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名山莊回來.殷梨兒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把玉芙蓉拿來的香料放在自己的面前.看了又看.聞了又聞.
「小姐.自打你回來.就一直盯著這個香料.莫不是有什麼問題.」青黛給她端來些點心.放在桌上後.也好奇的瞧著那些香料.
殷梨兒用手捏起一小撮粉末.在手指尖輕輕一捻.粉塵便之散落在褐色的檀木桌上.她抬起手指.將鼻子湊近.仔細的聞了聞後.凝聲問道.「青黛.二少爺在府里沒.」
青黛撓著腦袋想了想回答道.「應該是在的吧.今一早紫蘇姐姐就不見人了.想來她除了去二少爺那.也就沒別的地方可以呆這麼久了.」
殷梨兒沉默不語的坐了片刻.還是收拾起香料盒子.朝殷良卓的院子走去.她原是萬分不想再見他.可這件事關乎到的似乎已經不止是殷家這麼一點利益.更多的有可能是北燕整個王朝.
殷梨兒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來到殷良卓的院門前時.她腳下一頓.猶豫了起來.上次的事已經讓他們之間的關系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她與他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互不相干的協議.
雖然殷梨兒已經知道殷良卓之所以會那樣.是因為玉芙蓉的毒藥在酒精的作用下.會加快血液的流速使人無法自控.可她還是無法再和殷良卓面對面.畢竟這件事在兩個人的心中都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殷梨兒靠著拱門柱站了好大一會.深吸了好幾口氣後.才決定再次去面對他.
「二少爺.求你幫幫我.奴婢這件事不能告訴別人.奴婢能想到的人也只有二少爺.求二少爺了.」
「紫蘇.那藥很凶險的.你若是有個好歹.我要如何向梨兒交代.」
「不會的.不會有事的.奴婢保證不會為難二少爺的.」
殷梨兒站在緊閉的大門外.听著紫蘇低低的啜泣聲.她心頭一緊.難怪最近都不怎麼見到紫蘇.原來她還真的都是來了殷良卓這里.
只是听著紫蘇的口氣.似乎得了什麼病卻不敢同她講.來著竟是為了向殷良卓求助.
殷梨兒想再听听紫蘇會說什麼.便悄悄的靠在漆紅的門柱邊.探听著里面的對話.
「紫蘇.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勸你還是去找殷實才是.畢竟他是孩子的爹.你若……」
殷梨兒一掌推開大門.寒風順著洞開的大門席卷進了屋子里.紫蘇跪在地上.紅著眼眶呆呆的看著站在門口的殷梨兒.
淡青色的天空.籠罩著一層讓人壓抑的烏雲.天色也跟著變得陰暗起來.
殷梨兒板著臉.靜靜的看著紫蘇.半晌才冷冷的問道.「紫蘇.這麼大的事你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小姐.你听我解釋.」紫蘇哽咽的說道.
「梨兒.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二哥.她是我的婢女.我想從她口中知道.你可以先出去一下麼.」
「好吧.我在外面守著.」殷良卓惋惜的長嘆一聲.快步走出去.並且小心的合上了兩扇大門.
合上門的一瞬間.屋子里的光線暗淡了下來.殷梨兒走到圈椅前.坐了下來.她對紫蘇是真心疼的.可心里總在在意著紫蘇寧願找殷良卓也不和她說.所以只冷眼瞧著紫蘇.卻未讓她起身回答.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你和殷實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姐.對不起.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一時糊涂.做下那等的事.」紫蘇啜泣著低聲將事情發生的過程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殷梨兒听得是一陣心驚肉跳.紫蘇的為人她是在了解不過的了.怎麼可能會主動去和殷實做那樣的事.唯一的可能就是殷實對她下了藥.而紫蘇還不自知.
「他有沒有讓你吃過什麼.喝過什麼.」
紫蘇模著眼淚.想了想弱弱答道.「殷管家請奴婢喝了兩杯.想不到奴婢竟然那般不勝酒力.」說到這.紫蘇又開始嚶嚶哭了起來.
殷梨兒瞧著紫蘇哭的傷心.畢竟是伺候自己的婢女.總是有感情的.她心頭一軟.從圈椅上站起來.扶起紫蘇.讓她坐在了她的旁側.
「紫蘇.你聞聞殷實的屋子里.是不是這種香味.」殷梨兒說著便將懷中的香料拿了出來.
紫蘇只是略略一聞.便肯定的點點頭.
殷梨兒無奈的一聲苦笑.握住紫蘇沒有溫度的手說道.「他給你設下陷阱.你還如此維護他.紫蘇你說我該怎麼說你才好.」
紫蘇聞言臉色一白.身子微微的顫抖起來.「小姐此話是何意思.」
「二哥.你進來吧.」
殷梨兒的話剛畢.殷良卓就走了進來.拿著殷梨兒遞過來的藥粉.用手一捻.只是在鼻下輕輕聞了聞.臉色便大駭的看著殷梨兒.「梨兒.這藥粉從哪里來的.」
「玉芙蓉送給我的.二哥.想必你也知道這里面是什麼了吧.」
「這……這里面有什麼.」紫蘇驚恐的看著殷良卓.
「這里面有一味來自南**產的血女花.此花本是安神的良藥.可若是飲酒之人聞了.便會加速體內的血循環.讓人產生無法抵抗的yuwang.」殷良卓說著說著臉色也晦暗了起來.看著殷梨兒低聲自語道.「原來我上次是聞了這個.難怪……」
「紫蘇.你現在明白了吧.殷實根本是故意而為之.你這樣只是苦了自己.」
紫蘇全身已經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她咬著唇瓣.臉色慘白的望著門外.半晌她用手附在自己的小月復之上.決絕的說道.「求小姐和二少爺替奴婢保密.這個孩子奴婢是萬萬不能要的.求小姐.二少爺成全.」
殷梨兒愧疚的看著紫蘇.墮胎不是一件小事.弄不好會出人命.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婢女最後毀在了自己的手里.
「紫蘇.你想好了.」
「恩.」
「那我求二哥幫紫蘇一把.至于那個殷實.我遲早要讓他雙倍還回來.」
殷良卓定楮看著眼前的主僕二人.還想說什麼.可扯了扯嘴角.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