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氣沖沖地上了馬車,掀開車簾,在看到一臉倦意的司徒汐月和樓破相互依靠著睡去的容顏,她微微一愣,安靜了下來。
雖然那少年實在是太過年輕,並不是姑爺的最佳人選。
可是,為什麼他和小姐在一起的畫面這般唯美,讓人不忍心打擾呢?
青瑤不懂,只能咬著嘴唇,輕手輕腳地將車簾放下。
怕吵著司徒汐月,青瑤緩緩地駕著馬車,樓楠等人跟在其後。
「你這下慘了!把小炮竹給得罪了!」樓楠見青瑤性格耿直,直接給她起了個「小炮竹」的綽號。
看著乘風臉上紅紅的掌印,樓楠忍不住「嘖嘖」起來。
「我一直以為乘風你的臉皮已經夠厚了,沒想到小炮竹的手勁真大,居然能給你留下這麼深刻的印記。」
司徒汐月和樓破言和,讓樓楠的心情很好,見到誰都想牽線,所以開始打趣起乘風來。
「楠叔——」
直到現在乘風的臉都有些火辣辣的疼,哪兒顧得上那些玩笑話。
「給我點兒藥!我總不能這樣一副形象出現在主子面前,會被笑話的!」
「楠叔,別給他!這傷就得讓主子看到才行!」一旁默不作聲的破浪也插話進來,「讓主子知道你受的委屈,到時候也不會太過責罰我們!」
見樓楠真的不給自己膏藥,乘風狠狠地瞪了破浪一眼。
「破浪,你就站著說話不腰疼吧!等你有一天栽了跟頭,我也要好好奚落你!」
「你放心,不會有那麼一天!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麻煩的生物,我一定會敬而遠之,不會像你這樣送上臉給人打!」
破浪並不知道,乘風的戲言,最後成真。
今日他這般笑話乘風,這樣的情景日後也會在他身上上演,只是他遠沒有乘風幸運。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一行人最後在傍晚時分趕到了漁陽城。
「阿樓,醒醒,你到家了!」司徒汐月搖了搖樓破,他明明已經醒了,卻偏偏裝睡,賴在司徒汐月肩頭,不肯離開。
「是你自己下車,還是我踢你下去?」
司徒汐月伸手捏在樓破的臉上,「我數數了!一……二……」
「三」還沒說出來,樓破捂著跳了起來。
「女人,你不是還沒數到‘三’麼!」
「呵呵,不給你點兒教訓,你不會長記性!下車!」
「是,我知道了——」樓破撅著嘴,皺著眉,一副不情願的模樣,緩緩地掀開了車簾。
臨下車的時候,樓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司徒汐月面前,一口含住她的唇,舌尖甚至在她的唇瓣上勾勒了一圈。
果然,和以前一樣,依舊是蜜一樣香甜!
不等司徒汐月反應回來,樓破飛快跳下車,跑了。
呆了片刻,司徒汐月臉上開始冒火。
混蛋!
這可是自己的初吻!
司徒汐月哪兒知道,早在中蛇毒昏迷的時候,她的初吻已經被某個膽大妄為的人奪去了。
「樓破,你個混蛋!!!」
馬車里震天的聲音,驚得胖乎乎的樓楠差點兒從馬上摔下來。
這對兒冤家之前不是好好的麼?怎麼現在又……
「慢走,不送!」樓破笑眯眯地站在樓府前沖怒氣沖沖的司徒汐月揮手,「記得要想我!」
「想你個大頭鬼!」
司徒汐月揚手,一枚金針飛了出去。
「女人,謀殺親夫是不對的!」
得了便宜的樓破伸出兩根指頭輕輕松松地就夾住了金針,「這枚金針我就姑且當做是你送的定情信物吧!」
「你給我等著——」
司徒汐月重重地放下車簾,「青瑤,我們走!」
等司徒汐月的馬車走遠,乘風來到樓破面前,見他一副滿面春光的模樣,乘風有些好奇地問道,「主子,你對司徒小姐做了什麼?」
「還用說,肯定是霸王硬上弓,否則司徒小姐也不會惱羞成怒。」破浪在一旁替樓破回道。
「咳咳!」在听到「霸王硬上弓」之後,乘風的臉頓時紅了起來。
因為臉紅,他臉頰上的掌印愈發明顯。
「乘風,你臉上怎麼了?」樓破這才看到乘風的異樣。
「甜蜜的耳光。」破浪繼續插話道。
他這樣說,乘風頓時結巴起來,「破,破浪,你,你說,說什麼啊!」
「你敢說之前和小炮竹交手的時候,你沒有手下留情?」破浪直接引用了樓楠給青瑤起的綽號,「全程你都是防守,沒有進攻,楠叔可以作證——」
「你,你……這是,誹謗!」
一緊張,乘風更加結巴。
「我記得乘風一說謊就會結巴!」樓破若有所思地看著乘風。
「不,不是!主,主子別……別听他胡,胡說——」
乘風越急越結巴,越結巴越語無倫次,最後頭上都冒出了汗珠,只好看向樓楠向他求助。
「好了!破浪你就別欺負乘風了!」
樓楠走到樓破面前,低下頭,面有愧色,「這一次的事情是我擅自做主,和樓夜、乘風、破浪無關,還請主子責罰我!」
因為胖,樓楠的背有駝得厲害,在門口高掛的大紅燈籠的光照下,看著有些佝僂。
看著這個照顧了自己二十來年的老人,樓破微微閉上了眼楮。
「主子,我們也有參與,我們都有份!不是楠叔的錯!」破浪也停止了打趣,和乘風一起站在樓楠身後,「請主子罰我們!」
「還有我,我也有份!」
被樓破打倒後一直等在樓府的樓夜此刻也走了出來。
良久,樓破睜開眼楮,一一看過眼前四人。
「算了,她都不再計較,我也就不罰你們了。我只想問,如今,你們可服了?」
「服!心服口服!」樓楠代替乘風和破浪回答道,「司徒小姐當夫人,我們心服口服!」
雖然不知道在寒月寺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了解司徒汐月性格的樓破清楚,她必定是讓樓楠三人吃了不小的苦頭。
也許他們今日的莽撞行事,反倒是一件好事。
至少吃了教訓,也讓他們收起了輕視之心,從此恭恭敬敬地把司徒汐月當做女主人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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