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了大威帝的賊船以來,已經是兩個月過去了,夏河當上皇室供奉,成為皇宮之中,除了皇帝之外,唯一一名不用割舍就能自由行走的男人,自知樹敵過多的夏河,心想蘇聶兩家的老祖竟然敢和皇帝作對,必定會在皇宮中收買奸細,為防止自己身份泄露,引發不必要額麻煩,夏河特地向大威帝要求,從皇家內庫中挑出一件厚重的盔甲,整天穿帶在身上,被稱為「鐵甲供奉」,夏河很不滿意這個稱號。
這一日,夏河走到御花園,看到滿花園明艷的春花,低身摘下一朵黃花,拇指和食指一搓,一縷縷細弱發絲的雷霆閃爍著接連出現,順著黃花的花柄蔓延而上,奇異的是,具有毀滅力量的雷霆竟然沒有對黃花造成絲毫傷害,而是如流水般,漸漸地布滿黃花的花萼、花瓣以及花蕊,黃花變成了一朵雷霆之花。
這是夏河這些天修煉的兩個成果的結合,以煉氣八層的修為駕馭土生金之雷法,將雷霆控制的變換自如,卻不傷害稚女敕的黃花,身上的盔甲對其他任何法術都是阻礙,只有對雷法不僅不是阻礙,對施法速度還有加成作用。新煉成的一道五行雷法,是遁地金光和七寶古光運轉產生的土生金之雷法,夏河即使身穿鐵甲也能收放自如。
當日西望山上,夏河可是見到過落雷陣的威能,若不是最後天上的烏雲雷霆散盡,夏河也不至于被練氣九層的聶天同追殺的四處逃竄無處藏身、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現在擺月兌了陣法的束縛,夏河可以用雷法駕馭雷霆,面對陰氣之身的聶族修仙者,有了正面一戰的底氣了。
想到得意處,夏河手上的勁道一泄,控制雷霆的平衡被破壞,暴烈的雷霆頓時將脆弱的小黃花炸成汁液四濺開去,這時候,一個稚女敕的幼女聲音響起,「好大膽的侍衛,竟敢闖進御花園中,還敢采摘皇爺爺的御花,簡直是罪該萬死
夏河一轉身,看到一張殺氣騰騰的女圭女圭臉,身穿黃色明裙的小女孩雙手叉腰,白牙緊咬,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心想她稱呼大威帝為皇爺爺,這個十歲不到的小女孩大概就是戾太子的愛女,秀公主明娣了,夏河連大威帝都不怕,又怎麼會怕明娣故作威嚴的姿態,當下從鐵手套中伸出手,在明娣肉嘟嘟的小臉蛋上擰了一把,觸手柔女敕滑膩,手感極好。
明娣退後幾步,一雙原本就很大的眼楮瞪得滾圓,女敕蔥般的小手指指著夏河,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死定了,敢……敢調戲公主,本宮要將你……將你,將你凌遲處死
明娣話還沒說完,就被夏河攔腰舉起,雙手在半空中不斷的揮舞著,「來人吶,救駕,救駕,有人調戲公主了
夏河抱著明娣一路出了後花園,路上走過的太監宮女見到是鐵甲供奉抱著秀公主,知道這終日身穿盔甲的怪人,是大威帝親自帶進宮中,要眾人對待夏河,如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現在夏河抱著的是大威帝最寵愛的秀公主,太監宮女左右為難,既不敢上前阻止,也不敢掉頭離開,站在那兒大聲求饒,機靈一點的早就跑去稟報大威帝了。
大威帝呵呵笑著走來,看到夏河抱著明娣舉起半空,可憐的秀公主四處求救未果,大哭起來,圓潤的小臉蛋上滿是淚痕,見到救兵大威帝前來,大聲叫道,「皇爺爺,快來護駕,有歹人調戲明娣,明娣真的好可憐
大威帝板著臉說道,「誰這麼大膽,竟敢調戲朕的秀公主,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夏河見大威帝玩心大起,也跟著配合,抱著明娣,一彎腰說道,「啟稟陛下,我是鐵甲供奉,誤闖御花園,被秀公主撞見,秀公主說要把我凌遲處死,我不敢從命,只能行險劫持公主
大威帝哈哈大笑說道,「明娣,你看,這可不是歹人,是朕欽封的鐵甲供奉,你把人家當成侍衛,喊打喊殺,被教訓了不是,好了,鐵甲供奉,朕赦你無罪
夏河將明娣放到地上,明娣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兩根食指對著說道,「是明娣不好,明娣太任性了
大威帝逗完明娣,接著問道,「明娣,你今天怎麼有空進宮來看皇爺爺秀公主明娣是和他的父親戾太子,一同居住在宮外,平時不是得大威帝召見,難得進宮的機會。
明娣說道,「父親帶著我進宮的,說是有要事見皇爺爺,明娣沒人陪著玩,就去御花園了,然後就遇見了……」明娣畏懼的看著夏河,「……鐵甲供奉
大威帝眉頭一皺,大概沒有遇到戾太子,接著和顏悅色的問道,「那你父親到什麼地方去找我了?」
明娣歪著頭,想了想說道,「是御書房
大威帝抱起明娣,對明娣說道,「皇爺爺還有事,你先和宮女們玩,好不好
明娣懂事的點點頭,說道,「嗯,皇爺爺先去和父親說大事吧
大威帝看了夏河一眼,說道,「你和我同去
夏河點點頭,等大威帝起步,跟在大威帝的身後,穿著一身的重數百斤的盔甲,抬起落下的腳步竟然悄無聲息,有武功底子的老太監見了嘖嘖稱奇,心想著鐵甲供奉果然不是浪得虛名,這一手好輕功足以媲美江湖上失傳已久的踏沙無痕。
到了御書房,夏河見到書房中一個身穿明黃色袍服的青年等著,見大威帝來了,迎上前來跪拜道,「父皇萬安,兒臣有禮了
大威帝不說話,繞過戾太子,走到高高在上的龍椅上坐下,對著夏河一招手,夏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戾太子,大步踏上台階,站在大威帝的身邊。
大威帝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戾太子,一臉厭惡的說道,「我的蠢兒子,又給你的父皇出什麼好主意來了?」
戾太子低著頭,見不到絲毫額神情,只是恭敬的說道,「兒臣不敢,只是求父皇允許,讓兒臣站起來說話
大威帝罵道,「不中用的東西,就跪了這麼一小會就支撐不住了,廢物果真是廢物,罷了,站起來回話吧
戾太子站起身來,仍舊低著頭,夏河站的很高,雖然目光銳利,卻看不到戾太子全貌,只是看懂戾太子的臉色非常蒼白,而大威帝目光平視前方,說明他根本沒看戾太子。
戾太子抬起頭,露出一張驚恐不已的蒼白臉龐,他看到大威帝身旁侍立的夏河,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兒臣有要事稟告,事關社稷安危,還請父親屏退左右
大威帝身邊只有夏河一個人,那個「左右」指的就是他了,夏河倒是無可無不可,人家兩父子關系就算再差,也不能妨礙他們說些**的話,若是大威帝開口了,自己就識趣一些,自動退出御書房。
不料大威帝一拍扶手上的龍頭,御書房大殿猛地震動一下,戾太子臉上蒼白之色更甚,接著大威帝說出的話字字誅心,「你有什麼要事?無非就是心中的那點小算盤,依朕看來,你心中放著的,不是江山社稷,而是朕下面的這張椅子
戾太子跪倒在地上,大聲哭喊道,「父皇,兒臣萬萬不敢有此邪念,兒臣願對天起誓,若是兒臣心中對父皇有半分不敬,自有上天降下責罰,將兒臣這微賤之軀給亟了
大威帝不耐煩的揮揮手,喝道,「滾
戾太子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額頭上很快就血肉模糊,夏河見了心中有些不忍,正要開口,只見大威帝一指彈出,戾太子面前的墨玉石板化成齏粉,戾太子用盡全力的一磕沒有撞到任何東西,還險些閃到脖子。
戾太子見自殘未果,竟似豁出去一般,站起身,聲嘶力竭的吼道,「父皇,兒臣知道你不想听,可是兒臣一定要說,蘇丞相和聶太師名為兩黨,實則沆瀣一氣,為亂超綱,大肆鏟除忠臣良將,他們身後的兩家老祖,更是對父皇不敬,圖謀皇室秘藏,利令智昏,更是做出了十年前人神共憤的弒君案,將父皇暗算成重傷,這樣還不算,他們兩家聯手,最近更是虎視眈眈,父皇要是再不動手,恐怕就是想成為北山枯骨尚不可得……」
大威帝怒吼一聲,將御書房房頂的琉璃瓦片全都震碎,夏河站得離大威帝最近,頭盔上被震出了絲絲裂紋,雙耳隆隆作響,听到的聲音都是嗡嗡的,可見大威帝的怒氣之盛。
夏河不僅感嘆道,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剛才看大威帝逗弄秀公主明娣,儼然一副平常人家老者的慈祥模樣,在兒子面前,大威帝恢復了自己帝國第一人的身份,一個怒火爆發,就能將國家的太子嚇的魂不守舍。
「夏河,你給朕將他拖出去大威帝向著夏河下令道。
夏河看過戲文,凡是皇帝說「把他拖出去」這句話,後面鐵定還有一句,是講用刑的,輕則五十大板,重則午門斬首。下意識的等著大威帝的下一句話,心想好歹是自己的兒子,皇帝老頭不至于下毒手吧。
大威帝下旨之後,見夏河遲遲不動,拿起一根鎮紙,砸到夏河的盔甲上,發出叮一聲脆響,「你也痴傻了不成,還不快把這大逆不道的逆子給朕拖出去
夏河真心慚愧,原來大威帝就只是想把戾太子拖出去,一把抓住戾太子的手臂,雖然戾太子再三掙扎,卻是掙不月兌夏河的手,被夏河月兌出御書房,交給戾太子身邊的太監,自有太監吧戾太子送回去。
回到御書房,夏河看到大威帝一臉落寞的神情,和剛才的金剛怒目全然不同,真正的像一個為不成器的兒子傷心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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