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爍的火光中,帶著一絲絲濃厚的光彩,那光彩好似要把一切照亮,或許只是想給畫面上色,將這個只能存在于黑白世界的時代,重新煥發在世人眼前。
在這片色彩之前,有著一把石器,拿著石器的,是王揚,他仔細的看著石器,腦中如電般閃過無數個念頭,以及在他看來,已經蒙上了一層灰的記憶碎片。
碎片很黯淡,根本就反射不出任何光澤,也不知它曾經擁有的輝煌。
但此刻,王揚的雙目猶如一台電腦,將代表著顏色的代碼,輸進腦中,試圖重組碎片,煥發亮澤。
于是漸漸的,那石器便有了光彩,記憶碎片有了光彩。
只見這石器的三分之二,是個易拉罐的不規則圓體,有坑有窪的地方,但想來,那些人打制的時候,希望這是圓的,因為這里是抓手的地方。
而再往前方,則是明顯的尖銳了許多,有些像是圓錐的樣子,但其實在尖端的部分,並不是圓錐體,而是扁平的。
再往前邊兒看,便能發現,那些扁平的端口,竟然非常的鋒利,手指模在上面,能感受到皮膚有點被劃破的生澀觸感。
很顯然,這是一塊被打制過的石器,並且是件很不錯的石器,石面上有典型的片片鑿口,與部落的石錐也不相讓。
但石錐又與其不同,石錐並沒有經過細細的打磨,通常是找一塊已經有半條刃口的石頭,然後拿另一塊石頭將其敲掉一半,甚至更多。
應該說,這是很浪費的做法,因為要加工出一個石錐,就要浪費一塊很好的石刀胚胎。
但王揚出現在這個世界以後,便改變了石錐打造的方法,他會畫出一條虛線,然後拿其他的石頭,將畫虛線的地方敲碎。
保證另一半也保存極好,這樣一來,便成了兩塊石錐,之後他又小心的敲打研磨,倒是顯得有些精致。
只論精致的程度,自然是後來王揚改觀以後的石器好,但如果王揚沒穿越到這里,那些「巨人」的武器倒是非常精致了。
起碼在這個年代,算是一等一的好武器。
現在在王揚手中的這個石器,不是石刀,也不是石錐,而是一把石斧。
斧頭的概念,相比早以深入人心,一根木頭制作的長柄,前端是鋒利的鐵,和眼前這個「斧頭」完全不一樣。
但這就是石斧,起碼學名是這麼叫的,盡管它看起來,很像手榴彈。
王揚認出了這把手斧,因為它實在是太出名了,橫跨的年代無比之長。
這是屬于阿舍利文化的代表工具之一,手斧。
人類在進化歷史上,有出現過好幾個文化。有屬于能人時代的奧杜維文化。
奧杜維文化的特征便是,拿兩塊石頭,互相敲打,總體來說就像手劈磚頭。
磚頭大家都知道,他們首先拿了一塊石頭,當做磚頭拿住,另一只手拿另外一塊石頭,照著那塊被當成「磚頭」的石頭劈去,石頭便成兩半,就有了尖銳的刃口。
這是很原始的石器加工,基本上和王揚見到的一樣,石錐也是這樣加工的。
這些,是奧杜維文化,很原始,很笨拙,但卻是文明的起始,持續的時間沒有多久。
奧杜維文化之後,人類最長的舊石器文化來臨了,這便是阿舍利文化。
阿舍利文化大約開始于一百七十萬年前,至二十萬年前,盛行了整整一百五十萬年。
持續時間之恐怖,從能人晚期,跨過直立人,發展到智人早期,竟然整整經歷了三大類人種的進化!
期間無數個出現又滅絕的人種和人種細分更是數不勝數,堪稱舊石器時代之最。
要知道,能人才剛剛月兌離學術上猿人的範疇,已經是很純正的人,但在現代人心中,這時期的人類還是猿人。
準確的說,應該是原始人,猿人是另外的一個半人不人,半猿不猿的靈長類動物,也不知道怎麼就參合進了原始人的行列。
就是從這麼一群極為原始,在人類心中還是猿人的人種開始,一直貫穿直立人的大時代,最後進入了智人早期。
什麼是智人?現代人就是智人!
一個文化,能從原始人類,盛行到智人早期,這本來就是一件難以置信的事情。
其恐怖如斯,龐然浩大,可見一斑。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人類竟然百萬年不前,一直在這個文化中生存呢?難道說,這個文化有著吸引人的神奇之處?
答案是,沒有!
這段文化雖然時間耗費之長,看上去波瀾壯闊,雄赳赳,氣昂昂,可以跨過鴨綠江。
但實際上,所包含的內容卻是無比的匱乏,沒有多少特別之處,有點像中國的鋤頭,幾千年前出現了鋤頭,幾千年後,鋤頭還是那個鋤頭。
石器文化基本幾十萬年才多一分進步,然後又停滯個幾十萬年,又進一步。
直到智人出現,才飛速發展。
整個文化之中,打制石器的發展漸漸變化,更細致,更精巧的打制時期豁然到來。
為了滿足更好的生活環境,面對更多的野獸,適應生態系統的變化,食物構成的轉變。
于是在能人晚期,出現了第一批具有阿舍利文化特征的石器。
手斧,是其中最具特色的石器。
它是經過仔細打制的復雜石器,好用,但是復雜,要小心打制,薄,鋒利,是阿舍利文化的石器標志。
這時候的人類已經意識到,更薄的刃口,具有更強大的殺傷。
而發明這類石器的人,是能人,發揚光大的人,是直立人,淘汰進步的人,是智人。
似乎還是月兌不開這三類人,似乎那群「巨人」的身份還是不清楚。
但是據各個考古學家考證,在一百八十萬年前,至一百七十萬年前,已經有一個人種,開始大量制作這類石器。
這個人類的名稱,叫做「匠人」!
「匠人!」王揚終于想了起來,雙目閃過明亮。他對這時候出現的阿舍利文化並不奇怪,說是說一百七十萬年前,自己生活在一百八十萬年前左右,前後也差不了幾萬年。
「區區幾萬年而已……咦?什麼叫區區幾萬年?自己又活不了那麼久。」王揚覺得很蛋疼,一代入歷史,感覺沒走個幾億年那就不叫事兒。
可自己的壽命也才不到百年,估計幾十年就掛了,很矛盾,很無言。
言歸正傳。
人類分種,命名,很有意思,譬如,能人,能干,手巧的人。
直立人,直立行走的人。
智人,智慧的人。
而匠人嘛,便是類似工匠這類的人。
匠人的起源其實很有意思,也很沒意思,本來是沒匠人的,但在能人晚期,總會有人類展開遷徙。
以地球為例,總是從非洲走出去。
兩地相隔久遠,不曾往來通婚,文化不同,環境不同,進化的選擇就不同。
于是便有了各種特色的人種。
在一百八十萬年,至一百七十萬前這個時期,是一個很奇特的時期,這個時期的人種比較多,有能人,有直立人,還有匠人。
按照某一觀點的敘述,人類的進化大體分為南方古猿,能人,直立人,智人。
這是四大類。
而有一種學說認為,是能人,匠人,再直立人,再智人。
這種學說就不怎麼可信了,也沒多少人支持,王揚也不信。
因為能人的滅絕時間大約是在一百七十萬年前,直立人的出現是在一百七十五萬年前,剛剛好,能人快要滅絕,直立人就出現了。
而匠人的出現時間是在一百八十萬年前,滅絕時間是在一百四十萬年前。
也就是說,匠人在能人晚期就出現了,比直立人早個幾萬年,這也是那些支持匠人是直立人祖先的依據。
但他們怎麼就不用那該死的大腦想一想,匠人滅絕在一百四十萬年前,和直立人共存了幾十萬年的時間,真要是這樣進化而來的,能進化個幾十萬年?
所以說,那些家伙的腦細胞比王揚的腦細胞更加珍貴,不舍得殺死一些。
王揚挺有底氣,為啥?可以參考能人取代南方古猿的時間,也可以參考智人取代直立人的時間。
都是沒有超過二十萬年,其他人都沒有浪費這麼多時間進化。
按照王揚的猜測,匠人和直立人一樣,都是能人進化出來的,只不過直立人統治了世界,並且延續了下去,但是匠人卻被淘汰了。
成王敗寇,既然是被淘汰了的人種,匠人出現在世人眼前的機會自然很少,所以王揚想了那麼久,才想到這群悲劇的娃。
「原來是匠人啊……」王揚眯起眼楮,匠人不過是人類進化歷程中的一個分支,沒有人有興趣關注他們如何滅絕。
在他們滅絕的期間,也沒有發生什麼特別巨大的環境變化,根本就不出名。
說真的,王揚對他們的興趣也不是很大,真的是挺悲劇的一群人。
還是後世的尼安德特人風光啊,他們滅絕的時候,長毛象,刃齒虎,劍齒虎等一系列大型動物和小型動物,都和他們一起陪葬,場面那叫一個風光,比皇帝的葬禮還奢侈。
現在,「悲劇」就在自己眼前,要怎麼處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