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都說我不知道了,你就不打算指點迷津,透露透露?」
「你都不知道,我透露又有什麼用啊?」
慕嘯天說的一本正經,然後將蝦肉擱置在葉靈蓉的盤子里︰「乖,吃東西。《》」
現在,葉靈蓉的心就像是被貓抓一樣,難受死了,根本吃不下!
可慕嘯天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丟下圈套,然後等著葉靈蓉往里鑽。這手段多高明啊!不著痕跡就把人給禍害了,還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
滿肚子壞水的狐狸,還成精了!
不爽的別過腦袋,葉靈蓉突然發現了在身後不遠處的位置上面,居然坐著面若冰霜的極品**oss——
譚紹輝!
他一個人,坐在兩人位坐上,冰涼的眸子和自己的眼眸撞到一起之後,他居然若無其事的低下頭看起了菜單。或許是因為剛從酒會里出來還沒來得及換衣服,身上的西服顯得有些隆重,可是?他駕馭的游刃有余,一點也不繁瑣冗雜。
借著酒樓淡黃色的燈光,譚紹輝整個人就像是浸泡在一個擁有滿天繁星的玻璃罐里的一樣,連頭發絲兒都蕩漾著淡黃色的光澤。
俊臉薄唇,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容顏,就連他手指輕巧桌面的模樣,都像是一幅得天獨厚的完美畫卷。
這樣的男人,有的時候像站在飄渺峰山巔,遙不可及。
這樣的男人,有的時候像屹立在自己面前,觸手可及。
譚紹輝,這三個字,一個普通的名字,像是巨大的石頭一樣,壓的葉靈蓉險些喘不過氣來。
他怎麼會在這里?而且還是一個人。
「棉花,路上塞車,不好意思啊。」雷琛撢撢身上的水珠,還沒走到譚紹輝面前就開始抱怨︰「今兒個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到鬼了,居然下了雨夾雪,還好不大,不然我鐵定是不會出門遭這罪……」
「咦?」
吸吸鼻子,雷琛瞧得不遠處的葉靈蓉,納悶道︰「你們兩個人分開坐,怎麼個意思?」
譚紹輝淡漠開口︰「坐下。」
「哦……不對啊!葉靈蓉旁白坐著人,還是一個男人!」雷琛哪壺不開提哪壺,賤笑道︰「哎,被甩了吧?」
譚紹輝冷眸如利劍直逼雷琛,後者立馬菊花一緊,賠笑道︰「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呵呵。」
「我要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你別說,今晚還真有大動靜,摩老家里被人偷襲不說,他本人也因受到創傷而住院了。♀」
「知道是何人所為嗎?」
面對譚紹輝的詢問,雷琛面露難色︰「棉花。雖然我是吃情報這碗飯,可是這件事才發生幾個小時啊?我哪有那麼多時間去調查?能知道這些東西已經很不錯了,要不是看在咱們是穿一條褲衩長大的份上,我才不告訴你這些消息。要知道,這些東西是很值錢的。」
「那好,這件事先擱置,我再問你別的。」譚紹輝用旁光四下掃了一圈,才輕輕道︰「酒會上那兩幅畫,和命脈有關系嗎?」
「切,要是有關系的話,你會不砸錢下去?」雷琛笑︰「雖然我知道你問我只是為了確認一下,可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你怎麼可能會不出手?那玩意兒咱們都清楚,不過就是摩野隨便畫畫的小玩意兒,花錢買的都是傻子。」
整個省份的經濟命脈,是能用錢買到的嗎?
如果買畫的那兩個人,知道自己買到的東西和命脈根本沾不上半點關系的話,唯恐會郁悶到吐血。
問題問完了,譚紹輝抬起眼眸看了一下不遠處的葉靈蓉,然後起身,準備離開。
雷琛知道有些自己有些多嘴,卻還是問道︰「你和葉靈蓉怎麼了?」
說到底,葉靈蓉和夏百合是閨蜜,他問問表示關心什麼的,應該不過份。
可是譚某人皺皺眉,終究一個字都沒有吐露出來,然後轉身走出了酒樓。
他是個人,不是聖人。
他不能像個沒事人一樣看著葉靈蓉和慕嘯天在那親親我我,兩個人就像是新婚小兩口一樣甜美,慕嘯天還親自剝蝦殼挑蟹黃取蛤肉給葉靈蓉。
葉靈蓉倒是一副享受的模樣,唯恐在他身邊,一輩子都享受不到這種待遇。
從酒會那邊出來之後,譚紹輝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跟上了他們,然後自己打自己大嘴巴一樣,窩著火看著他們秀恩愛秀甜蜜。直到最後被葉靈蓉發現,他還冷酷裝逼低下頭看菜單,看了一晚上菜單,他連個螃蟹腿都沒點。
心里,相當不痛快。
譚紹輝走到酒樓門口的一棵大樹旁,深呼一口氣之後,然後一腳狠狠的踹了上去!
他是誰?他是譚紹輝!
誰要是惹得他不痛快,他就讓那人千百倍的領悟不痛快!
葉靈蓉,我是給過你你機會的,既然你不珍惜,那就別怪我了……
猛的,正在啃螃蟹的葉靈蓉打了一個哆嗦,順便打了一個小噴嚏。♀
眨巴眨巴眼,葉靈蓉有些茫然,怎麼突然脊梁骨這麼冷了?
……
一個星期之後,葉靈蓉是徹徹底底康復了,生龍活虎的。
當然,自己有憂郁癥的事情也被慕嘯天知曉,但是後者並不把這件事當回事,說那是小病。
葉靈蓉笑,笑慕嘯天的良苦用心。
對于這樣的病,當然是讓患者覺得是小事,減輕心里的壓力放松患者本身的神經,病才好的快。
當然了,對于慕嘯天的良苦用心,葉靈蓉打心眼兒里表示感謝。
所以為了表示感謝,葉靈蓉準備離開。
就在前不久,也不知道譚紹輝哪根神經搭錯了,居然叫人把她的身份證戶口簿什麼的所有證件,都還了回來。
也好,有了這些東西,走也走的方便些……
慕嘯天兩手叉腰,依靠在葉靈蓉的房門口,看她彎著腰整理自己的東西然後把整理好的東西放入事先準備好的旅行箱里。
還是沒能將她留下麼?
隱約的,慕嘯天覺得自己有些沒用,連個女人都留不住。
「去哪?」
沉默了好久,慕嘯天還是沒能忍住,開口問道。
葉靈蓉直起身子,將耳畔一縷凌亂的調皮發絲別在耳後,然後眉眼彎彎︰「不告訴你。」
「嚴肅點,我沒和你開玩笑。」慕嘯天的臉有些黑,和這些日子以來的溫和有些不太一樣,像是初次見面時,提出無數好處,只為了讓葉靈蓉離開譚紹輝一樣。
嘿嘿!狐狸尾巴掉出來了吧?
其實,就算慕嘯天是一只狐狸,他也是一直討人喜歡的狐狸。長的帥錢有多,而且關鍵他還是一沒開機的小處男,身子干淨不和任何雌性有染,透明的像塊水晶。
接下來,葉靈蓉非但沒有嚴肅,反而變本加厲,又唱又跳了起來︰「我頭上有犄角,我身後有尾巴,誰都不知道,我有多少秘密。我是一只小青龍小青龍,我有許多小秘密小秘密,我有許多的秘密,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啊!」
葉靈蓉唱歌不難听,可是慕嘯天確實是听煩了。
不粗魯不暴力也不黃,慕嘯天只是將葉靈蓉撲到在床上,然後看著那雙驚魂未定的漂亮眼眸,道︰「你去哪?能告訴我嗎?」
這聲音,像是在哀求。
心,跳個不停,男人身上那如麝香一樣的味道在鼻翼徘徊,讓那顆跳個不停的小心肝兒,越發的狂躁起來。
頭,有些眩暈,或許就是因為心跳的太快,快的讓葉靈蓉有些缺氧。
眨眨眼,葉靈蓉尷尬的用食指戳戳慕嘯天的胸肌,小聲道︰「那個,咱們起來說話唄。」
「不,就這樣,你告訴了我之後,我就放開你。」到底是只狐狸,慕嘯天要比葉靈蓉聰明的多,知道讓她起來之後她必定不會老老實實回答他的問題。
可,不得不承認的是,慕嘯天用這樣的方式,無疑是在考驗自己。他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小處男,雖說是未經人事,可怎麼說也是一正常男人,看過島國愛情動作片也知道了男女之間那點事兒。
所以當下把葉靈蓉壓在床上的這當口,他還真是有些吃不消,慢慢的,臉居然有些緋紅。
要命!
「不知道。」
「嗯?」慕嘯天皺起眉,不明白這什麼意思。
葉靈蓉咬咬唇,然後輕輕道︰「我還不知道去哪。」
葉靈蓉是想的,或許她去找一個海濱城市,在海港灣附近找一個木質小樓住下來,如果件允許的話,她就養一只狗。每天,她就吃吃喝喝睡睡,傍晚時分就牽著狗兒出去散步,趕上海潮的話,還能揀點蛤蜊螃蟹什麼的回來吃。
沒錢了的話,就去找份工作,然後維持這樣的日子,哪怕清貧點。
只要狗不會嫌棄她,不會離她而去,不會視她如草芥。
是狗,又不是他,這些事應該不會發生吧?
得到回答之後,慕嘯天信守承諾,翻身坐到了床邊低著頭悶悶道︰「為什麼要走?我對你不好?」
「不是,是因為你對我太好了。」
葉靈蓉躺在床上保持方才的姿勢也不起來,淡淡道︰「很多事我不想說,也不願意說,更討厭被提起,可現如今我不得不說。慕嘯天,你對我的意思很明顯,我清楚的不得了,可是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這句話的意思可以理解成,你到底看上我哪點了?
通常如果惡俗一點的話,你看上我哪點了你告訴我,我改!
可慕嘯天沒說話,只是靜靜的听著,沒有任何想要打斷的意思。說明,他懂得傾听,更願意傾听。
這一點,是那個男人永遠都做不到的事。
「我和你說過,你調查過我,那你就應該知道我和譚紹輝的關系。是,我是譚紹輝的未婚妻沒有錯,可我是一個他並不承認的未婚妻,他根本就不喜歡。除此之外我們之間還有整三年的誤會,他恨我恨的要死,把我當成殺人犯。」
「或許你會因此瞧不起我,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確實是譚紹輝的女人,不過僅限于床上的女人。我的第一次,是我以八十萬的價格主動賣給了譚紹輝,從那之後我就像是陷入了無邊地獄一樣再也走不出那噩夢。別可憐我,這是我活該,因為我真的愛過他。」
葉靈蓉就像是揭傷疤一樣,聲線里像是隱藏了看不見的陰雨綿綿,酸酸的︰「我懷過他的孩子,可是那個孩子沒能抱住,被我弄丟了。現在你知道了,我是一個被男人玩過,懷過孕流過產,又患有憂郁癥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是不會有人喜歡,是不會有人要的。所以,那晚景羽熙說她配不上慕嘯天的時候,她並沒有反駁。
可,慕嘯天听後,只是問道︰「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讓你看清我的真面目唄,我並不是你心里所想的,是個好女人。」
「譚紹輝真不是個東西。」突然,慕嘯天罵了一句,然後抓住葉靈蓉的手,認真道︰「他害了你,害得你失去了自信,把自己貶到一文不值。妞,你是個好女人,真的。」
好女人?
葉靈蓉笑了,抽出自己的手,樂道︰「別介,我可不是什麼好女人,你抬舉我了。」
「妞……」
「慕嘯天,我現在想要做的事情,是找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兒過一下安穩日子。如果,如果你真的為我著想,就不要過問,放手讓我走。」
「那你的病,怎麼辦?」
葉靈蓉揚起笑︰「你不是說小病麼?」
听此言,慕嘯天低下了頭,是的,這話他說過,他說這是小病。
也不明白葉靈蓉是為了趕時間還是因為說了那些揭傷疤的話兒,她收拾好東西後就走了,甚至都不給自己一個送她的機會。
慕嘯天蜷縮在陽台上,看著擱置在桌上的畫筆,沒了想作畫的心思。
這些天,他明明和葉靈蓉在一起很開心,她會經常笑,吃東西也吃的特別多。還記得剛開始帶著葉靈蓉回家的時候,她的眼楮是灰暗的,現如今一天天的明亮的起來,卻加快了她離開的步伐。
他以為她是開心的快樂的,他以為自己有能力讓她留下來。
可,他高估了自己。
有一幅畫擱置在陽台的畫架的下方,厚厚的油紙將其包裹起來,慕嘯天將畫拿出來然後把油紙撕掉。
畫里,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唇紅齒白眼眸明亮,笑容璀璨的像是天上的星星。
而就在方才,和畫里女人一模一樣的那個女人,拖著大大的旅行箱,離開了這里。離開之前,女人都沒有看看這幅畫,她還不知道這幅畫的存在。
「唉……」
微微嘆了一口氣,慕嘯天看著畫中人兒,心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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