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猿人們來說,邏輯觀念可能弱了一些,但圖像觀念還是有的。
一切的行動,都取決于觀察四周的景物,而眼楮的作用就在于看。
看到了以後,才能形成圖像傳給大腦。
或者可以這麼說,大部分動物都有圖像觀念。
這就是為什麼會有稻草人的出現,將稻草人插在農田四周,一些動物會誤以為有人在那里,不敢靠近。
連動物都有圖像觀念,猿人不可能沒有。
王揚想著,等今天將食物帶回來後,就測試測試他們的能力。
很快,時間就到了傍晚,王揚在眾人的期待中,帶回了食物。
他匆匆吃完飯後,就帶上骨刺,跑到山谷中,找了塊平整的雪地。
他將雪地撫平,用骨刺在上面畫畫。
他畫了一個圓圓的腦袋,畫了個身子,又畫了手臂、腿、腳。
畫完之後,他自己看了看,線條筆直,神態僵硬,怎麼看怎麼死板,不過沒關系,能看出是人就行。
他跑到山洞,指著外面「嗚嗚」的叫了兩句,然後跑了出去。
眾人一見,莫名其妙的跟了出去。
他們來到雪地中間,看到圖像的時候,均好奇的觀察了一下,然後上去模了模,然後傻乎乎的看了眼王揚,往回走去。
「就這麼走了?不發表點兒觀後感?」
王揚愣了一愣,皺起了眉頭,很是不解。
按道理來說,第一次見到人形畫像,不該這麼平靜啊,起碼得指著畫像驚奇的大叫啊。
難道自己畫得不好?
他覺得有些郁悶,自己畫得確實不怎麼樣,畢竟自己又不是報考美術學院,哪有那閑功夫畫畫。
但他郁悶歸郁悶,還是十分敬業的給畫中的人物加了個鼻子,加了雙眼楮,加了張嘴巴,加了對耳朵,最後又加了點體毛。
然後他又去把眾人給叫了出來。
他們的反應還是非常平淡,看了一眼,轉頭就回。
王揚這回是真傻眼了,不是吧,自己畫得再差,傻子也知道是人啊,他們怎麼就這麼平靜?
「難道說,他們擁有立體的圖像概念,卻沒有抽象的圖像概念?」
王揚覺得這不是不可能的,圖畫畢竟是抽象藝術,模不到,而且需要在腦袋中把這種抽象的東西想像成立體,而若是雕刻,不僅模得到,而且不需要轉化成立體,因為雕刻本來就是立體。
一念至此,他覺得有必要嘗試一下立體的東西。
他用白雪做了個隻果,找了兩片葉子和短短的小枝插在凹陷處。
然後走回山洞,拿了個差不多樣子的果子,叫王盈盈挑選。
王盈盈想也沒想,直接拿走果子,不願意多看一眼雪果。
他不甘心,又拿了一個果子讓張三挑,張三一下就拿走果子。
他決定再試一次,拿給骨學家看看,骨學家同樣拿走果子。
「暈,你們就不想拿走雪果看看?看它為啥和果子長得一樣
王揚覺得特郁悶,勁頭一上來,干脆一個一個的試過去。
連續十幾次,他們拿的都是果子。
他來到一個孩子面前,哭喪著臉道︰「你就拿那個雪果去看看吧
出乎意料的,這孩子真的拿走了雪果,王揚欣喜若狂,正打算看他啥反應的。
結果這孩子拿了個木瓢,毫不猶豫的將雪烤化,簌簌的喝了起來。
「倒霉孩子……」
王揚無力感大升,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情況,他們為啥不覺得這是個雪做成的果子模型?
難道在他們眼中,雪就是雪,就算做個人出來,也還是雪嗎?
他嘆了口氣,自己還是高估了猿人們的藝術感。
在他們眼中,就算把雪雕出花兒來,他們也不會有任何感觸。
這就得牽扯到更加空洞的實用價值了,也就是有沒有意義。
把雪做成水果的樣子,在他們眼中沒有任何意義,包括在雪地上畫畫。
他們可能第一次看見會好奇,這是啥?能吃嗎?能穿嗎?不能?呵呵。
這就像放動畫片給老虎看,不搭調兒。
王揚還是不死心,他偏偏就不信了,自己一個現代人,還找不到讓他們產生興趣的辦法。
他想著,如果是拿一個雪做的老鼠給貓,貓看了估計也跟沒看到一樣。
如果拿個玩具老鼠給貓看,估計在前幾次的時候,會撲過去咬掉它的腦袋。
等多次之後,才會形成這是假的的概念。
他覺得自己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于是他在第二天結束了帶食物和吃飽等一系列日常工作後,開始了制作假人的事情。
最簡單的立體模型可以用雪來制作,非常的省時省力,而且雪的可塑性很大,捏成什麼形狀都行。
他先在地上插了兩根短樹枝,然後往樹枝上堆雪,一番揉捏後,腳和小腿部分就成型了。
然後他在膝蓋的位置又放了兩根短小樹枝,用以連接大腿和小腿。
沒過多久又好了。
然後他開始制作身子,制作頭,終于在夜晚來臨之際做了個雪人出來。
當然了,僅僅如此是不夠的。
但他沒有在夜晚加班,天氣太冷了。
到了第二天,吃飽喝足後,他又一頭撲到了雕刻上,他拿著骨刺,在頭部畫了雙眼楮,將黑色的泥土抹在眼珠上。
然後又畫了嘴巴,將染血的紅色雪,涂抹在嘴唇上。
這樣看起來比較有真實性。
然後他把野豬皮上的褐色毛發全部拔下,平撫在雪人的身上、頭上、四肢上。
還真別說,遠遠一看,真像個活人。
剛好此時天色昏暗,夜幕快要降臨,不細看看不出來,于是他再次叫眾人出來。
大家出來後,看了看王揚和那個「人」,走了過來,平靜的對王揚「嗚嗚」了兩句,又對那位「嗚嗚」了兩句,估計意思是,晚上天冷,咱回去吧。
王揚見他們沒有發現雪人的異樣,欣喜若狂,跟著他們往回走,快到山洞門口時,轉過身子,對著雪人又「嗚嗚」了兩句。
其他人見狀,也轉過身來,「嗚嗚」的呼喚著。
眾人見「他」不動,只好一位大人走了過去,抓住「他」的手往回一拉。
「吧嗒~」
整條胳膊給扯了下來。
那位大人傻眼了,眾人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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