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看見點點那德行,心里恨不能給他一嘴巴︰「你干什麼呢,怎麼跟精神錯亂了一樣!」
齊潤攔住了星星正要舉起的右手︰「他一定是喝了酒,有人把酒攙在西瓜水里了,一定是露西干的,你瞧她那瘋樣,快開始月兌衣服了」
說著,兩人將點點拉到邊上坐下,星星從冰室里拿出一瓶礦泉水,給他灌下去這時,杰克又甩著金黃色的長發跟了過來星星真是煩死他了︰「這家伙是偵察兵出身是怎麼著,跟蹤追擊追上癮了!」
她眉頭一皺,用手指著仍然在場子中心狂扭的露西,對那長毛說︰「她喝醉了,再在這里呆下去就要露怯了,還是你送她回家吧,就你認識她家」杰克回頭看了一眼哈哈狂笑,渾身亂抖的露西,那涅真的是不管她不行了,就只好有點戀戀不舍地又看了星星一眼,轉身向那邊走去
星星好容易出了口氣,認為終于將那個跟屁蟲給甩了,沒想到那口氣還沒落地,杰克又回來了只見他一手攙扶著露西,一手遞給星星一個字條︰「我的地址,網址,電話,一定要給我聯系哦!」
九點多了,點點在灌了三四瓶礦泉水之後好像醒過來了︰「我去上廁所」說完跑走了星星看見齊潤還在一邊等著,就叫他先回家︰「點點可能還得上一兩次廁所,我反正得和他一起走,你有弟弟跟著你,他才高中一年級,太小了,早點回家吧」
齊潤一邊道著:「那辛苦你了」一邊站起身,到跳舞的人堆里找弟弟去了
當星星點點終于準備回家的時候,才發現茉莉不見了他倆上上下下滿屋子找了個遍,也沒有她的人影出門一看,茉莉先前泊車的地方空了
「她走了,不等我們就走了?」點點睜大了眼楮
「要是我,我也走,瞧你剛才那臭德行,茉莉一定是氣死了!」
「我剛才怎麼了,不就是和露西跳了個舞嗎,她就是小心眼,那叫什麼來著,媽媽老說的那個詞兒,醋,對了,就是醋!」
「你那叫跳舞?是鑽褲襠吧!」
「啊喲,星星,你說話那麼難听,叫我听見也就罷了,叫杰克听見可就糟糕了!」
「算了吧你,別給我提那長毛怪,還是趕快想辦法回家吧」
「給媽媽打電話,叫她來接!」點點說著,掏出了手機家里的座機沒人接,又打了媽媽的手機,也沒人接
「這怎麼回事,要是我們還沒回家,媽媽從來都在家待著,手機是決不會關的」
「一定是在洗澡,我們只好等一下了,」星星說
「算了,我們去坐公共汽車吧,要是叫媽媽知道茉莉沒有和我們一起,又該問個沒完沒了的了」
兩人向汽車站走去還沒有到,只見一輛藍色的寶馬劃破暗色的夜幕開了過來,到了正在徒步下山的星星點點跟前,寶馬的前面車燈閃了兩下,慢慢地停下了
「哈,茉莉來了,我就知道她不會扔下我們不管的」點點高興地跳起來
一路上,無論點點怎樣嘻皮笑臉,拍馬屁,茉莉都沒有出一點聲音最後,星星說不用茉莉開車到她們家,叫茉莉自己直接開回自己家
「也沒多遠,我們一走就到了」星星說
「就是,該男的送女的回家,老叫你送我,什麼事兒呀再等一年,茉莉,到時候就都是我來開車」
茉莉一聲沒吱,徑自開到自己家門口點點從外衣的大口袋里掏出一包格然德里的「黑色歡樂」巧克力方塊兒,雙手捧到茉莉跟前︰「嘻嘻,之前給韓梅買禮物的時候,我多買了一包,專門是留給你的!」
茉莉好像沒听見,徑自向家里走去點點跟在後面,將「黑色歡樂」悄悄塞進她肩頭上的花包包里
茉莉還是沒理他,裝做什麼也不知道似的,自顧自踏上台階,開了門門里只有她的父親,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她的媽媽在前幾年好不容易才治好了女兒的白血癥之後,不幸自己患了乳.腺癌,發現時已到了晚期,沒有掙扎一年就撒開了茉莉的手,與她永別了
星星點點打鬧著在山後那條叫落日峽谷的街上追跑星星說︰「真會拍馬屁,怎麼不給我買一包「黑色歡樂」?」
「叫杰克給你買去!」點點回擊著,扭著身子向前跑,躲過星星伸過來抓他的手,星星哈哈笑著追上來
「別老提杰克,我不喜歡他」星星追上了點點
「為什麼?」
「那頭發那麼長,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其實,人不可貌相露西告訴我,說杰克特聰明,門門功課都是a+而且第一次sat(大學前的全國統考考試就得了兩千二百分」
「真的?」星星有些驚訝,因為她和點點的第一次考試也只在兩千一百分上下雖然兩千一百分就夠高了,上任何高等學府都沒有問題,就是想上全國第一名的哈佛大學也夠了,但兩千二百還是比她和點點高了一百分呢
「那他一定是事前上了sat學習班了,花五百到一千塊錢,就能把分數提高至少一百分」星星知道很多人都是這樣把分數提上去的
「沒有,他是自己學的」點點說︰「露西去了五個星期的sat學習班,還有專門的私人家教,第一次也才考一千九百」其實一千九已經是不錯的分數,考到這個分數,大部分學校已經夠線了
「那杰克不用再考第二次了?」星星有點羨慕他了,因為她和點點都準備考第二次,只要好好復習,就可以提升一百分
「杰克還想考第二次,他說他非考個滿分,兩千四百分不可」
星星沒有說話,她的心里開始對這長發男孩改變看法了
突然,一輛汽車從前面黑暗的拐彎處猛沖過來,車前方沒有開亮車燈,要不是車舊了,發出很大的噪音,就沒人能知道有車開過來了
落日峽谷的街面很窄,且又彎曲通辰面有車對開的時候,一面的車就要停下讓另一輛先走,等那車過去了,這邊的才能繼續,開車的速度是很慢的,像這樣閃電一樣地轉過死角是絕對不允許的,因為那樣就是去找死
星星點點驚詫地看到那輛車突然轉過死角的時候已經太晚了,那車里的司機好像喝醉了,車開得又猛,又左右亂晃,折之間就沖到了星星點點跟前,只見車頭像張牙舞爪的猛獸一樣,驅動著飛旋的前輪向著他們倆瘋狂地碾將過去!
點點的腦翰那間出現了求生的本能,他猛地將身旁的星星推到路旁的陰溝,自己也隨之倒下在同一秒鐘,那輛車在他的身邊飛馳而過,車身卷起路上的沙石,狠狠打在點點的臉上
當姐弟兩個人從陰溝里爬出來的時候,發現他們僥幸沒有受傷,只是身上的衣褲被泥土擦贓了好幾塊地方,他們趕快互相拍打著,星星告訴點點︰「可別叫媽媽看見,她又該里嗦,沒完沒了了」
點點掏出手機,給巡邏的警察打了電話等他報告完了,星星向著剛才那車開去的方向心有余悸地張望了一下,然後向著點點︰「我看那司機好像是湯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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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開車的正是湯姆他早些時在海倫德高中的男廁所里第一次吸了可卡因之後,心跳不可抑制,他馬上又用了他的氣喘藥,可還是滿頭大汗地失去了意識等他醒來的時候天全黑了,他從廁所骯髒的地面爬起
「這玩意兒勁兒真大,還是悠著點吧」
他都不知道,他走出廁所的時候搖搖晃晃,鑽進車里時開車又瘋瘋顛顛,也不知道他自己根本沒有打開車燈,更不知道他在落日峽谷街上差點兒撞死了人幸運的是,落日峽谷沒有街燈,星星點點沒有看清他和他的車號當警察接到點點的電話出巡的時候,湯姆已經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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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了,韓梅的家里只仕狄龍和她自己她從客廳另一頭的酒吧櫃里拿出一瓶法國的軒尼詩和兩只高腳的酒杯
「這行嗎?」狄龍有點兒猶豫在加州,年滿21歲才可以有資格買酒和飲酒
「有什麼不行我們都快十八歲了,還不是和大人一樣」韓梅很老練地說
「你怎麼學會喝酒的?」狄龍看著她熟練地把那透明的汁液傾入酒杯,不解地問
「跟我媽學的」韓梅遞了一杯給狄龍,端著自己的一杯坐在他身邊︰「我爸在中國老不來我媽一個人悶得謊,就喝喝完了又唱又跳,還說我爸在北京泡小秘,包二女乃」
講到這里,韓梅灌下一大口酒,臉上不知是因為軒尼詩,還是因為生氣,紅了起來︰「我才不信呢,我爸最喜歡我了,他怎麼會干那種事兒,丟我的臉」說完了,好像對自己的判斷不是那麼信心十足,她又喝了一大口酒
「什麼是泡小秘,包二女乃?」狄龍糊涂了
「噢,也沒什麼,就是和有女朋友差不多吧」韓梅這才意識到,她剛才把這兩個詞都說成了中文
狄龍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就是因為父親先有了婚外情,才導致和母親離異的可他的「小秘,二女乃」又都跑了,現在就經常換,連母親也變成這樣,天天換男朋友,讓他既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也沒有一個純淨的環境
「原來韓梅和我一樣,也很可憐」狄龍心中默默與韓梅起了共鳴,他伸出手來,握住了韓梅細女敕的,柔滑如絲綢的縴縴十指
第二天早上狄龍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一張生疏的大床上,身上蓋著粉紅色真絲繡花的被子他吃了一驚,「騰」地坐了起來前面又是從頂到腳的落地窗,藍天碧海和紅色的金門橋,只是角度與昨天客廳前的有些許不同,好像高了一點
「這兒一定是韓梅在二樓的臥室!」他掀開被子,「糟了,」他差點兒叫出來,因為他發現自己身上光溜溜的,什麼也沒穿「我昨天晚上一定是喝醉了,我,我干了什麼?」
他慌慌張張地爬下床來,撿起一看就是之前胡亂扔在地上的衣服,匆匆忙忙地往身上套現在,他好像有一點想起來了,他喝下了半瓶軒尼詩,覺得胸口好像著了火,他不顧一切抱住了已經坐在他身上的韓梅,摟住了她縴細的腰肢,這麼一來,他就立即體驗了有生以來最不可抑制的激動,他和韓梅狂吻起來
狄龍大聲地叫著韓梅的名字打開了臥室的門,剛一出來就差一點兒一頭撞在正要敲門的一個中年女人身上他謊得漲紅了臉,憋了好幾秒,才說出一句︰「早上好!」
那女人笑起來,告訴他,韓梅在餐廳里等他呢︰「我來打掃衛生,這地方今天太亂了,你們昨晚干什麼了,簡直是烏七八糟!」
狄龍跌跌撞撞地走進了餐廳,他的頭還在暈忽忽地不甚清醒他看到韓梅穿著沒有袖子的白色絲綢睡衣,坐在已擺好早餐的桌子旁,笑嘻嘻地看著他
「我,」他又憋了半天,「我,對不起」
「說什麼呀,」韓梅咯咯笑起來︰「我真沒想到,你都十七歲了,還是個大處男可惜,現在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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