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在征詢她意見的意思，而是在下達命令。
說完，他直接越過她，走到站在遠處等著的宋唯唯身邊，讓她去校門外的一家餐廳先吃飯，等會來接她。
宋唯唯看了他一眼，笑著說好，然後就先去了餐廳里吃飯，等他。
賀景言走到伍雪薇身邊，扶住她隨時都可能倒下去的身子，一臉擔憂︰「他怎麼你了？」
伍雪薇抬了抬眼，搖頭輕輕推開他扶住自己的手，「賀景言，你先去吃飯吧，我跟他……有事情要辦……」
賀景言煩躁的耙了耙頭發，一頭好好的發型被他抓得凌亂，「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臉色白得像個鬼一樣，我放心讓你跟他走？！」
「聊完了麼？我們走吧。」馮楚睿在身後淡聲說，說完，率先走向路邊的卡宴。
伍雪薇回頭看了一眼他筆挺偉岸的背影，鼻子發酸，拍了拍賀景言的肩︰「別擔心，我沒事的……你先去吃飯吧，我……走了。」
說完，像是不給他回過神的時間，伍雪薇轉身就跑了。
賀景言眼睜睜的看著她上了黑色卡宴，又眼睜睜的看著卡宴快速開走。
卡宴停在伍宅門前，馮楚睿一手搭在方向盤上，目光看著前方，「進去吧，拿上戶口本身份證和結婚證。」
伍雪薇就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他說什麼，她都照做。
中午看到她回家，家佣很詫異，還沒來得及問什麼，她已經上樓一趟下來，又出去了。
伍雪薇把該帶的證件全都帶上裝進包里，然後出門上了卡宴。
車門剛關上，她還沒坐穩，馮楚睿不知道從哪抽出一份離婚協議書，還有一支簽字鋼筆遞到她面前。
「這是離婚協議，沒有異議的話，就把字簽了。」
伍雪薇精神恍惚的接過協議書，目光停留在上面，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唯一看見的，就是他剛勁有力的筆鋒簽下的三個字。
呼吸像是被什麼攥住了，有種快要窒息的死寂感。
她麻木的擰開鋼筆，就著手心，在協議書上顫抖的簽下自己的名字。
扭曲的字跡，猶如她此刻的心境，扭曲麻木得厲害。
這一路，伍雪薇從沒發現從她家到民政局的地方，竟然可以這麼近，這麼短的時間就到了。
車停穩，他解開安全帶，拿過離婚協議書率先下車，伍雪薇愣坐著，腦袋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
車門被拉開，「下來吧，我特意讓工作人員留下來，希望別耽誤太多工作人員用餐時間。」
伍雪薇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蒼白無力的笑來。
他是有多著急著想要跟她離婚啊，竟然特意讓工作人員留下來，就為了辦理他們的離婚手續……
一切……真的沒有一絲挽回的余地可言了嗎？
馮楚睿看著呆坐著不動的她，眉頭輕蹙，正猶豫著要不要把她拉下來時，伍雪薇主動下車了。
她低垂著頭，聲音很輕︰「……走吧。」
距離上一次來民政局，還是幾個月之前，沒想到，幾個月之後，他們又一次來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