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道,從種茶、摘茶、炒茶、烘焙、煮水、沏茶、倒茶等等整個過程的各個步驟,都是一門技藝高深的藝術。
有人將茶道比作武道,認為種茶就像打坐扎馬,摘茶就像練氣打樁,炒茶和烘焙過程就像擴經充脈,煮水和沏茶就像精煉體魄,最後的倒茶便是肉身與精魄的完美融合,達到返虛合道返璞歸真的真武境界。
其實,縱觀古今,包括那些自詡在茶道上有所建樹的上古先賢,譬如著有《茶經》一書的茶仙陸羽,乃至對茶道僅僅略懂皮毛的飲食凡客,品茶同樣被他們當做茶道的一項至關重要的環節。
就好比是現在位于這間星巴克二樓會客廳內的沈君婉與納蘭長恭,兩人在捧起茶杯後,均自小口小口地細泯,隨即展現出一番深深陶醉其中的享受表情。
品茶,著眼點便是那個「品」字。
當然,這些在西大校花和西京地下皇帝兩人眼中的極品名茶,在葉閑喝起來,無疑等于牛嚼牡丹,甚至于這個茶道白痴還給人一種焚琴煮鶴之嫌。
葉閑本人卻並不計較這些,他只是驚奇于沈君婉這位西大第一校花的變化多端。
新生聯歡晚會上,她以一曲抑揚頓挫的康定情歌賺了無數人的眼淚;忘情酒吧內,她張揚個性放縱自我,儼然一副現代都市女郎的潮女形象;父母離異後,她呈現給葉閑的突然又是一個淒然無助的小女孩模樣……
此時此刻,位于星巴克這個代表著上層人士集聚的都市摩登樓內,她高貴、典雅、月兌俗、出塵,仿佛又化身成一位受過上流社會氣息燻陶的名媛千金。
望著校花沈君婉用那只白皙如春蔥般的玉臂托起一碗茶霧裊裊的香茗,斜倚椅背的那副慵懶愜意的醉人美姿,葉閑一時興起,突然高聲吟道︰「茶。香葉,女敕芽。慕詩客,愛僧家。碾雕白玉,羅制紅紗。笊煎黃蕊色,碗轉曲塵花。夜後邀陪明月,晨前命對朝霞。洗盡古今人不倦,將至醉後豈堪夸
「是唐朝元稹的「一字至七字寶塔茶詩」!」沈君婉驀地直起嬌軀,美目流盼,一瞬不瞬地盯著葉閑,眸中漸漸多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對于愛茶的人來說,品茶的詩同樣是令他們如獲至寶的東西。
用異樣眼神看著葉閑的還有那位黑-道皇帝納蘭長恭,但見他先自目光灼灼地盯著葉閑足足三四分鐘,沉吟半響,驀然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一把將掌心那只盛滿茶水的白瓷杯扣在桌上,倏忽抬手指了指落地窗前那車馬如龍的喧囂都市,道︰「葉閑,你怎麼看待這座城市?」
「這座城市?」葉閑愣了一下,愕然看向對面這個西京市的黑-道教父,顯然被後者這突兀的轉折問的有些措手不及。
略加思索,他試探著將自己這段時間對西京市的整體認識,用幾個適宜的詞匯描述出來道︰「繁華中透露著幾分奢靡,輝煌中暗含一絲空洞,飛速發展的城市文明背後又隱含著數不清的骯髒腐化和道德淪喪……這是一個物質文明急劇膨脹而精神文明極度匱乏的畸形化城市
「畸形化城市……」納蘭長恭喃喃念了兩句,忽地抬手拍了拍葉閑的肩膀,用一種十分平靜的聲音道︰「假如……我說假如,給你一個改變這座城市現狀的機會,那麼,你是希望安于現狀,為一日三餐車子房子女人勞碌奔波,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平凡大眾;還是希望努力拼搏一把,爭取他朝成為指引這座城市發生質的蛻變的主宰者?」
「前輩你說的是……成為這座城市的主宰?」葉閑費力咽了口唾沫,明顯被納蘭長恭這通言語驚住了。
納蘭長恭則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探手從身後的牆上取下一張西京市地圖,用右手食指定定地點中地圖上一處沒有任何標記的空白地段,平靜地道︰「你仔細看看這個地方
葉閑順著納蘭長恭的手指看過去,片刻後表情便有些茫然,畢竟他對這個城市的認識還僅僅局限在西京大學、忘情酒吧、醉生夢死等幾個有限的地方。
「這……是市北十里外的那個藍磡垃圾場?」沈君婉愕然道。
「藍磡垃圾場?那是十幾天前的老黃歷了,」納蘭長恭搖了搖頭,表情略帶神秘地一字一句道︰「現在,這里,應該被稱之為藍磡寶地才對!」
沈君婉聞言一愣,旋即便恍然道︰「莫非這里是政府準備大刀闊斧搞cbd商業中心建設的新開發區?」
納蘭長恭滿懷贊賞地瞥了一眼沈君婉,欣然道︰「沈姑娘蘭質蕙心,聰穎機智,天一兄得孫如此,該可老懷欣慰了!」
沈君婉俏臉一紅,有些赧然道︰「納蘭叔叔謬贊了,我只是事先听聞政府準備要在西京市建設一個cbd商業中心區,只是沒料到地方竟選擇在藍磡罷了
「藍磡東臨西寧高速,南接西京影視城,北眺臨江風水寶地,西連長安古城名勝景區,確實是一個絕佳的商業規劃區納蘭長恭道︰「該地被當做西京市cbd商業中心開發區,如今僅有包括市長習文正和市委書記齊冬強在內的少數幾名西京市高層知道,為了防止時間耽擱過久,而導致更多的人來分搶這塊蛋糕,所以越早拿下這個藍磡寶地越好
沈君婉不經意地瞥了葉閑一眼,然後微蹙縴眉看向納蘭長恭道︰「那麼納蘭叔叔的意思是……」
納蘭長恭如何看不出沈君婉面上的不快之色,當下坦然道︰「沈姑娘恐怕是誤解我的意思了,別說葉閑的爺爺是我納蘭長恭的救命恩人,即便沒有這一層關系,我納蘭長恭也定不會做那種強人所難的惡行。之所以會這麼說,那是因為市長習文正今晚八點約我在鴻運賓館見面,到時我正好可帶葉閑去混個臉熟。畢竟在西京市一畝三分地,認識一位本地權力二號人物的市長,對他日後的發展還是利遠遠大于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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