆婆也是一臉的沮喪,人命關天,如果能救,她為什麼不救?
「婆婆……」二狗爹一下子跪倒在鬼婆婆腳下,手抱著鬼婆婆的腿說什麼也不送開。二狗家人看鬼婆婆似乎有所松動,也紛紛跪下,跪倒了一地。
鬼婆婆滿臉皺紋的臉上有了愁容,一聲不響的看著跪倒在地上的眾人,最後萬般無奈化成一句長長的嘆息,「誒……造孽啊造孽啊……」說著模了模脖子上「黑痣」,「孩子,這次,只有靠你了。」
鬼婆婆來到床前,因為常年營養不良血管異常突出的手模在二狗的臉上,回頭吩咐二狗爹,「準備好一盆熱水,給我找來五毒蟲,黑狗血,要無涯毒草,快去快去。」
二狗爹看到自己的女圭女圭有救了哪敢怠慢,速度的就向外面跑去。家人看鬼婆婆在二狗旁邊也稍微放了點心,感激的看了鬼婆婆一眼也加入了尋找藥材的過程。
過了約莫一個小時,眾人終于氣喘吁吁的回來了,手里拿著大大小小的小竹筒,一一放在鬼婆婆面前。
鬼婆婆又讓人找來大的結實的竹簍,找來巨石,把無毒蟲放在竹簍里,用大石壓頂,只見在竹簍里的一場血的廝殺開始了。
青蛇,蜈蚣,蟾蜍,壁虎,蠍子在像是天生的冤家,又像是天賦使命必須干掉對方,在竹簍里翻滾,用自己身上的毒液麻痹對方,最終殺死對方。青蛇雖然比別的個頭大些,另外四個毒蟲也不是吃素的。幾輪回合下來,竹簍里的蟲子大都一動不動。當眾人以為所有的蟲子都死了的時候,出人意料的蟾蜍竟然緩緩的爬了起來。這時的蟾蜍哪里還是原來的樣子,也許是吸收了別的蟲子的毒液,本來就灰黑色的皮膚顯得更加黑暗,黑暗的油光水滑。
婆婆把眾人驅趕出去,巫女都有規定的,為人治病不能有人打擾,不然會功虧一簣的。二狗家人雖然擔心也不能破了這規矩不是,只好出去,在外面焦急的等著。
鬼婆婆用短刀把胳膊上刮了道口子,因為常年養蟲的已經發黑的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到了地上。那蟾蜍似乎聞到了什麼美味,一步步緩慢的向地上滴落的血爬去。就在蟾蜍舌忝舐黑血的時候,鬼婆婆小心的撫模脖子上的「黑痣」,「孩子,一切都靠你了。」
黑痣似乎听懂了婆婆的話,扭動了肥胖的身體,從鬼婆婆的脖子上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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