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天台的暴力事件本來是要被嚴肅處理的,不過听說籃球隊的安西教練親自出面求情,最終作為挑起事端的一方,三井壽被處以警告處分,並連同德男一伙兒在家反省三天。而勉強算得上受害者一方的宮城良田則只是被罰了反省。雖然鑒于這兩人都已經住院治療,這樣的懲罰似乎沒多大功效就是了。
自從那天救護車呼嘯著拉走了兩人,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天。宮城和三井的反省期都過去了,這天下午七海整理了這幾天的課堂筆記,和彩子約好放學後一起去北村醫院。
最後一節課下課,彩子走到正在收拾書包的七海面前︰「抱歉啊,七海。今天可能沒辦法和你一起去醫院了。」
「欸?有什麼事嗎?」七海聞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嗯,剛剛赤木前輩說要為十號的社團招新做準備,我得去籃球隊一趟。」彩子雙手合十地求饒,「抱歉抱歉,沒想到會突然有事情……如果你著急的話可以先走,我忙完馬上就過去!」
「要等很久嗎?」
「不算太久……吧?」
七海想了想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和你一起去籃球館等你好了。」
「欸?可以嗎?」
「我反正也沒什麼事,遲點兒早點兒都沒關系的。」
「那再好不過了!」彩子拉起七海的胳膊,元氣滿滿的笑道,「一起走吧!」
「等等啊,筆記本還沒收好啊~!」
……
「跑起來!跑起來!一二——湘北!!」
「喔喔——!!」
籃球館里的訓練正熱火朝天,然而喊得再大聲還是掩不去籃球隊的蕭索。失去了宮城的湘北隊目前只剩下安田、角田、潮崎三個二年級,外加赤木剛憲和木暮公延兩位正副隊長,整個體育館只有這寥寥的五個人在奔跑呼喊。
巨大的體育館回蕩著湘北加油的聲響。可惜,即使每個人都在拼命發出聲音,也無法填滿這格外寂寞的空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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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下面是三對三練習!」結束了一段步法訓練,赤木剛憲大汗淋灕地拍著手呼喝道。
「赤木……」木暮連忙苦笑著提醒,「我們只有五個人,沒辦法做三對三的訓練。」
赤木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我知道……不過這只是暫時的!馬上就是新生入校的日子了,籃球隊一定要多招新人——今年,我們一定要打入全國大賽!稱霸全國!!」
「是……」安田三人苦著臉相互對視了一樣,無奈的懶懶應聲。
「沒吃飽飯嗎?!」赤木的拳頭當即便照頭敲了下去,「再回答一遍!!」
幾人連忙立正大呼︰「是!!」
「好!再繞著球場跑十圈!!」
三人忍不住哀嚎︰「欸——?」
赤木虎目一瞥,從鼻腔里哼出一個音來︰「嗯——?」
「是!赤木隊長!!」
木暮站在赤木的身後一臉溫和的笑著。對于隊長非人的折磨他並沒有抱怨,也沒有質疑或者阻攔,而是響亮的和隊員一起呼喊著「湘北加油」的口號,就好像全國制霸的夢想這次真的能夠實現一樣。
「啊哈哈……完全是,斯巴達式的訓練啊……」彩子沖著七海做了個鬼臉,「讓你見笑了。」
「並沒有啊。我反倒覺得,這樣強硬的赤木前輩,相當的了不起呢……」望著赤木剛憲帶隊奔跑的身影,七海淡淡的笑道,「畢竟是要讓湘北稱霸全國的男人。如果隊長沒有這種魄力的話,湘北籃球隊可能早就散了吧?」
「說的也是呢……「彩子聞言一笑,「就是因為這樣,我才那麼的喜歡湘北啊。」
「立志遠大,又肯努力的拼搏。赤木前輩非常的帥氣吶……」七海忍不住大聲擊節贊嘆,「簡直就像大猩猩一樣!」
恰逢此時赤木領隊迎面跑來,听到那句真誠贊美的隊員們無不大驚失色。
「七海……你、你……」彩子看著赤木的臉色驚慌的想要制止,無奈七海少女已經不知死活的繼續夸下去了。
「威武的身影,凌厲的眼神,雄健的身材——就和銀背大猩猩一模一樣啊!」七海認真的微笑著「大猩猩群中獨一無二的首領——真是帥呆了!」
眾隊員心聲︰求求你不要再「夸獎」了啊啊啊——!不知道「大猩猩」其實是赤木隊長的死穴嗎!?
可惜某人天生遲鈍,根本接收不到眾人的心靈通訊。望著越跑越近的湘北五人眾,七海少女天真的揮手︰「加油啊——!湘北——!全國制霸!!」
赤木剛憲面色頓時一暖,跑過兩人身邊時,還順手揉了下七海的一頭呆毛。
「哼!」他深深地吸氣,陡然吼道︰「湘北——!!」
眾人︰「加油——!!哦哦!!」
五個人抖擻精神繼續大步跑去,似乎孤注一擲,又似乎無所畏懼,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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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子驚訝的看著幾人遠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真是稀奇啊……竟然沒有發火呢……」
「欸?彩子你在說什麼?」七海頂著一頭亂發傻乎乎的問。
「沒,沒什麼……呵呵。」天然呆果然好可怕……井上彩子默默地月復誹著。
「來加油吧!」被了不起的銀背大猩猩模了腦袋,七海有些雀躍的提議,「彩子也一起來!」
「哈?」
「加油——!湘北加油啊!!」
「湘北加油——!加油啊!」
湘北加油的呼喊聲,就這樣回蕩在籃球館,一整個下午。
……
結束了訓練和訓話,七海騎車帶著彩子一路行到了北村醫院的門前。
前台問訊處,值班的護士笑眯眯的看著兩個女高中生手牽著手走過來︰「你們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彩子道︰「不好意思,請問宮城良田是在哪個病房?」
「請稍等……宮城病人在綜合病房207室,二樓左拐,走廊盡頭的那間便是了。」
「謝謝,麻煩您了。」彩子微微鞠躬轉身向樓梯走去。
「不客氣……」值班護士抬起頭,卻看到另一個戴眼鏡的小姑娘還一臉為難的站在原地,「請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七海紅著臉小小聲的開口︰「那個……和宮城良田一起被送過來的那個人……我是說,三井壽,他在那個病房?」
「三井病人嗎?」值班護士對隔天便馬上轉去私立醫院的病人印象深刻,「他昨天便轉院到野口綜合醫院去了。」
「這……這樣啊……」七海垂下了頭。
「七海~~!七海你在做什麼呢?」彩子遠遠的探頭喊道。
「來了!」七海連聲應道,她踟躕了一下,對著值班護士深深鞠了一躬便轉頭跑掉了。
「怎麼那麼慢?」彩子邊走邊不經意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問了下和宮城一起入院的那個人住在那間病室。」
「是你認識的人嗎?」
「嗯。不過他已經轉院了。」
「這樣啊……」彩子看向七海平靜的側臉,「七海你似乎有很多秘密呢……」
「欸?」
「沒什麼,我是說——這樣也好,免得他們還沒康復就又在醫院打了起來。」
「啊哈哈,還真的有這種可能耶……」如果是那兩個笨蛋的話……
七海大大的笑出聲來,深深地把胸口的那分悵然壓到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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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病室的門的時候,正看到宮城手忙腳亂的把什麼東西塞進枕頭下面。
「彩子小姐?小七海?你們怎麼來了!」他滿臉通紅的叫著,喜中帶驚。
「我們來看看某個笨蛋反省的怎麼樣了。」彩子眯著眼楮,視線冷冷地刺著護住枕頭的宮城的手。
「反省……反省的很好啊!」宮城求饒的看向七海,「主要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那麼多人圍攻我,那個叫三井的家伙也太不夠膽了!不過我也把他揍了個夠嗆,總算是為自己報了仇……」宮城的話被彩子的眼神瞪的越來越低。
「哦~?原來你反省了三天就得出了這麼個結論啊?」彩子的表情精彩萬分。
「是、是啊……?」
迎接他的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笨蛋!混賬!你不知道運動社團最忌諱的就是發生暴力事件嗎!?你想被禁止社團活動或者害的全隊禁賽嗎!?」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會連累籃球隊的!」
「去死啊!蠢貨!」彩子不知從哪兒抽出了一把大折扇,照著花菜腦袋就狠狠敲了下去,「這次如果不是安西教練出馬,你怎可能只是被罰反省就能輕輕揭過啊!再說了,萬一你受了什麼傷要怎麼辦啊!缺胳膊少腿,或者有什麼傷殘呢?!那可是一輩子的事!?你就不會多動動腦子嗎!?啊!?」
宮城被罵的全無還手之力,他縮在病床上弱弱地討饒︰「彩、彩子……我還是傷患耶……」
「少來!有在枕頭底下藏一摞咸濕雜志的病患嗎!?」
「你怎麼知道的!?我明明藏得很好……」
看著宮城和彩子明明雞同鴨講卻還吵的火熱的對話,七海默默擦了一把汗。
彩子,真是辛苦你了。還有……宮城君,你節哀吧。
……
探視過宮城之後,七海和彩子在公交站分手。黃昏的空氣中飄散著櫻花的氣息,七海獨自推車沿著河岸走著。料峭的春風拂過臉龐,少女的眉頭輕攏︰
三井君……在避開我啊。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轉院,連德男他們都不肯通知我一聲……
一直這樣下去,想要說的話,根本沒辦法傳達啊。
七海暗自想著心事,沒成想河堤的坡下忽然傳來詭異的哭聲,她的腳步不由得一頓。
「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
話說,這幾天似乎總是遇到哭泣的家伙啊……七海駐足望去,對方穿著的好像是湘北的女生制服呢。
「嚶嚶嚶嚶……」那哭聲帶著奇怪的旋律,實在令人望而卻步。
要過去嗎?七海輕輕嘆了一口氣,停車走了過去。
「請問,需要我幫忙嗎?」
「嚶嚶……七海醬?」
七海也跟著愣住了︰「欸?是c子?」
作者有話要說︰元宵節快樂,情人節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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