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季里的暴風雨 第十二章104這不像中世紀的決斗

作者 ︰ 北華

那天晚上,狄龍一腳踢翻了齊潤和韓梅借著冰激淋卿卿我我的桌子之後還覺得沒過癮,就將自己頭上的棒球帽一把抓了下來,狠狠甩在齊潤因為吃了一驚而變得更長的臉上

齊潤躲閃不及,臉上挨了一悶拍,讓他在第一秒鐘的時候愣了一下神可是他那張跟菲爾普斯酷似的條狀臉盤絕不是吃素的,看吶,那上面的嘴角馬上抽動起來,粗重的眉毛高高挑起,隨之,綠色的眼球里發出了野狼般的光芒zee

「呵,你小子從中世紀穿越過來了?想要決斗?好艾哥們兒奉陪!」

齊潤彎下電線桿似的高身材,從地上的一堆摔爛的「火山爆發」上撿起棒球帽,連冰帶女乃油哩哩啦啦地一路甩著各種顏色的汁液,骯髒而凶狠地扔回狄龍的臉上

好像古代的時候,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而決斗,兩個十七歲的少年這會兒就像準備好了要掐架的公雞一樣,脖子伸長,腦袋向著前方,呲牙瞪眼地漲紅了白種人煞白里透著粉色的臉龐

當然,中世紀的時候,如果這樣的情景發生,都是挑戰的一方向對方臉上摔自己的白手套可現在這年頭,除了迪斯尼樂園里的米老鼠和過世的搖滾樂天王邁克爾.捷克森之外,誰還戴白手套呀,再加上舊金山地區四季如春,別說是白手套,什麼顏色的手套也沒多少人戴人們,尤其是青少年,身上穿戴的小件物品就剩下棒球帽在決斗的時候用起來最順手,最方便了

飯店的經理聞訊從收錢的櫃台後面急急奔了過來,他這高級餐館從來沒有發生過打架事件,在這就要關門大吉的關鍵時刻,他最不想的就是讓他那享有盛譽的餐館晚年名節不保所以,他不顧一切地向著兩個小子伸出了雙臂

「住手!我已經給警察打電話了,你們兩個要是敢在我這兒出手,就等著蹲監獄去吧!」其實,經理心明眼亮的,他並沒有報警,因為他知道,要是把警察叫這兒來,他今天晚上的生意就到此為止了他之所以要這樣高唱無中生有的調子,無非是要嚇嚇這兩個孩子

可是,狄龍和齊潤就像一對聾子,對這種警告什麼也沒听見,仍然是虎視眈眈地向著對方放射仇恨的激光

韓梅走上前去,站在兩個少年的中間︰「你們倆別在這兒模仿山羊撅胡子了,看這桌子都翻了,快給抬起來吧!」

這句話兩個家伙卻都听到了,齊潤和狄龍幾乎異口同聲地叫道︰「打翻了又怎麼樣,我賠就是!」

只見二人暫停「王八瞪綠豆」,一起掏兜,你扒拉我,我扒拉你地走向門口,向櫃台上拍下綠色的鈔票狄龍的是一堆五元,十元,二十和五十元的,而齊潤卻意外地看見自己拍出的竟然是一張一百元的,他楞了一下︰「我那一百不是花了嗎?怎麼又來一個一百?」但他馬上就明白了,一定是韓梅偷偷放在他兜里的

他的心里立即對那細心溫柔的女孩產生了一腔的溫情他不禁回頭向那個心愛的姑娘看去,只見她正如此美麗地站在自己一邊,還用憤怒的黑色眸子瞪著他的情敵齊潤覺得自己的胸膛里燃起了火焰,他發誓,一定要把這破壞他倆今晚浪漫情緒的混蛋扁得落花流水!

「走,我們出去再說!」三人離開餐館,向著街角的黑暗里走去

但在戰斗開始之前,齊潤得讓韓梅先安全了,就不管她的再三推辭和表示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的「革命決心」,還是送她上了泊在樓門前的法拉利,叮囑她自己回家去,然後同狄龍徒步轉到一個黑呼呼的小巷子里就開始了戰斗

齊潤本想,就憑自己比狄龍高,比狄龍壯,又會打架,不出三兩下就可以給那窩窩囊囊磨磨嘰嘰的笨蛋打翻在地,鼻血長流把他打倒之後,他就收手,然後給韓梅掛個電話報告勝利可他沒想到實際情況比他想的糟得多兩人都過了十幾招了,他自己一點也沒佔上風狄龍今天就跟瘋了似的,不要命地往上撲,拳頭砸得又狠又快

「嘿,他還玩真的了!」齊潤心里有些驚訝,他不知狄龍那玩命勁兒一半是從吸了的毒品里來的,還只當那是「愛情」的力量呢為了韓梅,連狄龍那窩囊廢也可以變得不可一世!

齊潤抖起精神,決定拿出自己的全部看家本領,大打出手他一拳一拳擊下去,腳下的步伐穩重優美,這些都是從他曾經學過幾年的擊劍和摔跤之中得來的那本事是當年和點點打架沒佔便宜之後,向媽媽要求去學習過的

而狄龍什麼也沒學過,連架也從來沒打過,可他架不住今晚不要命了,雖然拳腳亂七八糟,但也因出其不意,一時不可抵擋不一會兒,激戰的雙方就都變得鼻青臉腫了

兩人又打了一陣,齊潤乘一個空檔,一拳將狄龍擊倒在地他不等敵人有翻身的機會就跳上去,騎在狄龍身上,舉拳向他腦袋上砸下去這時的齊潤已經打紅了眼,完全忘了他剛開始的時候準備的,只要將對手擊敗就行了的預想

狄龍跌倒在地,已經是臉紅脖粗,氣短筋麻如果他在沒有一點抵抗能力的情況下挨這一拳,不知會出現什麼狀況,可能會頭破血流,可能會昏將過去如果齊潤一次得手,又打得忘形,左右開攻連擊下去,那麼這場架就會變成真正的武松打虎了

就在狄龍躺在地上,被齊潤的高大健壯壓得一動不能動的時候,他向上張開的右手在胡亂揮舞之中觸模到了一個東西他用手指一抓,將其摟在手中,那東西挺重,還見稜見角,感覺是半塊磚頭他想也沒想就揚起手,向近在眼前的齊潤腦袋上砸下去

這一手還真像仙人放屁,不同凡響只听一聲慘叫,齊潤向後倒去,臉上立即鮮血長流狄龍乘勢跳起身來,高舉還抓在手中的磚頭,準備再接再厲,消滅對手他心中噴發著烈火,同時洋溢著就要勝利的喜悅他的積攢了多年的憤怒就要血債血還了!

可就在此時,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腿在發抖,原因是他腦袋後面被一管冰涼的東西頂賺接著听見︰「放下磚頭,不然我就崩了你!」

是韓梅,她拿槍頂著我腦袋?狄龍不可思議地一想明白就立時嚇破了膽,他條件反射地照她的話扔下了磚頭,緊接著腦門上冒出了一片冷汗冷汗像有傳染病一樣迅速由全身各個地方冒出這樣一來,他身體里的毒品裹帶著今晚的賊膽也都一同隨著汗水出來了,他的心又重新變得窩窩囊囊

韓梅用力推了他一把︰「你給我趕快滾,慢一點兒我就開槍!」

狄龍撒腿就跑,連頭都沒有回他沒有看見,韓梅在他跑開之後,向躺在地上的齊潤撲過去她捧起他的臉,心疼地看著那流血的傷口,而齊潤卻就近搶下她還拿在手里的黑色手槍︰「你瘋了嗎,韓梅,怎麼能亂玩槍?」

韓梅沒有回答他的話,她沒有說︰「如果我不那麼做,你現在可能就已經給砸死了!」她也沒有說︰「幸好我在法拉利的手套匣里備下這支槍,不然今晚不知會出什麼事呢」她只是關心著齊潤,看著他頭上不斷流下的鮮血不知所措突然,她伏子,將頭湊在傷口上,用自己的舌頭將血跡舌忝去

齊潤感到那輕柔軟體的撫模,一點點,一滴滴,就像溫暖的春風悄悄掠過被暴雨折斷的枝頭他的心震撼了,他丟下手中的槍,抱緊了韓梅可韓梅推開了他︰「不要動!」她說著,三下兩下月兌下自己的紅色上衣,撕破前襟,給齊潤的額頭包扎起來

沒有紅色的上衣,韓梅身上幾乎一絲不掛,只有那緊貼胸部的繡花紅用兩條極細的帶子吊掛在肩頭她俯身挨近齊潤,將他的頭部扎緊,說︰「這樣可以暫時止血,我們得趕快上醫院的急診室」

說話的時候,她沒有注意,她晶瑩如絲的果.體輕輕摩擦著齊潤的臉膛,她繡花的紅隨著她的動作時高時低,讓她豐滿圓潤的胸脯像游移在晨霧中的舊金山雙峰山(tinpeak一樣時隱時現

齊潤的眼前看到如此的景象就很快變得心猿意馬,心癢難熬,心靈顫抖他渾身的血管一下充滿了熱血,他抵御不住韓梅的誘惑,他不顧一切地將她**的身體緊緊抱在懷里,他瘋狂地用他燃燒的嘴唇吻遍她的全身

韓梅也放開手中已打好結的「繃帶」,同他緊緊帖在一起,回吻著她剛剛感覺到的,珍惜得令她心顫的愛人不知這樣過了多久,遠處響起了警車尖利的鳴聲

韓梅掙開齊潤的擁抱,跳了起來︰「快走,我的車泊的不是地方,別讓警車給扣了!」她伸出右手將齊潤拉起齊潤撿起地上的手槍,插在自己腰里,又月兌下套頭的長袖運動衫給韓梅穿上,兩人拉起手向外跑去還好,那法拉利仍然停在巷子口前昏黃的路燈下,一個「此處禁止泊車,違者自負拖車費」的牌子赫然儲

他們跳上法拉利,韓梅打著了發動機,向醫院開去齊潤將手槍從腰里拔出,就要放進手套匣,韓梅說︰「你拿著吧,我在後背箱里還有一只」

齊潤嚇了一跳︰「你是開槍店的?要那麼多干什麼?要不然我就是遇見女土匪了」

韓梅咯咯笑起來︰「美國不是隨便買槍嗎,多買幾個過過癮也好!」

「這太危險了!」齊潤說著,皺起眉頭︰「有好多人因為帶著槍,反而遭滅頂之災,知道嗎?」

「不危險,」韓梅又笑起來︰「那是中國買的,不是美國買的,那是」她還沒說完,一輛警車鳴叫著向他們追來韓梅趕緊瞟了一眼車速表︰「壞了,我光顧了說話,這車開起來一不注意就超速」可她發現得太晚了,沒辦法逃了,她只好把車停在路邊,等著警察給開罰票了

可是警察並沒有給她罰單,因為她說,她的男朋友在他們郊游的時候從山上摔下來,頭都磕破了,他們急著去醫院,所以忘了車速警察看到齊潤的頭,那上面的血跡中還有鮮血在紅色的包扎之中隱隱滲出,就揮了揮手︰「不要再超速,快去醫院吧!」

在急診室,齊潤的傷口給縫了三針之後韓梅將他帶到自己家里,說是可以照顧他,第二天早上再送他去費爾蒙大酒店齊潤也不想離開韓梅,就依了她可是兩人都太累了,一覺醒來,已經到了中午

當他們匆匆趕到數學競賽的現場時,發現星星已經代替齊潤,坐在了競賽的行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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