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著細碎的小雨,昏暗的空間里有著夏日特有的哀涼。
此時此刻,葉靈蓉穿著粉紅色的露肩及膝短裙,笑臉盈盈的對著面前不懷好意的男人輕輕搖頭。
這宴席按理來說應該譚紹輝做東,合同簽約成功生效,而他是發起人。所以東家應該是譚紹輝才對,但是他卻早早的離開只留下了葉靈蓉一個人。
「你說你這年紀,怎麼就能就著譚少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啊?要知道譚少身邊的女人可是數之不盡呢?你能夠跟在他的身邊做秘書真是不知道能夠羨煞多少人……嗝!」
禿頂男人打了一個酒嗝,那難聞的氣味噴灑到了葉靈蓉的臉上,她不禁捂住了鼻子。
「說到底,葉小姐你不說我們也知道,你肯定和譚少私下。呵呵,其實有錢人不只譚少一個,我們也都是數一數二的大富豪,你跟了我,我發誓對你好,真的!」
葉靈蓉皺著眉,輕輕躲開男人搭在她肩膀上的手,道︰「陳先生,我想你一定是喝醉了,不好意思,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先走了,你們慢用。」
這些的人的思想,有些渾濁,葉靈蓉打定主意要落跑。
可手剛剛踫到了包廂的門,葉靈蓉就感覺到身後的拉扯,姓陳的男人用力的拽住了她的裙子。
這樣下去,豈不是要曝光?
「陳先生,請你放開我!」葉靈蓉將‘請’字咬的很重。
她只是譚紹輝的秘書,她只是听譚紹輝的命令才來這里應酬這些所謂的大富商,可這並不意味著,她就所謂的三陪小姐!
「裝什麼裝,不就是個賣身求榮的小賤貨麼,裝什麼清高!」男人確實有些醉了,死死拽住葉靈蓉的不讓她走,然後還當著包房里所有人的面,伸出手,往葉靈蓉俏臀上模去。
葉靈蓉急的臉都紅了︰「放開我!我又不是那種女人,我只是一個小秘書!你要是有那方面的需要,我可以去安排,我們譚總說了,要不在座各位安排好!」
「他們要不要我不知道,我是肯定要的,但是我不要別人,我就要你!」
「嘶拉!」
葷話還沒有說完,裙擺猛的被撕扯開來,因為慣性葉靈蓉被這龐大的沖擊力而推出去,狠狠的撞在了面對的牆壁上。
頓時,葉靈蓉疼的呲牙咧嘴起來。
而那個姓陳的老板也因為這慣性而向後栽倒撞到了餐桌上,然後滿桌子的油污染上了他白淨的衣裳,慘不忍睹。
那些還在喝酒的人瞧得他如此狼狽,紛紛大笑起來,說只有他一個人醉的厲害。
葉靈蓉立馬趁這個機會離開,衣衫不整的她,狼狽到了極點!
逃出酒店,葉靈蓉躲到門口路邊的大樹下,掏出手機給譚紹輝打電話。
「什麼事。」
電話那頭有些隱約的嘈雜,而且譚紹輝的語氣也不是很友善,葉靈蓉不由的咽咽口水,小心翼翼道︰「譚總,陳先生喝醉了,所有我們之間有了一點小拉扯。
「我在錦繡區這邊的pub,過來解釋清楚。」
電話掛斷,葉靈蓉傻傻的看了看自己已經提示通話中斷的手機,然後起身準備趕車過去。
譚紹輝的命令,她不可以違抗。
在沒有得到他的原諒之前,不可以違抗……
今天下午三點的時候,譚紹輝特意和這些富商開了一個會議,只因為他要以中國獨特的天然草本配方制的女性保養品進軍海外。
打著譚氏的旗號,用著那些富商的錢,譚紹輝再用自己的招牌攬資金。而且他也毫無保留的告訴了所有人,如果成功的話,年底分紅高達三億。
不成功,就破產。
就像是一場賭博,千金一擲的結果或許是金盆滿貫也有可能傾家蕩產,但是那些人被三億這個數目所吸引,他們相信譚氏相信譚紹輝,所以願意放手一搏。
可是?誰又知道,這是譚紹輝故意設置的陷阱呢?
他,可是一匹嗜血的狼……
pub。
尖叫聲跌宕起伏,妖艷的跳舞女郎穿著輕紗短裙和看自己上眼的男人跳著性感火辣的貼面舞,配合著這暴躁重金屬音樂,紅唇烈焰誘惑萬分。
**的小包廂里,性感漂亮的女人依偎在譚紹輝的懷里,大眼迷離神色散亂,胸前的柔弱有著呼之欲出的趨勢。涂著黑色指甲油的小手順著譚紹輝的胸膛,然後滑溜緩慢的往上撫模,寓意明顯。
「剛才,誰打的電話?」
「怎麼?想要約束我?」譚紹輝冷笑道,這個世界可以約束他的人還沒有生出來。
女人很聰明,搖搖頭,嬌媚道︰「瞧你說的,我哪敢啊?」
「人家就是隨便問問,再者你譚少若是不願意說的話,哪怕是我死在你面前你都不會吐露半個字。」女人像貓一樣的在譚紹輝的懷里磨蹭,吐氣如蘭媚眼如絲︰「可是?你舍得人家死嗎?」
譚紹輝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女人嘟起嘴,委屈道︰「真的?」
伸出手狠狠的掐住女人胸前的飽滿,譚紹輝邪魅道︰「****。」
「啊?討厭啊!」
葉靈蓉看著對面沙發上兩個人曖昧至極的模樣,心里有些微微的發酸。
「紹輝。」
「來了?」譚紹輝悠閑的靠在沙發上,淡漠道︰「說說看,怎麼回事。」
「陳先生喝多了,他動手動腳的,然後我就反抗了。」
「你有什麼資格反抗?」譚紹輝皺眉︰「你以為你是誰?我的女人?別說笑了。葉靈蓉,這件事你自己負責。」
那按照譚紹輝這話的意思,葉靈蓉就不應該反抗咯?
葉靈蓉有些忍不住發笑,這男人看待這件事情怎麼隨意?她又沒有以他們上過床的這件事來為自己開月兌辯解,她只是站在一個女人的角度上,單純不想被人所侵犯而已!
這樣做,有錯嗎?
「譚總。」
咬牙,葉靈蓉瞪著晶瑩的大眼楮,問道︰「難不成我被別人佔有了,你會有報復的快感麼?」
就因為七年前的那次意外,整整七年的時間里,譚紹輝都在怨恨她報復她欺凌她折磨她。
里希的死,她根本就不是故意的!
哪怕,她還解釋了整整三年……
「滾。」
譚紹輝站起身來,一臉的鐵青︰「給我滾!」
原本趴在譚紹輝懷里的女人也被嚇到了,這個樣子的譚紹輝,好恐怖。
咽了咽口水,女人戰戰兢兢的伸出手輕撫譚紹輝的胸膛,小心翼翼道︰「譚少,不要生氣嘛。」
「你,也給我滾!」
女人撒丫子跑了,可是葉靈蓉卻固執的站在原地,分毫不挪。
眼眸狠狠的迷了起來,譚紹輝發出警告︰「別挑戰我情緒的底線,滾。」
「為什麼你不相信我?」
淚珠大顆大顆的往下落,葉靈蓉任由他們髒了自己的臉,堅決不用手去擦。或許在這樣模糊的實現下,她才能夠有足夠的勇氣對面他。
「相信你?」
就像是听到極其好笑的笑話,譚紹輝面帶譏諷不屑道︰「我為什麼要相信一個十七歲,為了嫁入豪門,就爬上我床的女人?我什麼要相信一個為了鞏固自己地位,而害死了自己好姐妹的女人?你說,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他只相信自己眼楮看到的,真相絕對不會被這善良純真的虛假模樣所淹沒。
葉靈蓉咬唇︰「三年了,你還要讓我怎樣?」
冷血無情的話從男人的吐露出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飛刀,毫不留情的扎在葉靈蓉的身上,很快,千瘡百孔。
「如果可以,我要讓你陪葬。」
陪葬,多絢爛的詞,帶著黑暗中特有的**氣息……
十歲,葉靈蓉十歲的時候就到了譚家,那個時候她還不厭惡自己的哭泣。
「蓉蓉啊!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譚媽媽笑道,打心眼里喜歡這個瓷女圭女圭一樣的女孩子。
葉靈蓉揉揉酸澀的眼楮點點頭,對于交代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允諾。
前不久,父母經營的公司破產,現在又出了車禍雙雙亡命,唯一的舅舅正在馬來西亞和女朋友度假,他還不知道這件事。
那天,葉靈蓉還站在學校門口,父親說要帶她去游樂園玩,可是等到最後,竟然等來了兩具支離破碎的尸體。
因為車禍。
一輛運輸玻璃的貨車發生了事故,因為慣性那些玻璃全部傾斜砸了下來,而葉靈蓉父母的車剛好在運輸玻璃車的身後。
于是,那些玻璃傾盆而下,不止將車子切割到四分五裂甚至連葉靈蓉的父母也一起切割了,那場面慘不忍睹。
交警不願意把這件事情告訴葉靈蓉,只是告訴她,她的父母出了車禍。
可,她還是知道了。
生平第一次,葉靈蓉用最虔誠的心做了一件最血腥的事,那就是用針線將殘缺的父母身體縫補好。
白色的裙子被血污沾染,葉靈蓉眼神空洞的看著自己的作品,只是覺得眼楮很澀,但是她哭不出來。
或許,是因為哭也沒有用……
「爸,媽。」
「哎喲,我都忘了介紹了,這是我的兒子,譚紹輝。」譚媽媽將躲在自己身後的葉靈蓉拉出來。
葉靈蓉第一次和譚紹輝四目相對,竟然讓她慌張到連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
穿著白色的襯衣黑色長褲,一頭黑亮柔軟的短發隨著微風輕輕顫動,淡粉的薄唇有著異常好看的幅度。
可是?他的眸子帶著悅。
他,不高興麼?
想到這里,葉靈蓉越發的有些心慌了。
譚紹輝看著低自己一個頭的葉靈蓉,居然皺著眉頭不滿道︰「你盯著我看做什麼?」
一直盯著人看,不禮貌。
這一點葉靈蓉也知道,可是她就是挪不動自己的目光。
小巧精致的臉蛋臊的通紅,葉靈蓉結結巴巴的解釋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故意的……」
結結巴巴的道歉,葉靈蓉不自覺的紅了眼眶,固執的咬著唇努力控制哽咽聲,可眼淚卻不听話的掉落下來。
惶恐,會被討厭
「別怕,只是因為你老盯著他看,所以害羞罷了。」
里希穿著棉質長裙穿著淺粉色的帆布鞋,頭發隨意的綁成兩個麻花辮,笑起來嘴角有兩個梨渦。她皮膚很白,白的有些不自然,微微泛青。
可是?她很漂亮。
譚紹輝黑著臉不說話,慪氣一樣轉身上了樓,任憑譚媽媽如何的呼喊,他都不願意回頭。
唯恐被人發現,他因害羞的不自然……
「里希姐姐。」
拖著毛茸茸的泰迪熊,葉靈蓉半夜爬上了里希床,怯生生道︰「我,我睡不著……」
里希騰出床一半的空間,笑道︰「沒事,和我一起睡吧。我剛開始來譚家的時候也激動的睡不著,頭一次看見這麼大的別墅這麼漂亮昂貴的裝飾,還有那帶游泳池的房間。想起來,其實一開始,我比你還要糗。」
葉靈蓉不是激動的,她只是睡不著,她想爸爸媽媽。
以前,她也住城堡一樣的房子,有公主一樣美麗的裙子,還有花不完的零花錢。
可是現在,統統都沒了。
葉靈蓉抱著里希,輕輕道︰「那個像王子一樣帥氣的男孩子……譚媽媽說,要我滿十八歲後,就嫁給他。」
那是她以後要嫁的人,可是看起來,那個人好像不太喜歡她。
可是里希卻沒有回復,像是睡著了。
可是接著微弱的燈光,葉靈蓉能夠清楚的看到,里希的臉是猙獰的。她像是在忍受極其巨大的痛苦一樣,抓著自己的胸口咬著唇,嘴唇烏青……
「啊!」
從睡夢中驚喜,葉靈蓉忍不住喘息,然後重重咽了幾下口水。
剛才那個,是夢。
她,夢到了里希。
抓著自己的頭發,葉靈蓉依靠在身後的牆壁上尋求安定,好半天才緩和下來,然後推開房門走出去,她得找點水喝。
飲水機處,男人高挑的身影在微弱燈光的籠罩下,顯得有些虛幻。
「對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與其三更半夜在這里鬼哭狼嚎,倒不如想想那個姓陳的明天會不會來找你。」譚紹輝將杯子放在桌子上,隨即離開。
看到了她,連水都喝不下去了嗎?
葉靈蓉端起還殘留著某人體溫的杯子,嘴角露出了苦澀的笑。
在pub的時候,譚紹輝親口說出來的。
「如果可以,我要讓你陪葬。」
如果可以,葉靈蓉多想陪葬,可是譚紹輝說︰「可你這麼廉價,根本沒有給里希陪葬的資格。所以,好好活著,用我折磨你的方式,好好償還。」
她,真的像譚紹輝說的那樣,廉價嗎?
淚順著腮幫掉落下來,不歪不斜的砸入了手里的杯子里,蕩起了小小的漣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