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夫人點頭︰「那我們便下山吧。」
搖晃的馬車里,紫嵐煙如來時一般假寐。左相夫人精神也有些不濟,便也只是靠著馬車壁休息。四個侍女也是默默無言。
「主子,紫闌颯少爺今早回到相府,听說您和左相夫人來盛華寺,只道了一聲荒唐便快馬加鞭向這邊來了。另外,那個齊兒和那邊的人取得了聯系,準備將他們的人扮作山賊,進行最後一次掙扎。」影淡漠的聲音傳入紫嵐煙的耳中,紫嵐煙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山賊?一群烏合之眾罷了……倒是紫闌颯……她對這個名義上的兄長卻是不大在意,算起來總共也只見了三面……只知道他已到弱冠之年,今年學成歸來,正要入朝為官。
影頓了一下,道︰「據藍玉暖公子傳來的消息,這紫闌颯少爺好像與北國的烽王爺是師兄弟,只是兩人並不相識。江湖上傳的清風公子,便是他。」
紫嵐煙暗暗挑了挑眉,江湖上有五個出名的青年才俊,皆是萬里挑一的人物。第一公子蘭梓彥便被稱為蘭昔公子列入其中,這五人素質之高,由此可見一斑。沒想到這紫闌颯居然也有如此本事,讓江湖上那些刁鑽的人物認可他做了這個清風公子。
思索間,紫嵐煙明顯感到馬車顛簸起來,想來是車夫故意走了小路,給那些莫須有的山賊創造條件了。不過,那紫闌颯既是早間出發,又是快馬加鞭,想來也快到了。
紫嵐煙閑閑神游時,馬車停下了。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那些業余的賊人大概是為了演戲逼真,竟然喊了這麼一句的經典的台詞。紫嵐煙有些無聊地想,此路無樹,此處非山,交出了錢財也無法消災,這具經典的台詞倒是用錯地方了。不過他們還真的達到了目的,車內除了一個臉色晦暗的齊兒,一個閉著眼裝睡毫無反應的她,還有一個不屑撇嘴的洛兒,左相夫人和幾個丫頭都是有些著慌了。
趕路的車夫似是被嚇到,哆哆嗦嗦下了車︰「大爺們,我……我只是一個趕車的……我什麼財物都沒有……車里倒是有幾個女眷……」
「誰要什麼娘們!交錢!要不老子宰了你!」一個為首的人大著嗓門吼道,「老子要錢!車里的娘們把身邊的金銀細軟都交出來!」
車夫听了他們的話,更是哆嗦的厲害,拉開車簾,朝里面道︰「夫人還是出些錢打發了他們吧……這京城遠郊的賊人可猖狂著呢……」
洛兒憤憤開口︰「我們昨日來時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有賊人橫行了?誰知道是不是車主你合伙了別人一起來欺詐我們女眷!」
車夫一噎,也沒想到會踫到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鬟,就這麼隨意的點出了其中的厲害關系。反應過來立即陪著笑︰「姑娘真會開玩笑,我只是做做小本生意,怎麼可能做出那等傷天害理之事……」說著,還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洛兒冷哼一聲,摔了簾子。
外面的人面面相覷,他們還真不是什麼謀財害命之人,只是迫于生計,打劫一些過路之人罷了,如今這馬車里的人不買賬,他們倒也不好上去搶……
一時之間,場面靜靜,竟無一人說話。車內,紫嵐煙勾勾唇,重頭戲要開場了。以她的修為,自是听出了一行十來人的接近。來人都是練家子,只是水平參差不齊,有腳步輕而穩的,也有步伐虛浮的,有呼吸悠長的,也有呼吸急促的。
稍過一會,一行貨真價實的賊人趕到,倒是讓原本扮成賊人的一群人有些模不著頭腦。想來也是,正宗的山賊什麼的,都只是打劫自己地盤上的過客,像他們這樣匆匆趕到別人的地盤來打劫的倒是不多。而像京郊這種地方,一般是沒有特定的賊人地盤的,畢竟在天子腳下,就算要干搶劫這種影響世風的勾當也是要收斂的,只有他們這種為生計所迫的農民,才會偶爾出來劫一次路人的錢財。
那邊為首的人見到這一大群人,眼神冰冷︰「殺。」
那人身後,三個還在喘息的人便提了刀向布衣的農民賊人砍去。農民們見事不對,早做好了逃離的準備,如今一見有人要殺他們,便急急四散逃開了,連那車夫都逃向了來處。倒不是他們有什麼謀略知道逃開的方向越分散生還率就越高,只是大難臨頭,他們又只是臨時的合作關系,便自顧自的逃命,誰還去管什麼同伙人。這倒是很符合那句「作鳥獸散」。
三個武藝不精的人向農民追去,余下的七人便慢慢向著馬車逼近。拉車的馬被那三人手里揮舞的大刀驚到,一聲長嘶,揚起前蹄就想跑開。這邊的七人中也有三人亮出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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