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變軌 第16章 欽差

作者 ︰ 想當米蟲的流年

朝堂上,大家還猜測皇帝到底派了誰去江南做欽差調查私鹽案的時候,胤礽卻下了一道讓人奇怪的聖旨。

胤祉接過聖旨,真的是哭笑不得。自從太子爺登基以來,他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縮在禮部,不問朝事,專心編書,可是即使這樣,這位太子爺也不肯放過他啊!

想著幾天前的談話,胤祉不由得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鏡頭轉到幾天前——————————————————

「老三來了啊!」胤礽的語氣就好像是在嘮家常,「賜坐小太監趕緊搬了把椅子。胤祉內心忐忑的坐好。

「老三,今天找你來,朕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說了吧!」胤礽走下御案,走到了胤祉身邊,「江南那邊的案子你知道吧!」

「回皇上話,臣弟听說過胤祉緊張的站了起來,實際上私鹽的案子,他也有些關系,畢竟私鹽的財好發,他在江南的家奴沒少拿私鹽賺來的錢孝敬他。

「嗯,听說了就好胤礽點點頭,「科舉是國之基石,錄取的舉子更是國之棟梁,但是江南科考居然出了這麼大的問題,這就是在動搖國本啊!」胤礽惋惜的說道。

胤祉一愣,居然不是私鹽的事情!科考舞弊案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老三啊,你主理禮部多年,又有才學,科舉的事兒比朕清楚,這次朕想派你去江南徹查科考舞弊案,不知你是怎麼想的啊?」胤礽似乎是沒有注意到胤祉的異常,自顧自的說道。

「臣弟一定不負皇上厚望!」胤祉趕緊表決心。

「好,好!老三啊,朕這次就把這個事兒交給你了,一定要好好的查,不能在像之前那樣敷衍了事了,科舉舞弊之事不除,豈不是寒了天下舉子之心?」胤礽十分高興的扶著胤祉說道。

「這次,朕要封你為欽差大臣,專門調查科舉案,而且朕賜你尚方寶劍,關鍵時刻可以先斬後奏!」胤礽轉身拿起御案上的寶劍遞到胤祉的手里。

「謝皇上隆恩!」胤祉跪地接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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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聖旨,胤祉就叫人收拾行李準備上路。他知道他只是個幌子罷了,為的不過是吸引人的目光,讓皇上能更加順利的調查私鹽案。

因為私鹽牽扯的人太多了,再加上之前江南就出過事兒,各家的人馬都有損失,如今能明目張膽出京的人是少之又少。

所以胤祉知道,他必須趕快走,要不然肯定會有人找上門來的。

果不其然,胤祉還沒有走出京城,胤禛就來拜訪了。

胤祉頭疼,對于這個弟弟,他一向是敬而遠之的。曾經他天真的以為胤禛只是個太子黨,可是四十七年的事情,讓他看到了一個野心勃勃的胤禛。

而且,如果不是因為先皇突然駕崩,胤祉覺得憑借這位弟弟的演技和耐力,胤禛很有可能成為最後的贏家。

「三哥胤禛見到胤祉就規矩的行禮,胤祉趕緊回禮,他這個弟弟守規矩守的可怕,有時候比他這個管禮部的還禮部。

「四弟到此有何貴干啊?」胤祉不想兜圈子,速戰速決省的旁生枝節。

「弟弟知道皇上派三哥出去公干,特來送別胤禛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哦,那可要謝謝四弟了。爺已經收拾好了,很快就可以出發了胤祉客氣的回答。

「那弟弟就恭送三哥了胤禛沖著胤祉行了個禮,就告退了。

旁邊伺候的小太監的看到一頭霧水,「爺,四爺來這是干什麼啊?」胤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爺的事兒什麼時候輪到你參和了?」

小太監一听便噤聲退下了,過了一會兒又過來了︰「爺,馬車備好了,今兒個就出京嗎?」

「恩,爺馬上就走胤祉匆匆上了馬車。

「四哥!」胤禛一回到家,胤祥就迎了上來,「怎麼樣?老三那里探到了什麼嗎?」胤禛搖搖頭,「進屋說話

「四哥,老三那里…」一進屋,胤祥就焦急的問道。

「你急什麼急?十三,你說實話,江南的私鹽你到底摻和了多少?」胤禛冷著臉問道。

「四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參和進去,私鹽的事情要是說一點干系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咱也不是大頭胤祥焦急額解釋。

「那你急什麼?剛才看老三的樣子,應該不是沖著私鹽去的胤禛冷冷的回答道。

「四哥,咱們不是大頭,可是有得是大頭的啊!」听胤禛說完,胤祥有些竊喜。「四哥,你也知道,咱們兄弟進朝堂的時候,朝堂上下基本都是老大和太子的人了。之前老大被圈了,他的人大多投到了老八門下,老八也趁著機會發展了江南的勢力。而今老大出來了,老八京城的勢力必然受損,要是咱們在趁機折了他在江南的勢力,那不就從此少了個麻煩嘛胤祥解釋道。

「十三,你想的太簡單了胤禛眯著眼楮說道,「以老八的精明,怎麼會把雞蛋都放到一個籃子里?」

「四哥的意思是,這次不會對老八有什麼影響?」胤祥不置信的問道。

「不,就算不能斷其筋骨,但也會傷其筋脈胤禛眯著眼望著遠方道。「那,四哥咱們要怎麼辦?」胤祥興致勃勃的追問道。

「江南的事兒你不要管了。爺問你,兵部最近有什麼狀況嗎?」胤禛轉移了話題。

「兵部?沒有,老大回來了,好多事兒都交到他手上了胤祥頗為無奈的說道,畢竟老大的資歷比他高,那些個隨風倒見老大回來了,都倒了過去。

「嗯,這很正常。你注意著點,準噶爾那邊一直不消停,估模著又要出事兒胤禛提醒道。

「好,爺知道了,會注意的胤祥點點頭。

「爺之前讓你打听十四的事兒,有什麼消息了嗎?」胤禛繼續問道,胤祥頭疼,不知道為什麼胤禛突然對這個從來就不待見的弟弟有了興趣。

「四哥,十四早就和老八那伙人混到一起了。指望他能幫咱們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胤祥也很無奈,明明四哥和十四才是親兄弟嘛,為什麼十四總是和老八他們混在一起?

「這個爺知道,爺只是叫你注意著十四的動向胤禛回應道,「為什麼?四哥,為什麼這麼關注十四?」胤祥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出口。

「先帝去的時候,十四應該在他身邊吧!」胤禛突然說了這麼一句,「嗯…應該在吧,那個時候太亂了,沒有注意到胤祥想了想回答道。

「行了,今兒個你先回去吧!」胤禛見胤祥還抱著這個問題不放,直接開口攆人。胤祥不太高興的走出了胤禛的府邸,卻也沒有繼

續追問。

‘四哥總是有他的道理的。’鐵桿四爺黨的十三爺如是想到。

「來了!」胤礽抬頭看了看進來的胤禔,問了一句,就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

「給皇上請安胤禔對著胤礽行跪拜禮,胤礽一揮手,胤禔就站了起來,規矩的走到了一邊。

「明前龍井胤礽頭也不抬的指了指一旁茶幾上的茶碗,胤禔一愣,又是明前龍井。

明前龍井,是胤禔喜歡的茶,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喜歡這個,幾乎所有的人都以為尚武的直親王是不喜歡品茶的,更不會喜歡龍井這種味道清淡的茶水。

不過,對于胤礽知道這件事,胤禔一點都不奇怪,這又不是什麼秘密,若是有心就一定能知道。

但即使這樣,胤禔也沒有打算要喝這杯茶,他對于胤礽這種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的做法早就厭惡了。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暫時的屈服不代表著永久的順從,終有一天,他會逃離這種屈辱的生活,終有一天他會把這些加倍的還給胤礽!

胤礽倒是沒有注意到胤禔的這些表情,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讓他坐下後就沒有再抬頭,只是忙著批閱奏折。

胤禔對于胤礽的這種態度可是求之不得,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胤礽把他當空氣,最好一輩子都別想起他。

就這樣,一個坐在御案前批閱公文,一個坐在下手的椅子上發呆。

小方子捧著新送來的奏折一進門就被這肅靜的景象嚇住了,用著比平時快幾倍的速度迅速將奏折放到了胤礽的案頭,又用著同樣的速度迅速退下。

輕輕的關上門,小方子長舒一口氣︰‘皇上和直親王之間的氣氛太詭異了,奴才福薄命淺真的受不住啊!’

時間靜靜流失,到了日落西山的時候,胤礽案頭的公文已經從一側轉移到了另一側,胤禔手邊的茶水也早也涼透。

「跪安吧!」胤礽起身輕聲說道。胤禔起身規規矩矩的行禮後離開。

看著胤禔離開的背影,胤礽嘆了口氣,甩手轉身回了寢宮。

小太監捧著綠頭牌進來的時候,胤礽正一個人無聊的躺在床上,小方子見狀趕緊示意捧著牌子的小太監退到一邊等候。

胤礽起了身,走到小太監面前,無聊的擺弄著牌子,挑挑揀揀半天,最後還是都扔了回去。又回到床上躺下了。

小方子擔心的湊到了胤礽的床前︰「皇上,要不要宣個…進宮?」小方子把小官兩個字吞了下去。

知道自己主子一直有這種愛好的小方子見主子無心女,色,卻又懨懨不歡的樣子,就猜測是不是主子是不是有了這方面的需求。

「不用,退下去吧!」胤礽揮揮手,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他現在很累,不是身體上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他很累,很累,很想找個人說話,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他希望找個肩膀靠一靠,卻又不能,也找不到。

天下都是他的,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是他的。

今天下午,他真的很煩,似乎這一時段的壓抑感達到了頂峰,他需要發泄,所以他找來了胤禔,可是,見到他的那一刻,他的郁悶卻突然間消失了。

他很享受和胤禔一起的下午,沒有勾心斗角,沒有利益的沖突,就這樣兩個人,一杯茶,心靜,空明。

但是,胤禔似乎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從胤禔離開的速度上,胤礽可以清楚的感到,胤禔似乎沒有和他一樣的感覺。

這樣的認知,讓胤礽感到十分的挫敗。

坐起身,胤礽使勁的搖了搖頭,心里暗罵自己皇帝當久了,反倒當出了菩薩心腸。

「來人,宣直親王入宮!」打起精神來,胤礽沖著外面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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