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變軌 第21章 私鹽

作者 ︰ 想當米蟲的流年

「走了胤礽沒有在意胤禔的躲閃,又伸出手拉住了他,握著他的手向前走去。胤禔一僵,偷偷往回抽了抽了被胤礽握住的手,結果反被胤礽握的更緊了。

胤禔心里有些害怕,他對胤礽這樣的柔情感到十分的恐懼。而且就在剛才,胤礽吻了他之後,看他的眼神,讓他觸目驚心。

那是一種他完全不了解的目光,沒有仇恨,沒有報復的快感,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柔情,有著憐惜有著關切。

但是這本應該是給人溫暖讓人感到溫馨的眼神卻讓胤禔感到惶恐不安,那樣的胤礽是胤禔所不熟知的,讓胤禔本能的感到恐懼。

胤礽假裝沒有看到胤禔疑惑的目光,輕松的拉著胤禔在林子中散步。

結果沒走多遠,又看到了剛才那幫放風箏的孩子們。風箏重新飛上了天空,孩子們也重拾了之前的快樂,歡樂的圍在放風箏的大孩子周圍。

胤礽和胤禔對視一眼,都是充滿了疑問。胤禔好奇的走了過去,趁機擺月兌了胤礽,「你們怎麼還在這里玩?不怕風箏再刮到樹上去?」

「爺,我們也不想的,可是真的沒地方了啊!」為首的大孩子見是剛才給他取風箏的胤禔,態度十分恭敬的說道。

「沒地方?」胤礽走了過來,「你們家里是干什麼的?」

「回爺的話,俺們爹娘都是城外趙員外家的佃戶,本來在那邊是有地的說著大孩子指了指離著林子不遠的田地,「可是前些日子,步軍統領衙門過來了說是要屯兵,就把地都佔了去,俺們也都被攆了出來

「嗯嗯,那些個當兵的可凶了,前幾天狗子哥去那邊玩,結果被他們給腦袋大了這麼大一個口子。俺們都不敢去了旁邊一個小一點的孩子也大聲的說道,還用手比劃了一下傷口的大小。

「步軍統領衙門?」胤礽喃喃道,最近沒有接到步軍統領衙門要遷移的折子啊!

胤禔也皺了皺眉頭,兵部是歸他管的,這屯兵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不知道。而且這次這麼巧被胤礽撞見了,胤禔悄悄打量了胤礽一眼,難不成他是故意的?!

大孩子見胤禔兩個這樣反應,又瞧了瞧他們的服飾,就知道他們身份不凡,最起碼是旗人,有些懊惱說了剛才那些話。

「爺,時辰不早了,俺們得回去了說完也不顧幾個小的不滿的情緒,率先往回走去,剩下幾個小的,見他走了,也嘟著嘴跟上了。

見孩子們都離開了,胤禔趕緊跪下請罪,「皇上,步軍統領衙門的事兒,奴才真的不知道。還請皇上恕罪,但是請皇上給奴才給機會,讓奴才查清楚!」

敢在他的地盤上鬧事,真是吃了豹子膽!胤禔心里快速的掃過步軍統領衙門的那幾個人,思索著到底是誰家的勢力。

「沒事兒,你先起來吧!」胤礽扶起胤禔,「這事兒你就別擔心了,回去慢慢查吧!」胤礽柔聲安慰道。

胤禔听了卻渾身不自在,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是要鬧哪樣?’胤禔徹底被胤礽的態度弄糊涂了。

「謝皇上恩典!」胤禔決定還是以不變應萬變,自從胤礽登基之後,他的思維就變得越來越難捉模了,胤禔決定還是無視這些,做好本職最好。

胤礽不語,只是又牽起了胤禔的手回到了馬車上,胤禔盡量保持著正常的樣子跟在他身後,無視了自己被緊緊握住的手。

回到馬車上,胤禔繼續佔據車門口的位置,打算繼續發呆,胤礽卻從車內舒適的座位移到了門口,環住了胤禔的腰,在他耳邊輕輕吹氣道︰「這里很舒服嗎?你怎麼這麼喜歡坐這里?」

「呃…」胤禔扭了扭想要掙月兌胤礽的束縛,但是卻被環的更緊了,「回皇上的話,這里…這里…」胤禔想不出什麼理由,他坐在這里的主要原因就是這里是整個馬車離胤礽最遠的地方。

但是胤禔知道話絕對不能這麼說,「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最後胤禔隨意說了個理由。

「是嗎?」胤礽似乎很感興趣,下巴抵在了胤禔的肩膀上,向外張望。「和從窗口看沒什麼不一樣嘛看了一會兒,胤礽小聲評價道。

「坐里面吧!」說完,胤礽就抱著胤禔往里面移,胤禔坐在原地,腰被胤礽環著向內拉扯,十分的不舒服,但是皇命難為,胤禔只好自己挪到了車內。

「看,這里的景色也不錯!」胤礽掀起簾子,向外面看到。

胤禔也趕緊湊了過去,「真是河海清宴,百姓富足,一片盛世之象啊!」拍馬屁,胤禔完全是在拍馬屁。

然而馬屁拍在了馬腿上,胤礽很不高興的摔了簾子,「咱們之間不需要這些個虛虛假假的東西胤礽捏了捏胤禔的臉頰說道。

胤禔嘴角一抽,這是什麼意思?他倆之間除了虛假的情誼之外有什麼?真實的斗爭和仇恨?!

見胤禔依舊一副吃了大便的樣子,胤礽也很不高興,悻悻的放下了簾子,摟著胤禔坐回到了原位。

胤禔渾身僵硬的半躺在胤礽的懷里,胤礽卻渾然不覺的樣子,一會兒擺弄胤禔腰間的配飾,一會兒拿起胤禔的手指把玩。

直親王府很快就到了,胤禔逃也似的下了馬車,胤礽有些不舍的看著懷里空出來的位置,有些眷戀胤禔的體溫。

而且看著胤禔逃離的速度,胤礽不滿的撇撇嘴,總有一日,朕會讓你陷在朕的懷抱中不能自拔!

第二日上朝,胤祉終于從南面回來了,除了呈上了參與科考舞弊的人員名單,還出乎眾人意料的拿出了涉嫌販賣私鹽和勾結鹽商的官員的名單。

一時間舉朝嘩然,所有人最初都以為胤祉只是個幌子,實際上派去徹查私鹽案的應該是另有其人,沒有想到居然是真作假時假亦真。

胤祉站在朝堂中央,感受著四面八方投射來的熾熱的眼神,心里暗暗叫苦,明明他真的是去調查科舉舞弊案的,卻被胤礽弄成了打著科舉舞弊的幌子,實則查私鹽的樣子。

其實最初胤祉接到的旨意真的只是調查科舉舞弊,他最初到了江南也是一直致力于科舉案的調查,但是就在他快要回京的時候,凌普居然出現在了江南還給了他一份名單讓他呈給皇上。

本來凌普只是個奴才,還是個被革了職發配了的奴才,胤祉作為親王爺根本不用听他的話,可是壞就壞在凌普居然拿著胤礽的手諭,胤祉也不得不遵旨了。

凌普一走,胤祉就癱在了座椅上,他本以為自己退出政治中心,專心著書,胤礽會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放他一馬,可惜他錯了。

名單沒有封口,胤祉也就拿出了名單好好的看了一遍,私自更改他是不敢,但是既然沒有封口,就是胤礽在給他機會摘除自己的人。

大致掃了一遍,胤祉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名單里幾乎沒有他的人,存在的那幾個也是些無關緊要的小角色。

反倒是這次的主角,真是出乎了胤祉的意料。不過冷靜下來想想,依照胤礽的脾氣,會這麼對付這個人,也是意料之中的。

胤礽接過

小太監遞上來的名單,微微笑了笑,隨意看了一眼,就讓胤祉匯報了結果。

听到胤祉的匯報,胤幾個都愣在了原地,他們本來以為胤礽會狠狠的對付他們在江南的勢力,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因為私鹽案損失慘重的居然是胤禛。

胤禛冷著臉听完了胤祉的匯報,心里不斷的咒罵胤礽,胤礽此舉讓他在江南的勢力幾乎全部喪失了。

回到府里,還沒坐下,管家就來報告說十三爺來了。胤禛叫人請胤祥去了內堂,自己換了件衣服也走了過去。

「四哥,太子爺這次爺太狠了吧!他是算好了的,就是想折了咱們的人手!沒想到太子爺當了皇帝手段倒是硬了起來,以前可真沒看出他這本事!」胤祥氣沖沖的說道。

胤禛不語,胤礽的本事他當然知道。胤礽從小被康熙當做儲君培養,這些個陰謀手段自然都是一流的好手,再加上他和胤禔明爭暗斗這麼多年,這點小手段自然是有的。

從前,胤礽因為被康熙猜忌,精神上壓力太大,所以做事情難免浮躁,急功近利,而今他是眾人之上的皇帝,沒了精神上的壓力,自然又恢復到了從前的精明善謀。

「太子爺一向本事過人,畢竟也是三十多年的太子爺啊!」胤禛開口說道,「不過這次的事兒,真的是瞞的太好了!」

胤禛非常憤怒,他自以為跟了胤礽多年,算是了解胤礽心思和手段的人了,但是這次他居然完全沒有看出胤礽的意圖,一直以為他是要鏟除了老八他們在江南的勢力。

因為之前他一直是在跟在胤礽身後的,所以他手里的勢力並不多,佟佳氏當年和赫舍里索家鬧得水火不容,這是眾人周知的事情。

他作為佟佳皇後唯一的養子,本來是可以得到佟家的勢力的,但是因為當時他還在太子黨的陣營里,所以佟家大部分勢力轉去了胤那里,只有隆科多一脈是支持他的。

他自己的母族不興,而且他和德妃的關系也不好,所以母族的力量他可以說一點都沒有。

反而是胤,因為胤禔被圈禁得到了不少的人脈,加之老九的支持,以及溫文爾雅的儒名,這些年在江南扶植了不少勢力。

私鹽案一出,胤禛就毫不懷疑的認為這是胤礽要鏟除胤的勢力而布的局,沒有想到這個局網住的居然是他自己。

「四哥,咱們怎麼辦?海寧的陳家是咱們在江南最大的助力,要是真的垮了,咱們在江南就很難東山再起了胤祥焦急的詢問道。

「十三你先冷靜下來,這私鹽案也不是直接和陳家有關,不過是幾個旁支參和進去了而已胤禛鎮定的說道。

「可是這次私鹽的數量太大了,就怕株連啊!」胤祥想著私鹽飛販賣數量就頭疼,「這個也沒有辦法改變了,當務之急是讓陳家和那幾個犯事兒的旁支趕緊撇清關系胤禛計劃道。

「陳邦直還在京城做翰林編修是吧?」胤禛問道,「是,估計這會兒已經得了信了胤祥說道。

「陳元龍還在廣西,陳邦直在京城,這事兒怎麼著也和他們扯不上關系,估計命是能保住胤禛算計道。

「保住命有什麼用?那里面有一個是陳元龍的親佷子,就是借了陳元龍的名聲才和當地的官府勾搭上的,就算命保住了,官也保不住了!」胤祥大聲喊道。

「能保住命就好,陳家在海寧是大家,陳元龍也是個有真才實學,名聲在外的。就算現在丟了官遲早能弄回來胤禛安慰道。

胤祥想了想,覺得胤禛說的在理,也平靜下來,繼續和胤禛商討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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