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布衣氣鼓鼓的坐在老馬背上直吐氣,怎麼都無法接受栓子竟然會背叛她。
肚子早就餓得咕咕亂叫了,干糧全都在栓子身上,她開始後悔撇下栓子了。
可是像「高了高了神丹」、「悔了悔了仙藥」這樣神奇的靈丹妙藥,仿佛也只會眷顧栓子那樣的叛徒,氣得她更是捏得小手咯吱咯吱作響。
突然,嗖的一聲,不知名的利器劃破了長空,穩穩當當的刺入了老馬瘦弱的蹄?之上。
老馬吃痛的長嘶一聲,發了瘋似的朝著前方奔騰而去。
布衣嚇得趕忙趴下了身子,死死地抱住了馬背。
蹬蹬蹬一路顛簸,可憐的小兔妖胃酸都要被顛出來了,只得費盡心力的去討好老馬了。
「馬兄馬兄,你快停下來啊!不要再發馬癲瘋了,我給你十個越幣買好吃的行不?」
「十一個……十一個半……」
某只財迷兔妖都做好了大出血的心理準備了,可是那匹古板的老馬竟然剛正不阿,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是撒開了蹄子一路疾馳。
直到最後華麗麗的跌入了萬丈懸崖,它才終于發出了高亢的一聲長鳴。
布衣張牙舞爪的伸開了四只小蹄子,向著懸崖邊兒上劃呀劃,終于黃天開眼,被她抓住了一棵蛇餃草,這才阻卻了下降的勢頭。
她拍著小胸脯,松了一口氣。
但是蛇餃草旁邊的那條小青蛇可就不答應了,嘶嘶的吐著信子,毫不留情的彈射了過來,一口咬在了布衣的小爪子上。
小爪子吃痛的松了開來,緊接著是失重的感覺。
「啊……我會飛了……」詭異的回聲在貓人谷上空回蕩。
青蛇的毒素在布衣的體內蔓延開來,讓她整個人都麻痹了,仿佛升上了極樂世界。
「啪!」一個嬌小的身影落入了貓眼泉之中,布魯布魯,一連串的泡泡開始在神聖的貓眼泉之中升騰了起來。
貓人谷在妖界是很有名的存在,聚集了很多狡詐的貓人,是一個與世隔絕、四面環山的深谷。
除了貓人以外,沒有人知道進去的方法。當然像布衣這樣被人算計了之後摔進去的就另當別論了,那些大羅神仙直接飄飄飄進去的自然也不在此類範圍。
貓人谷之所以這麼出名,可不是因為這里是美麗的令人向往的世外桃源。
而是因為貓人們惡名遠揚,他們最愛做的就是打家劫舍,強搶童男童女之類的事情,為外人所不齒。
更可怕的是他們抓走童男童女不是為了果月復或者祭祀之類,而是為了飼養,然後……
請自行想象,就是那個意思了,簡單的說就是一窩子的戀童癖!
布衣拖著被蛇毒摧殘的沉重身軀,艱難的爬到了岸邊,抬眼一看,竟是有一大群拿著長矛的人走過來了。
不祥的預感驟然升起,某兔妖趕緊使出來了超級大技——裝死。
想當初在齊國細作秘密基地的時候,面對著那一群侍衛軍她也用了這招,然後還成功的敲詐了大呆瓜哥哥,她可是一直很引以為傲的呢。
貓人小公主彩雪正好路過,看到有東西從天而降,以為是天神下凡,趕忙跑了過來。
見對方是一個穿著邋遢的花袍子,頭發凌亂,滿臉污垢的小破孩,不禁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情緒。
布衣的那一身花袍子乃是「花裙子姐姐」牛海親手縫制的,是布衣最愛的一件衣服,一直穿著,都不換洗的說,所以有多邋遢可想而知。
彩雪身後的那一群護衛軍見到這孩子邋遢的模樣,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但是彩雪小公主的反應卻大大的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她呆滯了片刻之後,竟然興奮的大叫了起來,「哇,這件花裙子好漂亮啊,小家伙也長得好可愛啊!」
護衛軍們聞言集體絕倒,就差沒吐血了!一直都知道小公主的品味很特別,可是沒想到竟然如此的特別!
「快快快,把這孩子給我抬到本宮的殿內,請神醫來看看彩雪兩眼放光,視線一直沒有從布衣的臉上移開。
半晌之後,貓人谷小公主的寢宮花蘿殿內……
一個身著長袍頭發花白的小老頭正在給某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髒小孩把脈。
這小老頭便是小公主彩雪口中的神醫巫義了,行醫多年,經驗倒是不少,但是醫術著實不咋地啊。
當然這一點他是不會承認的,都裝了幾百年了,顯然必須得繼續裝下去啊!
「公主啊,這孩子身上傷痕累累,好幾根肋骨都斷掉了,必須要及時的治療啊!否則性命堪憂啊!」巫義捻著小胡子意味深長的說道。
他早就听說了布衣的情況了,所以很快便下了診斷書,這從懸崖上摔下來的不死也重傷啊,不用看都知道。
但是事實上布衣的肋骨根本就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她只是在裝死,真正有問題的是那還在她體內亂竄的蛇毒。
「神醫你可得救救他呀!」彩雪听到神醫說她喜歡的那孩子性命堪憂頓時急了,拉著巫義的手一直沒有松開。
「公主放心,老夫定當盡力而為!」巫義繼續捻著小胡子,儼然一副神醫的派頭。
「要怎麼做?」彩雪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道。
「先準備好藥浴,然後再好好的給他包扎固定一下,不出三個月應該就能夠下床行走了!」巫義笑著答道。
彩雪這才放下心來,按照神醫說的吩咐了下去。
就這樣,可憐的小布衣在巫義的教唆下,被扒光光扔到了奇怪的藥缸里。
一股刺鼻的草藥味兒讓她再也裝不下去了,開始大聲的咳嗽了起來。
旁邊伺候的小宮女春天見這「重病患者」醒了過來,趕緊興奮地沖了出去,向公主報告情況了。
「你說什麼?是個女的?」听著春天的報告,彩雪幾欲崩潰。
她喜歡的那孩子居然是女的,那多沒意思!
雖然貓人族很多貓人都是男女通吃的,但是她可受不了。
不過這人都救回來了,也不能浪費了,找個機會送給哥哥們當禮物也是挺不錯的。
這麼想著,彩雪便吩咐了下去︰「你們給我好好的伺候著那孩子,一定要把她治好!」
「是!」春天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回到了「藥浴間」,可是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孩子竟然不見了。
春天急了,開始四處搜尋了起來,這公主要是怪罪下來,還不得被五馬分尸了拿去喂老鼠啊!
就在她著急的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一個細若蚊蠅的聲音傳了過來︰「姐姐姐姐,這邊這邊……」
她循聲望去,卻見那孩子正躲在屏風後面呢,緊繃著的神經這才開始松懈了下來。
「你這孩子怎麼不好好的泡藥浴,跑來這邊做什麼啊!?」春天忍不住的嗔怪布衣道。
也就是在那一刻她才發現了一個很重大的問題,這孩子不是從懸崖上面摔下來的嗎?怎麼會一點兒事情都沒有?!
「那味道太惡心了了!」布衣吐了吐舌頭一臉很嫌棄的說道,全然無視了春天看著她的怪異眼神。
「姐姐,你把我的衣服藏到哪里去了?」布衣見春天一直呆愣愣的,便又開口問道。
春天這才反應了過來,淡淡的說道︰「那衣服啊,太髒了,公主吩咐拿去扔掉了!」
「轟」布衣聞言如遭雷劈,僵化了一會兒之後,直接抓狂了,開始拉著春天的手死命的搖晃了起來,嘴里不停地大聲嚷嚷著︰「你還我漂亮衣服!還我漂亮衣服!」
那衣服可是「花裙子姐姐」親手縫制的啊,全天下只此一件絕無僅有,是「花裙子姐姐」的一番心意,也是布衣最喜歡的一件衣服,她能不抓狂嗎!
春天被布衣搖的頭昏腦漲的,也是一陣不悅,直接一把將布衣摔在了地上。
當彩雪小公主來到「藥浴間」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瞬間怒火蹭蹭蹭的燃燒了起來,一巴掌就打在了春天的小臉之上。
可憐的春天小臉瞬間便紅腫了起來,卻也是敢怨不敢言,只得幽怨的看著地上的那個光小孩了。
「你沒事吧?」彩雪溫柔的問布衣道。
「怎麼會沒事!我的心都被你們扔掉了!」布衣很是夸張的大喊道。
「你是說那件髒衣服是你的心?」彩雪聞言一陣惡寒,這小孩居然如此肉麻的說那件髒衣服是她的心,難道她是真的已經心有所屬了?
「那當然,那衣服可是花裙子姐姐送我的!」布衣答得理直氣壯。
而彩雪的眉頭卻鎖得更深了,臉上的肌肉頓時僵硬了起來,只有嘴角還在一抽一抽的活動著。
花裙子姐姐?這孩子是腫麼一回事啊!?
難道是真的有斷袖分桃之癖?那她肯定是伺候不好哥哥們了!
難不成要留給自己?彩雪想著想著不禁打了個寒顫,臉上泛起了異樣的紅光。
「公主,公主,大王召見!」外面一個尖細的女聲傳來,彩雪這才看了布衣最後一眼,拂袖而去了。
見公主走了,春天立馬就原地滿血復活了,朝著布衣走了過去。這孩子害她挨了公主一巴掌,她能不怨恨嗎!?
只是她似乎是低估了布衣的實力……
躺在地上的布衣見到那雙向她走過來的小腳,腦中火光一閃,想出來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
直接用腳一勾將那小宮女春天給弄倒在了地上,然後「啪啪啪」又是幾巴掌拍在了春天可憐的小臉上。
將春天給拍暈了之後,布衣二話不說便將春天的衣服全都拔了下來,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要出去找花裙子姐姐的衣服,就必須得先穿上一件衣服出去才行啊,某兔妖還是有點羞恥之心的,不會光著到處跑。
穿戴完畢之後,布衣便出了門。
只是這皇宮太大,完全分不清楚方向啊,好在她穿的宮女的衣服,並沒有太多的人懷疑她。
「喂,唱大戲的,這邊!」一個穿著侍衛服的中年男子對著布衣吆喝道。
布衣見有人喊她,趕忙蹭蹭蹭的跑了過去。
「哎呀,你跑到哪里去了!?讓我一頓好找啊!太子殿下等你很久了!」那侍衛說著直接拉著布衣來到了太子寢宮朝陽殿。
布衣雖然很疑惑,但是好奇心太重,便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乖乖的跟著,一路穿過了許多的長廊才到達了最終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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