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鈺第一次走進紀委的辦公室,進來後東看看西看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在等東方明的時間里,他還向專案組人員不停打听雲集市紀委的「張三李四」在不在。專案組成員知道他這行為其實是內心緊張的表現,對其不予理睬。
東方明把楊春花提供的線索設計了數個問題求證,把這幾個問題隱藏在一系列雜亂提問里,打亂次序問,還安排在場的專案組三個人隨機發問。
問話從祥雲集團蒸蒸日上的事業開始,引到祁鈺為雲集市招商引資做貢獻的事例,引到他和龐山幾個老板的熟人關系。正當祁鈺以為要開問核心問題道路施工業務招投標的事,忽然專案組一個成員接上話題,聊起了他至今單身的個人感情問題,裝糊涂地問,「听說你以前對客運總站的楊春花感覺不錯?」。♀
祁鈺急忙辯解是工作關系,是借來幫忙的。于是問題順勢提出,「看來趙金華局長介紹的這個女子素質不錯!是吧?」。祁鈺中計點頭,忽然意識到本來要回答楊春花是別人介紹的,自己點個什麼頭呀!再搖頭又不妥,他一下怔住了。
有一個專案組成員插話跳出一個問題,「祁總對符篆之道很有研究呀!能介紹一二嗎?」。
他心道,「紀委連這方面也問?」,但還是回答,「純屬鄙人私下興趣,一為財運,二為女人。」
這個專案組成員迅疾把手里的照片伸到祁鈺面前,「這個催命符民間認為法力如何?」。他遞過來的正是趙金華陽台銅鏡的照片!
祁鈺又著了道,「當然呀!這是催命符七殺符之一!和陰鏡配合用效果尤佳!」。忽然,他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麼,停住了嘴。
東方明跳起來,把那張銅鏡反射光符到對面祁鈺家外牆的照片遞到他鼻子下面,「你對趙金華對你的住處放煞有何看法?」。
祁鈺瞪大眼楮,露出驚訝萬分的神情,接著臉上青筋直冒,壓抑不住大喊,「狗日地!不就是我奪了他的女人嘛!為啥要對我放催命符?我是說我近來為啥睡不安生咧!」。
東方明緊抓楊春花這個突破口,開始攻堅,「那就請你說說你自己、趙金華、楊春花三個人的糾葛。」。
他大腦高速運轉,帶著提防的思緒忽東忽西,開始有點疲憊,琢磨語言開始出現卡殼,額頭背後都在冒汗。但他還是反擊一聲,「我說紀委的領導,這可是我的個人**呀!」。
東方明把桌子一拍,「對你放煞的是交通局長國家干部,你們沒有糾葛,他為什麼不對別人專門對你放煞?如今他墜樓身亡了,楊春花住院了。你想一想吧!說還是不說!」
一陣沉默後,終于,祁鈺從3年前趙金華上任時各色人等參加的祝賀飯局上開始講起,那是他認識趙金華的開始。但是他避重就輕,講了一幫生意人和趙金華等干部參加的諸多飯局,桑拿洗浴,高爾夫等活動,就是沒講那些工程項目的事情。
他也講了自己的確是對趙金華奪人之愛,申明的確很喜歡楊春花,在她來幫忙做事後待她不薄,還把自己的一輛雅閣車給她開著,本準備過一段時間就送給她。
專案組成員乘勢追擊,加快了問題提出的節奏,祁鈺終于在回答中露出了幾處馬腳。一是龐明宴請趙金華的一次答謝飯局他也在場;二是他曾經為交通局的一條路幫助跑補助資金80萬元。此路正是龐山施工的路;三是他承認自己幫趙金華在江城組織部門那里跑官。
這最後的一點,是在東方明透露,江城市委組織部的干部把退祁鈺紅包作為自己的先進事跡向暗訪組匯報後,他才無奈地承認是自己替趙金華送的,自己幫助趙金華跑官。
當問題停止,祁鈺舒了一口氣,認為自己回答得還算可以,都是面子上的事,無法拿這些指證自己和趙金華有工程上的交易,只能證明有私交。可是他對專案組查清事實的決心估計不足,對紀委人員的辦案能力估計不足,對幾方協作辦案估計不足,對自己的自作聰明估計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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