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為了保證自己的權益,已經開始了各種較量,就差魚死網破。
不用說,雙方的話都有他們的道理,驅黑他們也是為國家著想,但卻是從他的立場上出發。
所以想出來的事情,就得首先保證他的利益。
而李亮也是如此,首先得保證自己的利益。
但目前看來,李亮的想法雖然極端,卻是更加符合目前的情況。
他立刻抓住了這個話點,想了很久,就想清楚了驅黑等人的想法。
事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這段時間輾轉反側,他想了很多很多,包括那些普通人,就是他幫眾人想的。
為的就是引起公憤,然後傳了出去,對眾人表示︰「你們想啊,今天是我們不得當官,等以後你們有聲望了,有機會當官了,是不是也要向我們一樣,沒得當官?」
眾人本來沒想這些的,猛然被這麼一提醒,頓時焦慮莫名,然後加入了他的陣營。
那時候他信心大足,有這麼多人做後盾,還怕你驅黑阻攔?
然後繼續催促百官們安排個職位給他們,確實很有脅迫朝廷的意思。
其實這些事並不難想明白,關鍵得有個人去起個頭,想到那一點。
李亮有這方面,一開始他也沒有去想那麼多,後來實在是被逼急了,眼見無望當官,這才想得多一點,果然,最後被他想到了。
這一次,他又想得多了一點。一想明白,他就接過驅黑的話頭。轉過身對王揚表示︰「驅黑是自私的家伙,他口口聲聲說是為國家著想。肚子里卻一肚子壞水!」
驅黑頓時大怒︰「你亂說!」他很激動,被人在王揚面前誣蔑,他感覺出奇的憤怒,整個人如同豹子一般躥出去,一拳就打向李亮的面門。
眼見一個沙包大的拳頭打來,李亮嚇了一跳,身子頓時往後退,結果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往下倒去。
「砰!」李亮跌坐到了地上。雙手抱頭,等了半天,不見驅黑來打,這才偷偷往上瞄了一眼,便見到王揚將驅黑的拳頭死死按住。
「打什麼打?」王揚眉頭一皺,面無表情的看了驅黑一眼。
感到不善的氣息,驅黑趕緊乖乖站到一邊,但還是忍不住義憤填膺的表示︰「他誣蔑我,他才一肚子壞水呢!」
「壞不壞。先看看他要寫什麼再說。」王揚輕輕揮了揮手。
見到驅黑沒了氣焰,李亮的氣焰頓時起來了,他拍拍**,一下子站起來表示︰「書上說了。君子動口不動手。」
驅黑立刻反駁︰「書上還說,該出手時就出手。」
書是王揚寫的,書上的話。就是王揚說的,很顯然。拿出書上說的東西,就像拿出孔夫子的話一樣好用。至少是站在道德制高點上。
不听書上的,就得否定王揚,顯然在他們的觀念中,王揚是不可否定的,盡管王揚說了很多次,我有錯可以說。
「好了,別吵!」王揚看向李亮︰「你說他壞,那你說說他怎麼壞,壞在哪里?」
李亮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說道︰「你看,他都說了,現在官員太多,太多領大量物資的官員,既然用不到那麼多人,為什麼我一說到裁減官員,他就那麼激動?」
這件事已經通告了所有人,官員們的俸祿明細眾人都知道。
「而且,我認為,目前當官的人,不一定都有才,如果真的很有能力,就算裁減了官員,也裁減不到他們頭上去,他們為什麼那麼激動?」
「是不是他們知道自己能力不如人,害怕您同意了這個想法,所以這才拼命的反對我?」
「假設這個成立的話,那是不是可以說,他們就像一批蛀蟲一樣,在國家這棵大樹上,慢慢的蠶食?」
「在此,我懇請您,把這群蛀蟲統統拔掉,不能再放任這些家伙蠶食下去了!」
他說得誠懇,說得很鄭重,張嘴閉嘴就是為了國家,更是把驅黑他們比成了沒能力的蛀蟲。
言辭之犀利,連王揚都有些吃驚,當真是毒蛇一般的嘴,顛倒黑白,看來這書沒白讀,確實是一桿犀利的筆桿子。
可惜,他書讀得是不錯,邏輯也很清楚,但是卻不會演戲,那一番大義凜然的話,卻配著冷寒的眼神,徹底將臉皮撕破,打算和驅黑等人不死不休了。
誅心之言!
王揚立刻對這番話下了一個結論,並不往心里去。
然而,驅黑等人卻是指著他,怒得叫也叫不出聲,寫也寫不出字。
幾乎所有官員,立刻對這李亮怒目而視,那句「目前當官的人,不一定有能力」真是把他們得罪死了,一小部分對這件事並不注意的官員,也徹底被李亮的言辭激起憤慨。
筆桿子從來不少,在王揚推及了文化後,更是鍛煉出不少筆桿子。
頓時一個文官站出身來,反指李亮其心可誅。
「李亮才是最壞的那個人!」那名文官言之鑿鑿,信心滿滿。
王揚看向他︰「你又怎麼說李亮心思是壞的?他怎麼壞了?」
那文官也借著李亮的話往下說︰「他說他是為了國家,根本不是!」
「我們現在的官員雖然多,但每個人都有事做,而且還剛剛形成了默契,這時候最需要穩定的配合,這樣才能解決問題。」
「而等這段磨合的時期過後,國家的人口會增長,耕種面積會變更大,不用說,事情就會越來越多。」
「剛好,朝廷因為度過了磨合期,提升了效率,不需要那麼多官員了,那麼那些多余的官員,這部分官員應該是要裁減掉。」
「但因為國家的發展,又多出了許多事,需要更多的官員,這部分官員剛好可以委派之前多余的官員,那些多余的官員有了經驗,再分派任務時,就會順暢很多。」
「怎麼看,這都是對國家發展的一個遠見,先培養一批官員,等到事情多了,就可以及時上任,辦好事情。」
「為了以後,也為了現在,必須保留這部分官員,穩定朝政。」
「李亮卻說這時候要裁減多余的官員,這是什麼心思?這是想看到國家大亂嗎?」
「這就像書上說的,大病初愈之人,正是虛弱的時候,不能大補,這時候大補,就是毒藥,需要徐徐圖之。」
「國家雖然不是大病初愈,但卻是剛剛建立,許多地方都不穩定,好比虛弱的人。」
「而你卻要大補,書上說是藥三分毒,我不知道你這時候冒出來,是想補呢,還是想毒呢?」
寫到最後,這名文官越寫越快,下筆如有神,字字鏗鏘,氣勢都給他寫出來了。
也是一口一個國家,描繪了一個極其美好的未來,還用了一個很形象的比喻抨擊李亮,文筆功夫照樣犀利,扯了一堆似是而非的道理。
還算不錯。
王揚又做了一個結論,這名文官說的,很符合王揚的規劃,目前的官員看上去很多,其實並不多。
要知道王揚只設立了四部的人手,還有刑部和吏部沒立,等兩部一立,估計人手就分得差不多了。
李亮等人頓時啞口無言,很顯然,他們沒料到對面那群文官的「筆鋒」如此厲害。
要知道在之前確定官位之時,許多文官可是戰斗過不少次,發表過許多篇或優美,或激昂的文章,遣詞造句,信手捻來,當真是公雞中的戰斗機。
他們這群新兵蛋子剛一接觸,立刻吃了癟,所有人都迫切的看向了李亮,要他出頭。
李亮的額頭泌出汗水,顯然沒想到自己費盡心神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說辭,會輕松被擊破,以至于現在的他急上了心頭,慌了神。
王揚眉頭微微一松,現在許多官員的情緒,就是被這個李亮激出來的,被突然反攻,也算是報應,沒有什麼好說。
這個臉也徹底撕破,不留余地,想讓他們以後共事很難,無形中,已經對朝廷造成了損失。
王揚很不滿意李亮的無差別攻擊,更不喜歡他這種激化矛盾的做法,現在見他吃癟,就打算息事寧人,把這件事壓下。
可那李亮這時候想到了如何應對,立刻在本子上嘩嘩的寫著什麼,然後展示在眾人眼前。
「你說為了國家的未來,要我說,你這就是胡言亂語,亂人心神!」
「這件事,絕不能拖拖拉拉,既然遲早都要裁減官員,為什麼要等到以後?那時候就不是裁減了嗎?」
「你們會說沒有裁減,其實有沒有裁?有!裁了誰?裁了我們!我們等到以後,都不能當上官!憑什麼你們當得,我當不得?」
「憑什麼要我們等,不是你們等?」
「再說了,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拖拖拉拉的,不如痛快一點,早點把蛀蟲拔掉,現在即使會亂一點,那也是亂一時。」
「萬一你們的計劃不成功,就是亂一世!」
那名文官立刻反駁︰「如何亂?誰來亂?」
李亮知道這個反問很厲害,不敢接下去,立刻就轉移話題,干脆不再暗暗比喻,直接上升到了人生攻擊。
他道︰「我認為不會亂,之所以會亂,是因為你們這群蛀蟲沒能力,管理不好,這才亂的,只要我們代替你們當官,就不會亂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