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塵一向喜歡用臭顯擺來嘩眾取寵,這會兒成為了眾目焦點,自是不會放過大好機會,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就率先跳起了一段自編自導自演的華麗舞蹈,炫得眾人眼花繚亂。
飛虎瞅準了機會,和向晚對視了一眼,心領神會,縱身一躍便毫不猶豫地竄了出去,一刻都不曾停留,直往鬼見愁大峽谷而去。
卻听得身後傳來了一聲大喝,「乾坤定魔杖,立定乾坤!」
頃刻間飛沙走石,烏雲集聚,地動山搖,狂風呼嘯,視線仿佛是被一層扭曲的濃霧給覆蓋住了一般,六感皆被蒙蔽,無法辨明前途的方向,眾人只能夠憑借著記憶來行動。
這無疑是給飛虎創造了一個絕佳的逃跑機會,因為在場所有人,除了施術者以外,只有他不會受到這種異常外力造勢的影響,要知道他感知環境的方法頗多,從來都不會局限于六感。
能夠使出這一招移花接木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成幻了,看著眼前凌亂不堪的風沙落葉,以及在那狂風中屹立不倒的成幻大長老,飛虎欣慰地一笑,小酒窩蕩漾了開來。
「謝謝,今天就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了!」飛虎一把撈起向晚,對著成幻深鞠了一躬,頭也不回地疾步遁走了。
可是他這廂走出去了還不到一刻鐘,頭顱深處便傳來了一陣劇痛,灼熱難耐,就好像是被浸入了火山岩漿之中,惹得他面部扭曲畸變。紅得好似隨時都會滴出血來。
錐心刺骨的疼痛從頭頂一直蔓延到了他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而他臉上的那片血紅幾經周轉之後,終于化成了原形,變作了一只展翅高飛的紫色大鳥。隨著他的動作翱翔于天際。
鮮紅的血液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配合著他通紅的雙眼和扭曲還帶著血印的面龐,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只嗜血的怪獸,驚得周邊的一眾生靈紛紛退散躲藏。
然而他卻依舊沒有停下腳步,亦沒有松開雙手,只是任其發展,咬牙忍耐著,一直到進入了鬼見愁大峽谷的王國入口,他才終于松了一口氣,直挺挺地倒在了濕膩的地底王國。
與此同時。成幻的情況似乎更糟。連吐了好幾口鮮血。依舊在硬撐著,為了避免露出破綻,他手上不斷地結印。企圖將停楓等人困于自己精心打造出來的混沌陣中。
可惜事韙人願,對手畢竟是三個魔尊級人物,豈能如此輕易地就被控制住啊!很快酒影便清除了所有的障礙,還了眾人一個平靜的天空。
停楓懊惱,滿面慍色,成幻的混沌陣已然被破除了,她卻仍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還在彈弄著那把古樸的胡琴。
那是她用來操縱血印的工具,琴音所過之處,血印皆會被激起。引發如同真正的血印爆發般的疼痛,就連魔神大人身上的血印也不例外。
她手持這樣霸道強橫的殺手 ,也難怪不會將別人放在眼里了,在她看來,值得拉攏的人似乎就只剩下和血印沒有半毛錢關系的酒影了。
落塵和水中見成幻身受重傷,不敵停楓那妖女,匆忙走上前去,扶住了成幻搖搖欲墜的身軀,緩緩地給成幻的體內輸送著靈力。
二人動作一致,心靈相通,連眼神交流都省了,還未等酒影和停楓殺過來,便徑直架著成幻卯足了勁兒,以最快的速度遁走了。
鬼判官起身欲追,卻是被酒影搶先攔住了,「別追了,你不是他們三個的對手,若是引起主殿眾怒,你也擔待不起!」
「哼,我可不是縮頭烏龜!」鬼判官冷哼一聲,止住了腳步,雖然嘴硬,但是對于主殿,他多少還是有所忌憚的。
「嗯,影哥哥說得對,我們和成幻無冤無仇,追他做甚,還不如集中精力放在向晚身上呢!」停楓說罷,收起了胡琴,長袖一甩,優雅地騰空躍起,直沖著飛虎離去的方向施展了追蹤之術。
不過追了沒多久,她便垂頭喪氣地停下了腳步,因為飛虎等人的蹤影完全消失了,就連一星半點兒的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來。
「他們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人間蒸發了,這怎麼可能!」停楓不敢置信,氣得直跺腳。趕來助陣的鬼判官和酒影連聲安慰,卻是換來了她的一陣奚落,「哼,你們這些廢物,真沒用!」
酒影眯著眼,嘴角抽搐,瞅了瞅停楓,又瞅了瞅腳底下,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放飛虎他們一馬,不將地底世界的秘密說出來。
而就在酒影等人腳下的那塊土地深處,向晚正龜縮在奄奄一息的飛虎身旁,懸吊著一顆心,緊張得連呼吸的節奏都忘卻了。
對于地底世界,向晚所知甚少,還以為自己只是藏在了某個涵洞之中呢,時刻都在擔心著會被敵人發現,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此時布衣和飛虎由于太過虛弱,已然昏睡了過去,不省人事,向晚無疑成為了眾人最後的救星,巨大的精神壓力壓迫得他無法喘息,只能夠提心吊膽的四處張望,保持著最高的警惕。
地底世界漆黑一片,狹窄而潮濕,身下的泥土含水量頗高,向晚只是小坐了一會兒,便覺得有濕氣浸入了骨髓,寒涼刺骨,惹得他不得不頂著撞到頭的危險,站了起來。
突然,眼前毫無征兆地閃現出了一絲微弱的亮光,圓溜溜的,好似一只小魔怪的眼楮,忽明忽暗,一閃一閃亮晶晶,將他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
「是誰在那里?」向晚忍不住輕聲詢問道,伸出小爪子探了探,指尖頓時傳來了一種奇特的毛茸茸的觸感,令他驚奇不已。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好像似曾相識!~~
「布魯布魯——」隨著一陣詭異的類似魚吐泡泡的聲音傳出,亮光覆蓋的範圍越來越廣,強度亦是越來越大。
霎時間光彩奪目,刺激得向晚連忙閉上了雙眼,可是那亮光還是透過他的眼皮照了進來,紅彤彤的,也不知道是光的顏色,還是向晚血肉之軀被光芒照射產生的顏色。
只見那道耀眼的光芒經久不衰,從淡紫色慢慢地變成了深紫色,最後變成了駭人的血紅色,毛茸茸的一團,看起來就像是一只會發光的小刺蝟,惹人愛憐。
小刺蝟吸進了地道中的空氣慢慢地膨脹了起來,變成了一只發著紅光的大刺蝟,而在那大刺蝟的肚皮上分明裂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那道傷口一開一合,使得刺蝟體內晶瑩剔透的物體若隱若現。
那是一條宛如蝙蝠魚般扁長而靈活的寶物,在傷口一張一翕之間緩緩地蠕動,時而伸出刺蝟體外,舌忝舐著自己肚皮上撕裂的傷口,就好似是一條長長的舌頭一般。
只是這條舌頭與眾不同,在接觸了空氣之後,它竟是慢慢地變得越來越堅韌,就好似一條新生兒的大腿,居然長出了肢節和小腳丫子,在地面上來回蹦,像極了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兒。
狹長的傷口已然愈合,緊緊地貼合在新生的大腿上,看不出來絲毫雕琢的痕跡,渾然天成,再加上刺蝟般圓滾滾的身軀,使得這個小家伙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根棒棒糖。
不過這棒棒糖卻很特別,因為多出來了無數根毛茸茸的吊墜,以及數不清的寶石眼楮做裝飾,搖一搖又像是某種特制的撥浪鼓。
向晚的眼楮終于適應了強光,恢復了視覺,看著眼前小魔怪的變身情況,他忍不住嘖嘖稱奇,「哇塞,原來毛眼怪的進化是獨腳怪啊,又長見識了,生物真奇妙!」
布衣在睡夢之中總覺得有人在深情地呼喚她醒過來,擾得她心緒不寧,只好勉為其難地將小眼楮眯開了一條細縫。
刺眼的光芒透過那條細縫照射了進來,徹底地驅走了她體內的瞌睡蟲,惹得她打了個激靈,如被醍醐灌頂,瞬間清醒了。
「哇呀,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布衣看著眼前的小怪物,亦是忍不住連連驚嘆,不過她的這一聲聲驚嘆也就只有她自己能夠听得見,因為此刻她還是一只不能開口說話的小白兔。
飛虎受到了外力刺激,雖然精疲力盡,卻也睜開了雙眼,只是他畢竟見多識廣,看到了毛球的進化體,臉上並沒有一絲訝異之色,反而是驚喜地跟眾人解釋了起來。
「這家伙名為獨腳怪,中央界森林的白目級守護獸,可由毛眼怪進化而來。嘿嘿,生物進化是一種很神奇也很困難的過程,看得出來你潛力無限啊!」飛虎由衷地敬佩毛球,對著毛球豎起了大拇指。
「噠噠噠——」毛球得意洋洋地左右搖擺,顛著一條細長的獨腿,在眾人眼前來回蹦,使得耀眼的光芒四散開來,晃得眾人眼花繚亂。
布衣見狀眼笑眉飛,打從心眼兒里為毛球高興,沒想到最先取得突破性成就的居然會是毛球呀,看己的努力還不夠呀,居然輸給了毛球,真是太丟人了!
不過這毛球未免也太遜了吧,進化了之後才到白目級,那它以前是個什麼級別?難道是路邊野花級嗎?弱爆了,鄙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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