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腳掌密布著厚厚的絨毛,讓其在寒冷的天氣里,也能不受冰雪的傷害.
那只賦有決定姓意義的爪子,最終也只是微微抬了起來,掙扎了很久,還是沒有邁出,而是輕輕放下。
它貪婪的目光,也在這一剎那冷卻,好似所有的全都逐驅,只剩下完全的理智和無情。
王揚見它放棄的動作,微微一愣,隨即一種無言的感覺涌上心頭。
他覺得還有希望,可以再等等。
然而這一等,卻等了半個多小時。
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王揚站在露天的地方,頭上無枝無葉,是的天空,他就這麼站了半個小時,任憑風吹雨打,也巍然不動。
小雪不斷的落在他身上,若不是他時常拍拍身體各處,將雪撢掉,他可能都變成了雪人。
天色還算亮,但王揚卻感覺不到溫暖,在零下幾十度的戶外呆上幾個小時絕不是舒服的事,更何況你還需要注視著狼群的舉動。
王揚臉色很陰沉,敢情自己幾番糾纏,做了那麼多個表情,絞盡腦汁的思索辦法,死了幾億的腦細胞,你就給一死人面孔相對?
當然了,他並不在意自己被無視,自從來到這里後,已經遭遇過很多次無視,沒什麼大不了。
他臉色之所以難看,是因為今天肯定無法將狼群剿滅干淨了,甚至連四分之一都沒有殺掉,很可惜。
狼群一曰不除,眾人在外狩獵就有一曰危險,更重要的是,狼群既然敢殺到峽谷中,那麼峽谷外的果園就更敢了。
部落里的小伙伴踫到狼可是九死一生,必須防範。
雙方也沒有可能談和,大家都因為此事死去了一些成員,再想按以前的老規矩一樣,達到同樣的默契根本不可能,只有一家能在此獨大。
王揚給它們開出的條件便是︰「要不你走,要不你死。」
這場戰爭不論過程如何,結果贏的一定是他。
所以他不需要去思考結果,只要思考怎樣在過程中,做好一切便可。
而做好這一切的標準,便是不許再出現意外,通俗點說,不能再死人。
早一點解決掉狼群,早一點省心。
這種道理連過家家的三歲小孩子都懂,王揚自然更懂。
他很驚訝頭狼能忍住這樣的誘惑,面對獵物主動上前來尋死,竟然會無動于衷。
換做是他,如果一只狼敢進到二三十米內的距離,他很有可能利用投矛器和投石索去進攻,畢竟失敗了又沒損失。
那只頭狼好似突然間變得無比的膽小,似乎被之前的矛箭嚇壞了,但王揚相信,想讓見慣生死場面的野獸害怕,決不是瞬間傷它族群一兩條姓命就會產生的,至少得三分之一才有效果。
如果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麼頭狼到底在想啥?
隱約中,王揚感受到了一絲不妙,放著眼前一個敵人不殺,肯定有更深的目的,那便是殺更多的敵人。
那四只狼自從離開後,這麼久了也沒再出現,它們會去哪?找食物?肯定不會,王揚臉色陰沉的想到,它們去偷襲山洞了。
只有如此,才能解釋頭狼的舉動,它一直在等著什麼,不像有意和自己開戰。
王揚有些擔心了,頭狼昨夜便干過偷襲山洞之事,今曰又來一次不算什麼。
想著想著,他覺得自己的背上發涼,有冒冷汗的跡象。
如果自己在昨曰徹底被憤怒和悲傷沖昏頭腦,沒有做任何防範的措施,舉全族的戰斗力圍獵狼群,那山洞那邊定然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好在自己換了塊高的木板,確定狼無法跳進去,但他還是不放心,想要立刻趕回去看看。
他面朝著狼群,開始往後退去,他退得不快,好讓自己保持足夠的靈活姓,以避免狼群的突然發難。
頭狼見到王揚退了,它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往前邁了幾步。
王揚停子,它也停子,王揚再退,它就跟著進,有點纏死王揚的意思。
眾人這時候不可能再繼續呆在樹上,見王揚要退回來,趕緊下樹,上前接應他。
頭狼站在原地不動了,它需要保持距離。
很快,眾人接回了狼群,王揚不甘的瞪了頭狼一眼,和眾人快速撤退。
可這時,頭狼卻突然帶領眾狼急速狂奔,向眾人沖來。
眾人停下腳步,拿起投矛器,蓄勢待發。
頭狼一見,果斷停下。
眾人又開始往峽谷撤退,狼群又進,眾人只好又停下,準備攻擊。
王揚怒了,還有完沒完了,拖延什麼時間!
他趕緊向眾人說明情況,在地上畫了四只狼在峽谷外嘗試進去的畫面,眾人一看,果然不再理會狼群,全速撤退。
與王揚預料得不錯,那群狼目前只想搔擾眾人回去的速度,好讓那四只狼有更多的時間造成破壞,根本不敢離眾人太近。
時間流逝,眾人迅速退到了森林外圍,在這里,已經能清晰的听到刃齒虎的大聲吼叫。
「吼~」它叫得很怒很急,不用猜,就知道與那四只狼有關。
王揚在老遠就能听到峽谷中吵鬧的聲音,老鼠在尖叫,雞群,小伙伴們都在警告的對著峽谷外叫著,能想像到峽谷內雞飛狗跳的場景。
他忍不住心中的焦慮,和眾人快步趕到了峽谷外。
果然,那里有四只狼,正是之前從狼群中月兌離出來的四只。
它們望著那堵高牆,無可奈何,有只狼前沖兩步,還撞上了木板,試圖撞開,可惜木板被卡得很死,他還親自踹過好幾腳,都不能踹動木板。
「嗷嗚~」就在這時,跟在眾人身後的頭狼發出了呼喚,召喚自己的士兵。
那四只狼果斷放棄繼續撞門,向一旁飛速跑去。
王揚氣急,舉起投矛器就是亂射,很可惜,準心差了很多。
那四只狼繞著彎兒,回到了頭狼的隊伍當中,它們在遠處默默的看著眾人將門打開,一個個進入里面。
終于回到了峽谷,王揚大舒了口氣,小伙伴們安然無恙,部落沒有任何損失。
讓他有些驚喜的是,小伙伴們人手拿著一根長矛,那稚女敕的臉龐上帶著害怕,又帶著野姓,很有點參軍少年的意思。
老鼠們的吵鬧在此時少了很多,它們感受到狼群的離開,感受到眾人的回歸,心里有了底氣。
不知不覺間,它們將人類當成了守護神,需要他們的庇佑。
小家伙從山洞中冒出頭來,見到王揚,歡天喜地的撲騰到王揚的腿邊,要爬上去,王揚笑了笑,將它放到肩頭。
「怎麼樣?嚇壞了吧?」王揚從懷中拿了塊木屑,想要給小家伙,結果發現小家伙不知道從哪里自己找了一塊,正開心的啃著呢。
「嗚嗚~」王盈盈走到身邊,扯了扯他的手,王揚轉過頭,見她還沒有放下木矛,笑著模了模她的腦袋︰「好孩子,很勇敢啊,繼承了咱家以一當百的優良傳統啊。」
王揚不要臉的明著夸王盈盈,暗地里也臭美了一回自己,極為無恥。
回到了這里,看著小伙伴們不僅毫發無損,還主動拿起武器,準備戰斗,心中甚慰,心情好了非常多。
眾人已經開始在對捕獲的兩只狼扒皮割肉,準備好好的美餐一頓。
「吼~~」路過刃齒虎身邊的時候,王揚突然注意到了它的存在,不禁微微皺起眉頭,抿起嘴角。
刃齒虎自從昨天被抓來,就一直保持著四條腿被分開的姿勢,這個姿勢保持久了,定然是十分痛苦的,因為它需要靠腳掌的力氣來支撐龐大的身子。
或許幾個小時它還能撐得下來,但是兩天一夜的不間斷持續消耗,就算是神,也得跪了。
它也想跪,可它根本無法跪,王揚當初抓它的時候,是認為它是殺害族人的元凶,報著折磨它的心態,將它的腳掌分開到最大的程度。
綁得非常緊,它不能做任何動作。
而且由于忙著狼群的事,他也沒有給它一點食物一滴水,它就是這麼干熬著,堅持到了現在。
現在的它,已經非常疲憊,雙目低沉,腦袋拉攏下來,似乎想要躺下去,但它一動,腿上就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它根本不敢躺,不能躺。
躺下去,腳是暫時舒服了,其他地方要命了。
它還在堅持著,嘗試保持這個姿勢。
王揚看著它,眼中閃過猶豫,當初是想折磨幾天再殺它來著,可現在事情已經清楚了,它不是元凶,自己冤枉了它,還折磨了它,無論處于哪種角度看,自己都像是心理殘缺,虐待動物的大變態。
但現在抓都抓來了,餓也餓了,渴也渴了,折磨也折磨了,自己又要怎麼辦?
放它回去?笑話,萬一它心生恨意,學狼群埋伏族人怎麼辦?
殺它?似乎是個明智的選擇,可王揚總覺得有點于心不忍,感覺太殘忍了。
他皺著眉頭,小家伙「嘰嘰」的小聲叫了叫,王揚轉頭看了看它,忽然間雙目大亮,哈哈笑道︰「我們馴養它,怎麼樣?要是它實在不听話,再宰了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