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太慢了!臭小子,你沒吃早飯嗎?那雙腿就跟軟腳蟹一樣,是不是昨晚把力氣都用在娘們身上了?」
蕭滄瀾突然扯住葉閑當空飛踢過來的右腿,就像丟沙包一般,一把將他遠遠丟出操場之外。(。純文字)
這,已經是今早葉閑被這個無良老頭第十次丟出去了。
從凌晨六點開始接受蕭滄瀾的特訓,葉閑便慘遭這個嚴厲到近乎變-態的老頭蹂躪的體無完膚。
先是在規定的半個小時內繞著400米的操場跑完十圈,然後又被這老頭硬逼著連做了一百個標準的俯臥撐。待葉閑的渾身勁力被耗掉大半,手足俱皆疲軟時,這個無良老頭竟厚顏無恥地揚言要與葉閑切磋武術……
切磋?切磋你個仙人板板,你這分明是在赤-果果地暴虐!
葉閑直郁悶地想要罵娘!
渾身酸痛地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葉閑感覺自己的骨頭架子幾乎都要散了。望著對面那個正指著自己罵個狗血淋頭的文學院院長,他嚴重懷疑這是無良老頭在報復昨天他轟在後者眼眶上的那兩記重拳。
葉閑恨恨地忖道,真後悔那兩拳沒有打在他的嘴上,否則這會兒他該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愣著作甚,還不滾過來挨揍!」蕭滄瀾突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惡狠狠地道。
瞧吧,我就說他這是在報復!葉閑羞惱至極,偏偏卻對這個拿著雞毛當令箭的無良老頭沒有絲毫辦法。
打,反正是打不過的;罵,貌似這個口無遮攔的無良老頭,也能把自己甩出好幾條街……葉閑思來想去,終于意識到唯有乖乖將自己送到他面前挨揍一條路可走。
「將你吃女乃的力氣全部都給老夫使出來,對準這個沙袋給我用力轟!」蕭滄瀾指著面前用作圍牆的鐵絲網,面無表情道。
「這可是鐵……」葉閑還待要辯解兩句,突听蕭滄瀾冷哼道︰「要麼用老夫的拳頭將你打的鼻青臉腫,要麼用你的拳頭將這面鐵絲網轟出一個窟窿,自己選?」
聞言,葉閑當即就安靜了下來,默默轉身,握緊拳頭,開始一拳又一拳地轟起了鐵網。
護臉,還是護手,這麼粗淺的一道選擇題,只要不是弱智,都能很輕易地得出正確答案。
但是在連續不停地轟擊了十幾拳之後,葉閑才終于意識到,自己剛剛認為是最明智的選擇,究竟錯的有多麼地離譜。
要知道,他在轟擊鐵網的時候,渾身的勁力已經耗掉了七七八八,筋骨血肉正處于人們在完全松懈後的疲軟狀態,這時身體的感官無形之中被放大了好幾倍,尤其是痛感,更加明顯。
每一拳轟出,都像是擊打在尖利的鐵錐上一樣,那拳頭仿佛被撕裂的感覺,痛的葉閑幾乎忍不住要慘呼出聲。
然而,與生俱來的堅韌心性,再加上不願被蕭滄瀾這個無良老頭冷風嘲笑,葉閑依然咬緊牙關死命地堅持著。
「臭小子,你這跟撓癢有什麼區別?」蕭滄瀾的爆喝聲在葉閑耳旁響起,恨鐵不成鋼地道︰「整整十五拳竟沒有讓鐵網產生絲毫變形,難不成你想就這樣耗一整天嗎?給老夫加速,加速,再加速!用力,用力,再用力!」
葉閑死死咬住嘴唇,一抹血漬順著嘴角溢了出來,他仿佛沒有半點感覺,只是機械式地加大揮臂的頻率,將拳速提高到平時的一倍。
「拳速太慢,你這是蝸牛龜爬嗎?」蕭滄瀾顯然還不滿足。
葉閑揮臂的頻率更快了,已經達到平時的一倍半。
「慢,太慢,速度遠遠不夠!」蕭滄瀾繼續催促。
葉閑再次加快出拳速度,幾乎到了平時的兩倍。
「快!再快!對,保持這個速度,集中一點,用力轟下去!」
突然,鐵網傳來「 」地一聲刺耳地怪響。
直徑接近兩厘米的鐵網,終于在葉閑將近千次快拳轟擊下,被撕開一個碗口大小的窟窿。而葉閑的拳頭也早已血肉模糊,疼到極致早已麻木。
「心之所發為之意,意之所發謂之拳。恭喜你,小子,你終于模到了形意拳的門路蕭滄瀾老懷欣慰地拍了拍葉閑的肩膀,沖他揮了揮手道︰「回去包扎一下傷口,明天繼續說罷,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目送著蕭滄瀾那逐漸遠去的背影,葉閑愣了足足有好一會兒,這才抬起手,有些茫然地望著看不出半點五指外形的手背,再瞥了一眼鐵網上那個醒目的窟窿,一時竟然不敢相信那是出自自己之手。
厚足一指的鐵網,強度至少該在上千帕斯卡,居然被自己的一只拳頭轟破,這在以前,他根本是想也不敢想的。
「听弦斷,斷那三千痴纏。附花煙,煙沒一朝風漣。聞悲歌,歌盡十世塵緣……」
悅耳的手機鈴聲突然毫無征兆地響起,將葉閑從眼前的震撼中驚醒,他用那只尚且保留完好的手掏出手機,按下接听鍵,然後便傳來校花那略帶沙啞卻充滿磁性的聲音。
「猜猜我是誰?」校花咯咯輕笑道。
葉閑唇角抿起,一大早被蕭滄瀾狂虐的不快心情頓時煙消雲散。昨晚在那家希爾頓酒店,面對身家上百億的千金富女沈君婉,葉閑終于無法再繼續保持淡定。
不過若說要他從此心中打退堂鼓,放棄追求這位天驕之女,那也不可能。
一切都順其自然吧,他在心底這樣對自己說道。
不管怎麼說,這位校花都是令他第二次一見鐘情的女生,是的,的確是第二次,只是第一次一見鐘情的那個所謂冰山女神,還未等他有表白的機會,便已宣告胎死月復中。
對于沈君婉,他心中還裹含有一種別樣的情懷——他不希望,自己的第二次動情,將再如同第一次那般摔個萬劫不復。
所以,盡管曾經與沈君婉之間鬧出了一場小插曲,但葉閑還是在听說她在酒吧被流氓灌酒時,第一時間趕了過去,然後充當一名觀眾,默默地傾听她敘述著家門的不幸,還試圖用各種方式來開解她壓抑的心情……
即便沒有明說,但葉閑也能清楚感覺地到,經過昨晚的那場交心,這位校花對自己的態度明顯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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