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很不好麼?」
凝滯的氣氛,還是讓樓破察覺到了異樣。
司徒汐月緊抿著唇,沒有說話,又重新診斷了一番,結果還是一樣。
樓破這哪兒是病,分明就是被下了咒!而且,這咒跟著他多年,血肉相連,已經融合在一起,想解咒沒那麼容易。
「你和萬魔山莊有什麼關系?」
終于,司徒汐月開了口,不談病情,直接進入核心主題,讓樓破錯愕的同時,也笑了起來。
「你既然提到萬魔山莊,想必已經知道我得了什麼病。」
「沒錯。」司徒汐月點了點頭。
「那你能治好我麼?」樓破這樣問,心里的希望從五分已經升到了七分。
這麼多年,看了那麼多名醫,沒有人能夠識別他身上的咒術,羽鶴公子是唯獨的一人。這是不是就代表著她能治好自己呢?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和萬魔山莊有什麼關系,他們為什麼會對你下咒!」
司徒汐月不喜歡樓破左顧言它,他似乎刻意避開了萬魔山莊,這讓她很是擔心。
《五龍天書》中記載,萬魔山莊擅長毒術、蠱術、咒術。
這三種,一層高于一層,其中以咒術最為恐怖,對人的傷害最大,也最難醫治。
因為咒術不是單一的,它是將毒術和蠱術綜合,又加入傳說中的巫術。
咒術對下咒之人的要求非常苛刻,下咒之人不但要精通醫術,還要擅長巫蠱,更需要強大的精神控制力和武力。
下咒,原本就是對下咒之人的考驗,倘若功夫不到家,不但下咒不成,反倒會有損自身。
所以說咒術對下咒之人來說,原本就相當凶險。
若非有天大的仇恨,萬魔山莊的人不會輕易動用咒術。
樓破,不過是禾姜國首富之子。
樓家雖然在禾姜國地位顯赫,可是放在大陸上也不是特別頂尖的家族,更別說在慈悲城了。
樓家的存在,不可能威脅到萬魔山莊的地位,為何樓破身上會有萬魔山莊的咒術,而且年代似乎還很長?
羽鶴公子的聰明,讓樓破有些頭疼。
若對方和聞瀧一樣,只是個喜好醫術的呆子倒也罷了!
偏偏她這般刨根問底,而且還有誓不罷休的趨勢,這該怎麼辦——
兩人的僵持,讓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司徒汐月緊緊地盯著樓破,絲毫不放過他的任何表情。
對方眼里有bi問,還有擔憂,當樓破想惱,卻惱不起來。
終于,在眼光交流中,樓破抵不住司徒汐月的眼神,擺陣下來。他倔強地撇開頭,輕哼了一聲︰
「我請你來給我醫治,你追究那麼多做什麼!」
「這是我的私事,還請你弄清楚!你只管給我治病,我又不會少你的診金——」
只是樓破不知道,他這句話,把司徒汐月氣得夠嗆。
沒良心的家伙!
司徒汐月咬著牙,恨不得撬開對方腦瓜看看他到底在想什麼。
「不知道病因,我也無從下手。」
「既然你這麼不配合,那等你想好怎麼告訴我的時候,我再來給你醫治!」
說完,司徒汐月直接走了出去。
「喂,走了!」
招呼了遲雪飛,司徒汐月沖等候在外的樓楠拱了拱手。
「令郎很不配合,我拿他沒辦法。只是我的時間金貴,既然他不擔心自己的身體,我就先去皇宮給皇後治病。」
「等你們什麼時候想通,什麼時候再來找我!不過,那時候我可未必有時間!」
司徒汐月的這番話,讓樓楠一愣,他並沒有听到樓破和羽鶴公子的對話,現在對方這樣,他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
等羽鶴公子走後,樓楠匆匆地走了進去。
「主子……」
樓楠話還沒問出口,就被樓破打斷,「她診斷出我被人下了咒術。」
「真的?!」
一听這話,樓楠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這真是太好了!主子怎麼不留羽鶴公子給您治病?」
「她想知道我和萬魔山莊的關系,我不肯說。」
樓破這樣說,樓楠也沉默了下來,他能夠理解樓破不解釋的原因。
這世上能診出咒術的人簡直就是鳳毛麟角,即便是風之谷的藥師,除非是長老級別的人物,否則根本辨別不出來。
這個羽鶴公子年歲不大,前幾天的情形已經證明,她和風之谷的長老並不認識——
不是風之谷的人,那麼她很可能來自萬魔山莊!
畢竟,萬魔山莊擅長下咒,萬魔山莊的人自然是認得咒術。
「主子,她該不是萬魔山莊的人吧!」樓楠眉頭緊鎖。
若羽鶴公子來自萬魔山莊,那麼,她以神醫的身份出現,目的是為了什麼?
難道,這又是一個陰謀麼?
「萬魔山莊少主已經閉關了近三年,你說,他到底是閉關,還是到大陸來了?」
樓破靠著椅背,笑得涼薄。
「主子,你懷疑她是萬魔山莊少主雲梵?這不可能!雲梵和主子齊名,怎麼會是個矮子,你們可是——」
之後的話樓楠沒有說,也不敢說。
反倒是樓破,把話接了下來,「我們可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必定有相似之處。樓楠,你是這個意思麼?」
「主子恕罪!」
樓楠「啪」地一聲,跪在地上,戰戰兢兢。
「呵呵,你何罪之有……」
雖然這麼說,可樓破眉梢和嘴角的寒意,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我和萬魔山莊如同水火,勢不兩立。他既然做了萬魔山莊的少主,自然不是我兄弟,若見面,也只能是仇人。」
「可夫人的遺囑——」
樓楠還想說什麼,可在觸踫到樓破犀利的眼神後,把之後的話吞了下去。
「楠叔,你真是老糊涂了!」
樓破輕笑,上挑的鳳眼如同千年古井一樣幽涼。
「娘離世的時候,我尚在牙牙學語,如何听得懂那些情仇愛恨——」
樓破這般說,樓楠一陣心痛,卻又不得不再次提點樓破,「主子,夫人希望你們都好好的!」
「我麼,當然會好好的,至于他……」
樓破站起身,走到窗邊。
此時,正是正午,溫潤的陽光照射進來,將樓破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
「送上門來,豈非找死!」
樓破的話已經表明了他的立場和態度,樓楠知道自己阻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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