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虎深知耍嘴皮子肯定不是布衣的對手,索性放棄了,徑直帶著布衣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東二區魔殿之內。
布衣完全沒有準備好,只覺得又是一陣頭暈目眩,生不如死。好在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因為美月復帶著她從主殿下來的時候,就已經身在東二區境內了。
但是那被飛虎當成特快專遞來運送的感覺還是讓她分外不悅的,所以二人剛一落地,她便對著飛虎好一通破口大罵。
「我看你這混蛋從小就缺鈣,長大了還缺愛,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左臉欠抽,右臉欠踹。驢見驢踢,豬見豬踩
「天生就是屬黃瓜的,欠拍!後天屬核桃的,欠捶!終生屬破銅鑼的,欠打!找個媳婦屬螺絲釘的,欠擰!哼哼哼……」
飛虎見布衣跟個噴水壺似的,說得唾沫橫飛,心下無奈,也懶得去搭理。只是開啟了自動消音模式,將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語全都打散了。
此刻的他只能看到布衣嘴皮子在飛速的運動著,完全听不到任何的聲音,自覺趣味橫生,不禁又露出了標志性的燦爛笑容。
布衣一路罵著,小嘴巴一刻都沒有停下來,待到二人來到魔殿西廂酒影的住處的時候,她早就口干舌燥了。
卻見小丫頭夏竹正好端了一碗東西過來,她二話不說就沖了上去,見里面盛放的是桂圓蓮子羹,她毫不猶豫的端起來,一飲而盡了。
夏竹見狀撲通一下匍匐在地,全身顫抖如篩糠,悲鳴不已。「姐姐饒命,姐姐饒命啊……」
布衣被搞得莫名其妙,心亂如麻,慌忙將夏竹扶了起來,疑惑的問道︰「你搞什麼啊?饒什麼命啊?不就是一碗桂圓蓮子羹麼?至于這麼夸張麼?」
「這桂圓蓮子羹是端給綺夏小姐的,但是現在……」夏竹戰戰兢兢的應道,竟是哭得梨花帶雨,聲音都哽咽了。
布衣忍不住小眼楮微眯。冷汗已然流了下來,這是她與夏竹第二次見面,但是夏竹的形象已經深深地在她的心里扎了根。
而且這根還不是什麼好根,而是一種罪孽深重的怨念根。
她怎麼也無法理解夏竹這種膽小如鼠的性格,只覺得夏竹一定是被綺夏給虐待的心理畸形了。
再加上之前她和綺夏也有一些過節,所以她對綺夏。甚至是四大美女的怨念就這麼悄無聲息的種下了根,還發出了芽。
這四大美女終究是太過霸道了,始終都不對她的胃口啊!~~有機會的話。一定要給她們點兒顏色看看,讓她們能夠收斂一點才行啊!
這麼想著,她直接牽起了夏竹的小手,討好的說道,「我們不是說好了,你留在我身邊的嗎?你還去找綺夏做什麼,不用去了!」
說罷,她一把攬過了夏竹的肩膀,就帶著夏竹朝著向晚的房間走去了,而對于綺夏的桂圓蓮子羹。她覺得根本就連解釋的必要都沒有。
飛虎跟在後面看得一愣一愣的,對于東二區四大美女的「光輝戰績」。他這個小神通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對于布衣膽敢公然挑釁四大美女權威一事,他還是有幾分詫異的,不禁對布衣刮目相看了!
咱之前還以為布衣只是一個鼠目寸光、貪生怕死之輩呢!真想不到她現在竟然已經霸氣側漏到這種地步了啊!~~牛氣轟天吶~~嘖嘖嘖~~
思緒紛飛的時間往往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三人已然來到了酒影給向晚和小瓜子留出來的客房門口。
那是一間通體被粉刷得一片亮白的圓柱形的建築物,屋頂是一個圓形的鍋蓋似的東西。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大蘑菇。
布衣第一次看到這建築的時候,笑得肚子都疼了,現在再次看到依舊覺得這建築很搞笑啊!
不過此刻她可沒有傻笑的心情,向晚還在里面等著她呢!
也不知道向晚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真的已經痊愈了呢?痊愈了之後會有什麼變化呢?~~期待啊期待~~
布衣滿懷著期待與憧憬,強而有力地叩響了房門。
「咚咚咚……」是敲門聲,亦是布衣心跳的聲音。
「誰呀?來了!」應門的是小瓜子,沒過多久,房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可愛的小瓜子毫無保留的展現在了布衣的面前。
可是布衣卻像是完全看不到他似的,徑直越過了他,沖到了屋子里面,找尋著向晚的蹤跡。
此時的向晚正虛弱的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臉色依舊蒼白,毫無生氣,全然不似大病初愈,反而像是病入膏肓了似的。
布衣心急如焚,急忙走上前去,探了探向晚的額頭,竟是滾燙滾燙的,原來是在高燒昏迷中。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你不是說向晚已經被治好了嗎?怎麼會這樣啊?」布衣怒火滔天的轉頭呵斥飛虎道。
想到向晚每次都為了不讓別人擔心而強顏歡笑,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痛苦,她就心疼不已,只恨自己不能夠代替向晚去承受那些無邊的痛苦。
「額,這個……」飛虎見狀心下也是一驚,被布衣問的直接語塞了,一句話都答不上來。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親眼見證鬼判官來診治向晚,只是憑借著自己對于鬼判官精湛醫術的信心,才果斷地告訴布衣向晚已經被治好了的。
現在向晚這般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拿什麼樣的話語來搪塞布衣了,深深地有一種張開嘴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的感覺啊!
看來咱這小神通的招牌就要毀在向晚身上了,該死的鬼判官到底是在搞什麼東西啊?居然敢糊弄本大爺,找死的節奏啊!~~怒~~
布衣見飛虎也是滿臉震驚加嗔怒,料想自己又被飛虎糊弄了,雖然心里很是郁悶,但是孰輕孰重她還是分的清楚的。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救向晚啊!和飛虎算總賬之類的事情,還是留在以後空閑了的時候再說吧!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直接忽略了飛虎,再一次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向晚的身上。
向晚似乎是感覺到了身邊的動靜,面露難色,掙扎著想要醒過來,小臉皺成了一團,分外猙獰。
布衣看得心痛如絞,不自覺地伸出了小手,模了模向晚的小臉,企圖用溫柔地小手將向晚臉上痛苦的褶皺撫平。
撫著撫著,向晚竟是真的慢慢地放松了緊繃的神經,除去了川字形的眉頭,呼吸也變得平順了許多。
可是不知為何,她卻更加的心痛了,惱怒的直罵向晚。
「我知道你能夠听到我說話,放心吧,我已經長大了,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控制不住自己,四處惹是生非了
「為什麼你總是這樣,只會為別人操心,完全不顧自己呢!?你這個大笨蛋!比死蒼蠅還要愚蠢的大笨蛋!」
「哼,你可別以為死了就能賴掉我的帳了,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即使你下了鬼界,我也會闖進去將你挖出來的!笨蛋笨蛋!」
……
布衣對著向晚破口大罵,罵著罵著,竟是不自覺的淚流滿面,模糊了視線,小身子止不住的抽搐著。
小瓜子感同身受,亦是鼻頭一酸,哇哇大哭,涕淚橫流。
飛虎感傷的將身子轉了過去,再也不忍心直視布衣的眼淚了,因為他怕再看下去,也會觸景生情的痛哭流涕。
這布衣還真是有本事啊!竟然能夠如此輕易的牽動他人的情緒!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啊!
「哇咧?我這才剛離開一會兒,怎麼這房間里面就開始上演生死離別的感人畫面了?」
一個十五六歲明眸皓齒的少年端著藥碗走了過來,瞬間拉走了飛虎所有的注意力,讓飛虎震驚不已。
「你這混小子怎麼在這?你老爹呢?」飛虎忍不住急切地走上前去,問那少年道。
「他沒來啊!」少年淺淺一笑,很是隨意的應道,端著藥碗走進了屋子。
「他沒來?那是誰回的我的信?」
「我啊!」
「你……你作死啊!大人的信,你怎麼可以隨便亂回!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啊!」飛虎激動地暴跳了起來,恨不得立馬走上前去將那少年給掐死。
當初他也是因為有急事要去處理,才只給鬼判官發了一封信,沒有親自前去拜訪的。
鬼判官很快便回了信,並且信誓旦旦的打了包票,他這才信心十足的跟布衣夸下了海口。
但是此時此刻,他已然為自己之前所有的愚蠢的行為後悔不已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回他信的人竟然不是鬼判官本人,而是他的兒子——鬼飯碗,雖然這鬼飯碗的醫術也很精湛,但是畢竟只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啊!
唉,如果當時他親自跑一趟去拜托鬼判官的話,就不會出這麼多事情了!現在向晚還躺在床上,危在旦夕,讓他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去面對布衣啊!
「哈哈,你寫的那封信我老爹看過了,他說不救,我才來的!安了安了,我鬼飯碗也不是浪得虛名的,小鬼們有沒有飯吃全憑我一句話呀!我既然說能治好,就一定沒問題的!」鬼飯碗嬉笑道。
「……」看著鬼飯碗嬉皮笑臉談笑自如的樣子,飛虎更是氣結,卻又無計可施,只得哀怨的看著鬼飯碗,期待著能夠有奇跡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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