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姐.你慢慢慢慢的睜開眼楮.然後瞧瞧否能夠看見東西.」
醫生的話在耳畔響起.葉靈蓉也是順從的听著他的話.慢慢睜開眼楮看著眼前白茫茫的床單和白茫茫的地板.以及那白茫茫的白大褂.
「我能看見.」
「那是否能夠很清晰的看見.」
葉靈蓉點點頭.「能.」
醫生微笑著點點頭然後帶著雷琛走出病房外面.大概是說著什麼眼角膜移植手術很成功.然後康復期間不能吃辛辣的東西要吃清淡的等等瑣事.葉靈蓉听著覺得無趣.于是伸出自己的手在眼前晃了晃.除了有些小小的模糊之外.似乎沒什麼問題.
可是.她為什麼要無緣無故的做眼角膜移植手術.
眼楮壞掉了.
為什麼她自己不知道.
「蓉蓉.接下來我們要在醫院里呆一個星期左右……」
「然後就回去嗎.」葉靈蓉迫不及待的開始詢問.可是很遺憾.雷琛搖搖頭.
「時機到了的話.棉花會來接你.你不需要太著急.現在的你應該是好好調養自己的身子.」
不著急.
葉靈蓉突然笑了.「雷琛.你和譚紹輝合起伙來耍我對不對.什麼叫時機到了.麻煩你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時機到了.我葉靈蓉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我出現在m市的話會給他譚紹輝丟臉.如果不是的話.為什麼用偷雞模狗的辦法把我弄到這個地方來.還讓你來軟禁我.」
這應該是有說法的才對.而不是雷琛一句保密就能一筆帶過的.
這個地方.葉靈蓉也不知道是哪里.只知道這里很陌生.這里似乎只是一個小鎮.圍著所謂的廊橋走一圈就能把這小鎮給走個便.不過還好.這個小鎮在一個縣里面.一個比鎮大一點點的縣.
這里很好.所有的一切都很好.可就是沒有譚紹輝.
「雷琛.你不妨直接告訴我.譚紹輝是不是不要我了.如果不要我而你又不好意思說的話.那你就錯了.因為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麼脆弱.我不會有事的.」
對此.雷琛有些傷腦筋.于是輕輕的問了一句.「你愛棉花嗎.」
「嗯.」
「我問你.你愛棉花嗎.」
愛還不是不愛.這個問題看起來听起來都很簡單.可是要回答的不昧良心就有些難了.
葉靈蓉承認.她是愛著譚紹輝的.可是譚紹輝這樣做的話.很難不讓葉靈蓉覺得害怕.如果她說愛了.那麼之後譚紹輝的所作所為.根本就不值得她的愛怎麼辦.
那她.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
可如果說不愛.葉靈蓉又擔心自己昧著良心的回答會遭天打雷劈.
「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了.」
雷琛輕輕一笑.道.「每一對戀人走到一起都不容易.就像我和夏百合.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從未想過我會愛上這麼一個類似三無產品的女人.沒學歷沒家世甚至沒父母.可她卻有這個世界最獨特的笑容.我愛上她.即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你和棉花同樣如此.在別人眼里.你或許平平淡淡沒什麼出奇的地方.可是在綿陽的眼里.你是他掌心里的寶.蓉蓉.不管你信與不信.你是棉花這輩子愛過的第一個女人也是最後一個.你離開之後的七年里.他的日子生不如死.常常去出任一些要命的任務.好幾次都差點丟了命.」
葉靈蓉抿唇.「那他為什麼不要我了.」
如果真的如雷琛所說的話.那他為什麼這麼久了都不來看自己一次.都這麼久了.一次都沒有.
「蓉蓉.如果你愛他.那麼你就要無條件信任他.哪怕他在你身上插過刀子.」
無條件的麼.
可是.人世間有許許多多的愛情都在時光的洗滌中.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和光澤.愛情在所謂的成長中慢慢褪了色不復從前.葉靈蓉時刻都在擔心著這一點.因為她和譚紹輝從小就在一起長大.
愛情.從十歲慢慢追溯到二十歲.再從二十歲追溯到了二十七歲.
每一個向前走的腳印里.都包裹著對那個男人濃濃的愛意.像杯烈酒.一口灌下去之後頓時就天旋地轉整個心窩都的灼熱燒著.喉管連肺那一段.都像是焚化到不存在似得.
所以好擔心.這樣的感受這樣的所作所為.經過所謂的努力後.變成一個得不償失的笑話.
若真成那樣的話.心.該有多痛啊.
葉靈蓉咬咬唇.輕輕的低喃.「我可以忍受他在我身上插刀子.真的.反正已經習慣了……可是.我怕的.是他在我身上插了刀子之後的甜言蜜語.那些甜言蜜絲會讓我不知道痛.然後在虛假的誓言里慢慢死去……」
那種感覺.難受極了.
雷琛沒有別的話說了.只是堅定道.「他肯定會來接他美麗的新娘子.」
之後的幾天.葉靈蓉的身體恢復的很好.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住進了一所別致小院里.美曰其名.養傷.
對于自己眼楮的事情葉靈蓉問過雷琛.後者告訴她.是她之前有一次眼楮進了石灰.眼角膜被燒壞了.但是一開始情況並不是很嚴重.這種灼傷會慢慢慢慢的讓眼楮徹底使命.少則十年多則就二十.反正遲早會失明.
而對譚紹輝在牛女乃下藥的問題.雷琛搖搖頭.說不知道.
先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因為在醫院里呆的太久了.葉靈蓉決定上街去買點東西.然後雷琛怎麼找都說要和她一起去.
「棉花把你托給我照顧是對我的信任.所以我要認真點.不能讓老佛爺你有半點風險.」
「拉倒吧.就這屁大點的地方能出個啥風險.對了.雷琛啊.你說之後我要是把咱們同居的這件事告訴百合的話.她會怎樣.」
對上葉靈蓉笑眯眯的臉眸.雷琛誠實道.「扒了我的皮拆了我的骨斷了我的根……那是不可能的.棉花說了之後一切由他負責.所以這點小事不用你老佛爺操心.對了.老佛爺你不是要去買東西麼.咱們走吧.」
葉靈蓉氣結.怎麼這年頭的男人一個個都像是成了精一樣.難對付就算了.而且稍稍不注意的話.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時也命也.
去了一家女性內衣店.雷琛只得站在門口等著葉靈蓉.而後者一個勁的往後鑽.再在雷琛的余光下拿著一件內衣進入了更衣室里面.
可半個小時之後.里面的老板娘拿著裝有內衣的口袋給了雷琛.道.「帥哥.你朋友說這些東西你來付賬.」
心中涌起不安.雷琛詢問道.「她人在哪.」
「那位小姐已經從後門走了……」
「媽的.真叫人不省心.」雷琛頓時有種甩手不干的沖動.他在家都沒被夏百合這麼欺負過.
給譚紹輝打了電話報告情況.雷琛想著.要不把真相告訴葉靈蓉算了.反正有沒誰她.
可是譚紹輝閉口不談此事.只是淡漠道.「找回來.」
听著電話里傳來的嘟嘟聲.雷琛真想把電話給砸了.到底葉靈蓉是誰媳婦.為啥他得整天像看犯人一樣把葉靈蓉看的死死的.還得苦口婆心的當心理老師開導疏通葉靈蓉心里的委屈.最最最受不了的事.他一個大男人還得陪自己媳婦的閨蜜逛內衣店.
棉花啊棉花.你欠我的.多了去了.
小鎮小縣城什麼的也有自己的好處.比如幾乎每家店都會有後門.
葉靈蓉走在大街上.望著周圍陌生的景象.不知道應該往里走了.身上沒錢做不了車.于是她問了一下這里唯一的車站方位.然後往那走去.
花了大概一個多小時.葉靈蓉才找到了那所謂的車站.這才發現交通什麼的.是有多困難.
這里沒有飛機場也沒有火車站.唯一靠得就是面前這只有寥寥可數的大巴車通往外面的世界.但是車牌上的地址.葉靈蓉一個都不認識.
「請問.如果要去m市的話.我應該坐哪輛車.」葉靈蓉詢問了一個提著雞蛋正在打車的老婦人.
老婦人耳朵不太好使.葉靈蓉重復了三遍之後她才明白葉靈蓉想說的是什麼.
「m市啊.那可是大城市啊.我們這不容易去.要轉好多道車.而且不是每次去都有車.要到‘放長’才有車.不容易去的.」
放長是這里的土話.意思就是日歷上雙數.等到像二號四號六號這樣雙號的日子.家在鄉下的農民就會提著自家種的菜.自家雞下的蛋.等等很多東西拿到街上的來賣.而像是一號三號五號單數的日子.農民就不會上街來賣東西.車自然就不會發動了.
這倒是和車牌限號什麼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是葉靈蓉現在並不想知道這些東西.她只是想知道.要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回到m市去.
如果可以的話.譚紹輝不來接她.那麼她就回去.
愛情.也可以是這樣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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