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哦！」
威力呵呵干笑著道歉，低下頭來，翻出他在手提工作包里的文件，那是他前幾天在舊金山灣區公共圖書館所獲的材料，那些材料有充分的數據證實了追蹤罪犯的電腦軟件在現在的市場上已經發展到五花八門的境地，主要是因為2001年的911事件，在罪犯的追蹤方面已有許多人在下功夫，比如ts，一種只要嫌疑犯一進了法庭，他們的資料就自動進入檔案的軟件，還有法院的罪犯記錄一攬表等等
重溫到這個情況，讓他更加感到他好朋友史蒂文的設想不符合現在市場的需求
「如果把市場擴大呢，轉移一下」
正進入思維的關鍵的時刻，威力的前面又喧嘩起來，他一抬起頭，就見前方的小小舞台上兩個形象正在搏斗，一個是那桌別林，另一個是一條牛！那牛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太小了，只有一個人那麼大一只用作斗牛的蠻牛，起碼應該十倍于人的體重才對
可他還沒功夫在那里吹毛求疵，就見那台上的牛用牛角叉住了卓別林的西服，歐一甩，西服沒了，可西服里面不見了先前的白襯衫，而是一件緊身斗牛服，胸前和袖口綴有金色的銅扣牛又上前一撲，他的禮帽沒了，可他頭上卻帶了頂黑色斗牛帽牛低下歐，一頭頂向卓別林的，只听「刺拉」一聲，褲子破了在觀眾的哄笑之中，男士蹦跳幾下，露出了里面的緊身斗牛褲和高筒襪子，他抬起頭來，衛生胡子也不見了
這一下，那個一直是笨拙的魔術師徹底變了樣，他雄赳赳地昂首挺胸，個子一下長高了許多只見他一揮手，就從胸前揪出了一塊紅布，那布越揪越長，最後變成了斗牛斗篷，可是台上地方太小了，牛只能在他的身前身後轉悠魔術師又一揮手，紅布漸漸變鞋最後沒了，他轉過身去躲開牛的進攻，回過身來，手中竟多了一柄長劍，觀眾拍手叫好，魔術師揮劍向牛砍去，牛逃到他的身後，魔術師用身體遮住了牛，用劍猛砍！
大家都以為，他下面要提著血淋淋的歐來見觀眾，可當他砍完亮相的時候，手里橋的竟是那緊身紅裙的性感女郎，索非亞羅蘭！
觀眾掌聲雷動，巴賽羅納的斗牛季節在這小小咖啡館里正式拉開圍幕
威力要了一杯黑色咖啡，繼續他的工作還好，魔術完了之後，就只是唱歌了在悠揚的樂曲聲中，他一邊瀏覽材料，一邊將當下的網上調查繼續隨著他的想法向前推進這樣，他又發現了更多的高科技作案的事例和方法之後，他再往反作案方面調查，發現其中有很大的漏洞和空間其實，許多大的零售公司電腦保密系統不健全，大約都是因為沒有價格便宜又行之有效的軟件
威力在這里看到了機會，他頭腦中的初步想法漸漸得到了肯定，夜里三點鐘，當咖啡館要關門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已胸有成竹了
他離開咖啡館，走到街上，發現雖然已經快到早上了，可巴賽羅納市中心仍然燈火通明，人潮回蕩他匆匆走過不夜的街道，回到旅館，就馬上給他朋友的房間打了電話，叫醒了正在昏睡的史締文，告訴了他自己的新設想
史締文晚間同周瑟芬象當地人一樣，吃了很晚的晚飯晚飯從九點開始，一直到午夜在喝了過量的紅酒之後，周瑟芬臉孔發紅，神情松解，身體搖搖晃晃，前顛後傾，與他在位置上越湊越近，好像她跟史締文有無比親密的交情一樣史締文見狀就大著膽子向周瑟芬伸出了臂膀，他嘗試著摟著她的肩頭，發現她沒有不滿的表示，就干脆將她拉進懷里，將高腳杯里新斟上的透明紅色液體向她嘴里灌下去
周瑟芬越喝越多，講話已經成了大舌頭︰「我奈(愛你，可你為什麼要丟下我和我們的孩子？沒良心的，你還囊(讓我喝酒，好呀，我喝，喝我喝醉了就拿酒瓶砸你的禿頭，砸死你活該，我，不是犯罪，是你記(自找的，可我酒量大，怎浪(樣也喝不醉」
「對，砸，砸死他！」史締文同聲附和著，他雖然也喝多了，但意識仍然清醒
早些時候，當他們剛在昏黃的燭光之下落了座，周瑟芬就問到威力︰「他在干什麼？什麼重要的事情不能來和我們吃飯？」
「我讓他查一些資料，」史締文盡量裝做不精心地，但明顯地顯示出他是領導威力的︰「我做的樣品不夠完整，而且有時出毛鉑因為一些數據錯了」他嘆了一口氣，表示無能為力似地︰「也不好說他，他是我多年的朋友了，出錯是難免的嘛，再說，應該我來干的，應該我來干的」
「那這次，他會不會又出錯？」周瑟芬問道，心中已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
「不會吧，不會老是出錯但這次我要查證一下，保證沒有錯誤」他的話說到恰到好處的時候，就自然而然地汀了，又不顯山，不露水地借著服務員關于飲料的詢問換了話題，講起了關于紅葡萄酒，白葡萄酒，還有香檳酒的品味，來源和質量
根據他的推薦，周瑟芬要了一瓶西班牙當地產的著名品牌卡佤，那是一種同香檳很近似的，冒泡的葡萄酒，顏色有白的，還有玫瑰色的兩人邊聊天兒邊喝了很多的酒，吃了很少的飯，一瓶白色的卡佤很快見了底，周瑟芬就又要了一瓶玫瑰色的，如此這般，桌上豎起的空酒瓶成了排，扎了堆，而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丑態百出
史締文將搖搖擺擺，滿嘴胡說八道的周瑟芬送回帝國飯店在她的豪華房間里看著她又吐又鬧地實在受不了，就想扔下她逃出去可周瑟芬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別走，你怎麼又久(走？你知道你久(走了我會多麼孤單多麼冷清嗎？」史締文慌忙甩開她的手，向房間外面逃去，在門口，他听見她淒慘的哭嚎︰「回來，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史締文在門邊一刻也不敢汪，飛快顛著自己沉重的身軀離開了那幢雖然雄偉，但卻包含了痛苦的大廈，自己乘出租車回到他和威力盤恆的旅館他躺在吱吱作響的床上，听著敞開的窗戶外喧鬧的聲音，很久也沒有睡著好不容易才暈沉沉地打了一個盹，床旁邊小櫃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不想理它，可它響個沒完，他就只好伸出手，抓起了听筒︰「幾點呀，才，你半夜三更搗什麼亂？」史締文心里罵著，但嘴上卻即客氣又平靜地「ello」了一聲
他懶洋洋地閉著眼楮听威力敘說他的設想，全沒有以為然，可當威力說到要將創意集中在反電腦盜竊個人身分證明的時候，史締文張開了眼楮他的睡意好似遭到雷擊似的全沒有了
「什麼？電腦盜竊個人身份證明？這听著怎麼那麼熟悉呀！」他驚訝地想著，拼命壓下那又要竄出頭來的，對那罪惡的回憶可他的腦袋就是不听話，這時好似一把燒開了水的破茶壺，每一個縫里都噴雲吐霧般涌現出大胡子bo
的身影，他在雪地上留下的腳蠅他的兩層的木制小屋，樓上臥室里打開的櫃子抽屜
「你覺得這個想法怎麼樣？」史締文耳邊傳來了威力的問話
「我覺得很好！」他趕快回答，心中確實覺得這個創意的轉折很好技術方面雖然具有挑戰性，但不是不可實現，而市場方面卻比自己的設想擴大了不知多少倍他自己為什麼沒有想出來呢？可能他本來就沒好好想，也可能他本能地，在頭腦里下意識地回避了對這個方面的探討
「我對這方面很有經驗，」史締文又道這次他說對了，他在許多年前，他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的時候開始，就對此有了經驗
「好，那我們明天，不對，是今天了，我們見到周瑟芬時就同她講」威力說
「先不要講，今天是她盼了很久的斗濘會，等完了的時候講，怎麼樣？」
「也好，我正好有點時間寫個市場調查」
「市場調查大約都有哪些方面？」史締文問道他的耳朵在聆听威力的主張，沒有一絲一毫的怠惰，而在沒有旁觀者的黑暗里，他看著很是忠厚老實的臉上，毫無顧忌地展示了狡詐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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