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初選.便和此次一同入選的秀女都安排在了儲秀宮住下.殷梨兒被分在西廂房.和盧錦詩的東廂房中間隔著一個小院子.這個院子平日里教習姑姑用來給他們講授一些宮里的規矩.當然這些規矩在這次的秀女中並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個個都是拔尖的官家小姐.誰連這點規矩不會呢.只不過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大家心知肚明也無可厚非.
殷梨兒進了自己的屋子.彼此已有一名女子在屋子的另一張床上收拾著自己的東西.她一听到有人進來了.便自然的轉身朝門口瞧來.雖然不認識殷梨兒.但她還是很友好的笑了笑.
殷梨兒對著她回了笑意.拿著自己的包袱坐在了床沿邊.看著對面的女子那似楊柳扶風般的腰姿在不停地忙碌著.殷梨兒很友好的開了口.「需要我幫你麼.」
那女子的身形頓時停下來.轉身淡笑著說道.「不用.我馬上就收拾好了.」她說著又埋頭整理起來.過了一會她伸了個懶腰.似乎很累的樣子癱坐在床上.靠著床柱子.曼聲問道.「姐姐是哪里人.」
「渭州.」殷梨兒脆生回道.
「哦.我真羨慕姐姐能生活在那麼遠的地方.我從小就在這京都.連門都沒出過幾次.」那女子眼眸里清透的毫無一絲雜質.看著她也滿是羨慕的眼神.
「你叫什麼.」殷梨兒親切的問道.
「我叫穆彩雪.姐姐不如就喚我雪兒吧.」
殷梨兒含著笑意.點了點頭回道.「我叫殷梨兒.隨你怎麼叫都可以.」
兩個人互相知道了對方的名字.似乎關系也一下子拉近了.穆彩雪很是高興的走到她的床邊.坐了下來.「殷姐姐.你說皇上會看上我麼.」
殷梨兒凝眸盯著她.穆彩雪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正是宛若春生的少女.長得又是甜美可人.尤其是臉頰上的梨渦.和她一般.笑著便讓人沉醉.這樣的女子.他如何會看不上.殷梨兒這般想著.便柔聲說道.「皇上一看見你.自然是舍不得移開眼的.」
「是麼.」穆彩雪像個孩子般歡呼雀躍起來.「爹爹也說皇上一定能看上我.這樣我們家就可以飛黃騰達了.」
殷梨兒驀地斂下眸子.她只是個不懂世事的女孩.卻生生被家人用來做了攀爬權利的工具.這樣的她何嘗不是可悲可憐的.
「雪兒.你很喜歡皇上嗎.」殷梨兒的聲音帶著涼意.將這有些悶熱的屋子.瞬間褪去一絲熱意.
穆彩雪點點頭.認真的回答道.「應該是喜歡的吧.」她嬌羞的埋下有些紅的臉龐.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憶里.
好幾年前.還是她八歲的模樣.盛君恆有一次去她家找她爹.那時她正好在院中玩耍.他就站在陽光下.和煦的像鄰家大哥哥一般.許從那時起.她心里就有了他的影子.
殷梨兒瞧著穆彩雪那痴醉的眼神.就知道盛君恆在她的心里是有多麼重要的位子.她有些悲戚的長舒一口氣.拍了拍穆彩雪的手.「你喜歡他.他自然也會喜歡你的.」
他自然也會喜歡你的.可他的心卻不會在你這停留一秒.因為他的心是天下的.是百姓的.唯獨沒有後宮這些女人的.
這樣的道理殷梨兒從上一世就知道了.可她偏偏還是踏上進宮的這條路.這樣的情形和當年何其的相似.可惜她卻不在是當年的人.他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心中的他——
在儲秀宮里訓練了半月有余.期間雖然也有秀女之間爭風吃醋.互相打壓的事情發生.可大家還是謹守著宮里的規矩.沒有人敢逾越半步.
在過一日便是正是的殿選.過了殿選大家自然就會各奔東西.從此長久的被禁錮在這個金碧琉璃輝煌而血腥的皇宮之中.過著爾虞我詐.你爭我奪的日子.
今日是最後一天的訓練.也只是教習姑姑說些最後要緊的話.給大家最後警醒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免得到時候出了岔子連累到她.
大家早將這些心知肚明.卻也還是乖乖的听完了這些要緊的話.然後在教習姑姑的一聲令下.彼此俏笑著.回了各自的屋子.
穆彩雪剛一進門.就很興奮的拉著殷梨兒.嘰里咕嚕的說著不停.「姐姐.明天就要殿選了.你緊張麼.」
殷梨兒搖了搖頭.對于她來說有什麼好緊張的.盛君恆指明了要她進宮.殿選她自然肯定會過.明日對她來說不過是走個過場.沒有什麼要不要緊.
可穆彩雪似乎緊張的有些過頭.她的小手都因為攥著殷梨兒的衣袖而指節泛了白.「姐姐.我有些怕.」
「你怕什麼呢.皇上一定會看上你的.只要你到時候按教習姑姑說的做就好.」
「真的.」穆彩雪楚楚可憐的眨巴著眼.
殷梨兒點點頭.緊緊握著她的手.給了她莫大的鼓勵.
饒是如此.穆彩雪還是有些緊張.以至于殿選的頭天晚上.她一夜也沒有睡好.翻來覆去的在床上.不知道是太緊張還是太興奮.
她如此大的動靜.殷梨兒也睡不著.雖然她不像她那般大的動靜.卻是沉沉的透過白色的素帳紗望著如水的月光.
過了今晚.她和封未名就再也沒有可能在一起了.過了今晚.她就又是他名義上的女人了.過了今晚.此生她便只能獨守著寂冷的空房孤獨到老.
她何其不想自己此刻變成一只小鳥.沖破這層層的障礙.飛到她想念的人那.哪怕是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姐姐.也沒睡麼.」穆彩雪輕聲問道.
殷梨兒均勻的呼吸著.沒有任何的動靜.並不是她不想和穆彩雪說話.而是她根本就不想再開口.
穆彩雪見她沒有動靜.以為她睡著了.自己便吐了吐小舌頭.用薄被蒙著頭.悄悄閉上了眼.
第二天的晨光還未從北燕的地平線上躍起時.儲秀宮中一聲慘叫劃破了寂靜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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