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書信上的內容,樓破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子。
軒轅敬德竟然親自下旨抄樓府,他莫不是早就垂涎樓家的財富了?
不過很可惜,絕大部分的財產已經被轉移,軒轅敬德能得到的不過是些爛碎的雞肋。只是他這般為虎作倀,報應還在後頭呢!
樓家,禾姜國首富,掌握著禾姜國的經濟命脈。
若樓家真的毀了,禾姜國也會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創!到時候軒轅敬德哭都沒地方!
樓破完全可以預料到結果會如何,算計他,就要有本事承受後果——
就在樓破打算回信的時候,床上的人兒動了動。
樓破耳朵尖銳,自然听到了聲音,連忙走到床邊查看。
司徒汐月已經睡了整整兩天了!若非藥師說她身子無礙,樓破差點兒掀了屋頂。
「女人,女人你醒了麼?」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讓司徒汐月迷迷糊糊地睜開的眼楮。
一片漆黑,沒有熟悉的畫面。
這是怎麼了?司徒汐月有些糊涂,她這是在哪兒?為什麼她听到了有人在說話,屋里卻沒有燈?
「女人,你終于醒了!」
在看到司徒汐月睜開眼楮後,樓破高興地差點兒將她抱了起來。
「你是……」
司徒汐月揉了揉眼楮,眼前還是黑漆漆的,沒有絲毫改變。只等過了好一會兒,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失明了,看不見了。
司徒汐月的失神,和她眼底的蒙蒙霧氣,讓樓破心疼的不行。
知道她看不見,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我是阿樓!我在這里!」
「阿樓?」司徒汐月連忙伸出另一只手,雙手撫模著樓破的臉。
「你是阿樓!你身上的咒術怎麼樣?解除了沒有?我給你的藥方你有沒有每天都泡藥湯?你現在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司徒汐月說出的一連串的話,全部都是在關心樓破的身體,沒有一句是關于她自己的。這樣的她,更讓樓破難受。
「我很好,真的,我很好!」
樓破親吻著司徒汐月的手指,「你模,我一切都好!我現在不再是小孩子了,我恢復本來的模樣了,你模模看!」
在樓破的指引下,司徒汐月伸手撫模著樓破的眉眼,鼻子,嘴巴,臉和耳朵,果然是成人的模樣。
再模身子,也的的確確是成年男子的體格。
「女人,再往下模,它也長大了——」見司徒汐月的手還在自己身上探索,樓破開了個玩笑。
「臭流氓!」
一語雙關的話,讓司徒汐月當即羞紅了臉,立刻拿起枕頭砸向樓破。
「哎呀!」只听得一聲叫聲,樓破再也不吭聲。這下反倒讓司徒汐月慌了神,「阿樓,阿樓你怎麼了?」
屋里靜悄悄的,司徒汐月擔心自己把樓破怎麼樣了,剛想下床,不料一腳踩空,在快要摔倒在地的時候,被一個肉墊接住。
「我沒事!」
樓破原本不想讓司徒汐月想起眼楮的事情而傷心,所以跟她開玩笑,想讓她輕松一下,沒想到卻把他自己嚇了一跳。
在看到司徒汐月跌倒的那一刻,他的心差點兒提到了嗓子眼。
還好接住了她,她沒事!
剛才還在說話的人兒,現在窩在自己懷里默不吭聲,讓樓破心里驚詫,剛想詢問,司徒汐月突然抬起了頭。
「阿樓,我看不見你!我雖然知道你是成年人了,可我看不到你的模樣,也許永遠都看不到……」
眼楮失明帶來的不方便,讓司徒汐月異常沮喪。
剛才,她居然從床上摔下來,這在以前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發生的事情。
她變得,像一個廢物了!
司徒汐月無助的樣子,刺得樓破眼楮發熱。
如果可以,他情願把自己的眼楮給司徒汐月,情願瞎了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我們見過,阿鸞——」
變換嗓音,恢復到正常模樣,樓破輕攬著司徒汐月,悄聲說道,「我雖然中了晉身咒,但那僅限于白天。我們在晚上的時候,早就見過啊!」
听到清華高貴的聲音,還有「阿鸞」這個的稱呼,司徒汐月忽然明白了過來,指著樓破的指尖微微顫抖起來。
「你,你是妖孽!」
「是啊!阿鸞,妖孽就是樓破,樓破就是妖孽。」
真相被解開,司徒汐月這才明白過來。
難怪自己每次遇到困難樓破都會及時出現,難怪對他的親昵她一點兒都不排斥,難怪他們都是一身灼眼的紅裳,這原原本本就是一個人啊!
「你,你耍我!」
不知為何,司徒汐月鼻子忽然一酸,孩子氣般的嚎啕大哭起來。
「明明就是一個人,卻弄兩個身份戲弄我,很好玩麼!嗚嗚嗚……」
司徒汐月突然爆發,使樓破手足無措。她哭得這般傷心,這般難過,樓破瞬間有了負罪感。
他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應該早點兒言明真相?
「阿鸞別哭,你一哭我的心都跟著碎了!」
「是我不好,我不該隱瞞你!可我,我擔心會被你當做怪物,畢竟正常人哪里會白天是小孩長大是成人,我是怕嚇著你啊!」
樓破一邊為司徒汐月抹眼淚,一邊快語解釋。
「你騙我!欺負我!還經常用天階的身份嚇唬我,迫使我屈服你的婬威!」
對樓破的道歉,司徒汐月一點兒都不領情,完全不像她平時的明理模樣,簡直就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嬌氣孩子。
這一連串含淚的控訴,完全將樓破的模樣勾勒了出來。
「是是!是我不好,我不對!我不該仗著自己武功比你高來欺負你!你罵的對!」
不管司徒汐月說什麼,樓破都是好言好語全部應下。
可他這樣,司徒汐月還是不罷休。
「你,你還欺騙我的感情!」
這話樓破一听,不依了,立刻握著司徒汐月的手表白。
「阿鸞,我從來都沒有欺騙過你的感情。我喜歡你,我愛你!這都是真心話!」
「什麼真心話!都是假的!大騙子!」
早就哭得淚眼模糊的司徒汐月抓起樓破的衣袖,在上面蹭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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