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季里的暴風雨 從小青蛇到大巨龍

作者 ︰ 北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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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金山的元宵燈會是由一年一度的「中國新年大游行」點亮燈火的

而蛇年的游行就在這個周末,星期六的傍晚舉行屆時,成千上萬的爆竹將在一百多輛花車,幾千化妝的人群,十幾個舞獅團,三兩個腰鼓隊(注腳*,最後一條268英尺長的金色巨龍之後,在市中心的聯合廣場一齊爆開,震天的 啪之聲和滿天的煙霧將驅舊迎新,金蛇狂舞的一年就在這洋地番邦正式拉開圍幕

268英尺的巨龍?真是夠大的了算一下,是81.6864米這樣的長度,在下面撐起這巨龍的要不下幾十到一百人吧

在舊金山的農歷新年大游行之中,不論游行隊伍是否壯大,這樣的一條龍是不能缺少的從1858年,舊金山的華人踩著淘金者的步伐在華阜舉行了第一次農歷新年大游行之後,這只象征著中華民族的龍就以不同的長度和顏色不斷地出現了

想起自己剛剛來到這片土地的時候,也第一次看見過這樣的一條龍那一年的龍是青色的,個子很鞋下面只有數得清的幾個人杵著棍棒支撐著因為技術不那麼純熟,龍的身子只是小面積地扭來扭去,龍的身邊也只追隨著一小隊的人群

整個的隊伍由中國城出發,到了市中心的聯合廣場之後就越發顯的渺小了我當時剛剛來到這里一個多月,背負著在學校里功課和打工掙錢的兩座大山,心情從來沒有光明過想到見識一下這里國人的大游行可能會給自己力量

可是,當我站在聯合廣場上最高大的acy‘s商業中心大樓上,從落地的缽窗里向下一望,只見那條人造的紙龍就像一只青色的草蛇,雖然拼命睜大眼楮,但她彎曲扭轉的身材卻實在太過苗條看那樣子,她是憋足了勁兒企圖引起人們的注意,但那一小撮人加上青蛇自己,實在是太不顯眼了

我那時剛從北京來到這里,對什麼都靠自己努力的當地華人沒有了解這條小青蛇也許是聚集了很多人的力量,他們傾囊,搭時間,拼命地在元宵節的時候在這里顯示華人的存在,是多麼地有愛國感,是多麼地不易而我,什麼也沒干,就站在這高處對著小青蛇嗤之以鼻︰「哈哈,這麼個不起眼的東西也叫新年大游行?」

當然了,我在北京長大,小的時候就參加過在**廣場上舉行的國慶大游行不說游行隊伍有多麼的浩大,就是在廣場上拼圖的人群就有一萬人而我在那里面手舉紅黃兩樣紙做的花朵,充當的只不過是廣場上巨大的活動標語中花邊里的一個小小的分子

到了成年的時候,我曾經作為記者里的幸運者登上過**城樓前紅色的觀禮台,用自己的雙眼見識過巨大的「十一」游行那一天,鄧老在我面前緩緩開過的敞篷汽車里向萬千人群組成的歡樂海浪舉手敬禮,身穿綠色軍裝的解放軍雄赳赳地在我面前走過,排列整齊,胸膛高挺,吼聲震天之後就是無盡的游行隊伍,嘩啦啦如亥一波接著一波,無邊無際地涌來涌去

這,才是我對大游行的理解而對這舊金山城里的小青蛇,我那時有的只有sno

勢利眼的「嘻嘻嘻」如今想起來還是感到慚愧,因為那時的我是多麼地狂傲和無知

終于,在異地他鄉的艱難困苦讓我睜開了眼楮,明白了事理在國內,我們靠的是國家,壯大的游行是從上面來的,看到這樣壯觀的景象的我不用出一分錢,盡一毫力,就可以享受了,就可以激動了,就可以自豪了,就可以拍著胸脯告訴別人自己是多麼了不起了

而在衡,華人的崛起是從一點一滴,一分一毫開始的就像我自己,靠自己上學,靠自己掙獎學金,靠自己打工,撅著掙生活費,靠自己找工作,在一把歲數的時候從底層做起,一步一步爬上去,背後沒有人撐著,前面只有讓人眼暈的,看不到前途的階梯

許多年過去了,我終于在這塊土地上扎下了根今天再看這小青蛇,感覺一定會不一樣了我再次向acy’s商業大樓的高處攀登而去,心中想著,觀看今年農歷新年大游行,我一定就能體會這小青蛇小小身形里蘊藏的巨大能量了

可是,小青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巨浪般洶涌而至的游行隊伍,從小學生的花團錦簇,到成年人的歡心鼓舞,從西洋鼓樂隊的步伐鏗鏘到中國古典服裝的長袖飛騰有史以來第一任的華裔市長李夢賢出現在隊伍中中國城小姐高坐花車之上,向萬千特意來觀看這世界十大游行之一的舊金山農歷新年大游行的人們拋出飛吻如今的華裔美人已經不僅僅是容顏如玉,而且是著名高校的學生

268米長的金色巨龍終于來到了,她再也不是那在路中間扭動的小青蛇,她金色的身軀佔滿了整個街面塌的百十人身手不凡,龍身上下左右有節有序地翻騰一掛巨長的鞭炮在廣場盡頭被人用長桿高高挑起,舞獅者攀上了四座單杠的高梯,獅子大開口,新年的對聯張開了在歡騰之中,有人勇敢地點燃了炮仗,火花冒出的時候,他轉頭捂著耳朵跑開了

鞭炮齊鳴,煙霧升騰,廣場上萬眾歡呼,新年伊始,金龍狂舞!

注腳*旱季里的暴風雨第四章030迎來了桔黃色的火焰

圖片為舊金山龍年新年大游行之巨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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