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浪二人還在激斗,炸起了一片片絢麗的色彩,將黑夜染得亮如白晝。布衣看得有些疲憊了,找了塊石頭,兀自躺了下來。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吶,那二人乍一看絕對是世外高人有木有!琴技一流,長相一流,幾乎都無可挑剔了!結果……居然就這麼打起來了!完全超出了常人的想象力啊!
看他們倆那樣子,簡直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鬧騰!
布衣身心疲憊,打了個哈欠,側頭看了看飛虎,那家伙居然還在發呆,從見到踏浪二人起,他便不正常了,也不知道是中了哪門子的邪!
難道他跟魔神大人一樣,有龍陽之癖,看上了那二人?咦……
思及此,布衣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隨手撿起了一塊石子,朝著飛虎扔了過去。飛虎也不閃躲,任石子砸在自己的身上,依舊怔怔,若有所思,居然完全將布衣給忽略了。
「想什麼呢?」布衣止不住咆哮道,一躍而起,跳到了飛虎跟前。
「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他們!」飛虎喃喃應道,將目光轉移到了還在酣戰中的踏浪二人身上,越看越覺得熟悉,卻又實在想不起來。
布衣看了看飛虎,又看了看那二人,繼續追問道︰「你在哪里見過他們?知道他們倆是什麼人嗎?」
飛虎恍恍惚惚地搖了搖頭,最近他總感覺自己有些不正常,本引以為傲的記憶力似乎在飛速的減退,很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好吧,唉……」布衣長嘆了一口氣,總覺得飛虎有很多事情瞞著她,心中甚是不悅,卻又不好明說。只在那里獨自慪氣。
突然,咻的一聲,斑駁的光影乍現。飛射而來,砸在了二人之間。赫然變成了一個略顯狼狽的美男子,正是踏浪!
他理了理衣衫,對著布衣笑了起來,如驕陽般絢爛,「美人,有沒有看到我剛剛的英姿呀?哈哈,完勝小喇叭有木有?」
「呵呵。沒看到!」布衣尷尬地笑笑,實話實說,卻見熟悉的一幕又再度重演了,褐色的古琴應聲而來。準確無誤地砸在了踏浪的頭上。
踏浪委屈地揉了揉額頭,不情願地喃聲說道︰「還來啊!小喇叭,你還有完沒完啊?小喇叭,小喇叭……」
「閉嘴,你再喊我小喇叭。我就把你切成雞絲!」遠處傳來一聲暴喝。踏浪白眼一翻,反駁道,「我又不是雞,怎麼能被切成雞絲呢?」
「你當然是雞,難不成你還以為自己是鳳凰?哼。還有,我的名字叫音痕,不是什麼小喇叭,你要我跟你說幾遍才記得啊!」
「呀,天色不早了,該去給飛飛喂飯了,他肯定餓壞了!哼,小喇叭,你就自娛自樂吧!懶得理你!」踏浪冷哼了一聲,蹦蹦跳跳地奔向了小茅屋,消失不見了。
「翁——」飛虎只覺得有一道電流從自己的腦海中竄了過去,擾得他一通耳鳴,連站都站不穩了,頭疼得就像是被千刀萬剮一般。心里頭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那都是命中注定的,誰也改變不了!
音痕縱身一躍,跳到了布衣二人身旁,自顧自地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古琴,正待離去之時,才像是突然發現了布衣二人的到來似的,驚聲問道︰「誒,你們兩個是什麼人啊?在這里做什麼?」
「我叫布衣,他是飛虎!」布衣應道。
「飛虎?」音痕的臉上陡然升騰起了幾分詫異之色,抬眼看了看飛虎,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難以置信,旋即又釋然地大笑了起來,「好巧啊!哈哈,你跟我弟弟的名字一樣,他也叫飛虎!」
飛虎仰頭看了看星空,竭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緩了好半晌,才哽咽著聲音應道︰「是嗎?真的好巧啊!」
「是啊!哈哈,不過你比他要好得多,那小子可調皮了,整天當自己是太子爺呢,什麼都不做,吃飯還要人來喂!哎呀,我該去給他換尿布了,懶人屎尿就是多!」音痕說罷,也奔去了小茅屋。
「切,什麼懶人屎尿多!對小嬰兒還要求那麼高!你們還在襁褓中的時候,不也是那樣嗎,還好意思說別人,這是人之常情好嗎!」飛虎忍不住啐了一口。
布衣莫名其妙,全然模不著頭腦,趕忙反問道︰「你咋知道他們的弟弟是個小嬰兒吶?」
「我猜的唄!」飛虎急應道,視線一直凝著在那毫不起眼的小茅屋上,神情復雜,讓布衣怎麼都琢磨不透。想指望飛虎這亡命財神說句實話,怕是比登天還難吧!
布衣癟了癟嘴,在斷魔戒中搜尋了良久,終于下定決心掏出來了三顆黑魔晶,戳了戳飛虎,誘惑道︰「只要你告訴我,你跟他們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三顆黑魔晶就全都歸你!」
「呀,好大的誘惑!」
「那必須啊!想要從你口中得到情報,還不得下血本啊!」
「哈哈……」飛虎大笑著將黑魔晶接了過來,說道,「別看他們倆瘋瘋癲癲的,他們可都是魔神軍團隊長呢!音痕排第七,踏浪排第八,都是響當當的人物。不過可惜我認識他們,他們卻不認識我!唉……」
「誒——原來如此啊!」布衣恍然大悟,旋即又想起了什麼,急忙催促飛虎道,「那我們還等什麼呢?趕緊去找他們倆個要小冊子啊!哈哈,上天果然待我不薄,所有的事情突然都變得好簡單呀!」
「是啊,萬事萬物其實都很簡單,早已被命運安排好了,我們只需要順著命運的軌跡行事即可!」飛虎感嘆道,再次看向了天空。
皎潔的月光下,一男一女相對而立,臉上的神色卻是迥然不同,一個黯然神傷,一個喜逐顏開,構成了別具一格的獨特畫面。
女子對男子微微示意後,便頭也不回地奔向了不遠處的小茅屋;男子依舊呆愣在原處,踟躕不前。
「命運弄人啊,呵呵,他們倆曾經也是天之驕子,現在竟然淪落到這般境地,真是可悲可嘆啊!」熟悉的聲音傳來,似是在悲天憫人,又像是在驕傲地議論眾生。
飛虎並沒有抬頭,光听聲音,就足以讓他辨別出來者何人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呢?他小神通向來都不會做多余的事情,而對于必須要做的事情,他也從不含糊。
很快他便鏗鏘有力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我知道你們是故意引我來此的,也知道你們為何引我來此,但我是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的!」
「素聞小神通視財如命,做任何事情都把利字放在首位。現在怎麼又開始執迷不悟了呢?這對你可沒什麼好處!」有乙直言道,語氣里充滿了火藥味兒,淨是威脅。
「是嗎?那跟你們合作,我有什麼好處呢?」飛虎反問道。
「哈哈,這個好說,你也看到你那兩個哥哥現在的模樣了吧!若是幫公主做了魔界主宰,一來我們可以助你擺月兌命運的束縛,二來那空出來的隊長之位必然非你莫屬!」有乙徐徐道來。
「哎呀呀,今天我是鴻運當頭了嗎?又被人出高價收買了!哈哈,你這條件實在是太誘人了,不過風險會不會大了點兒?其他的幾位隊長答應了嗎?」飛虎夸張得做出了驚嚇過度的神情。
有乙忙應道,「這個完全不必擔心,隊長們自然是向著公主的!」
「是嗎?哈哈,其實我最不明白的是,你們干嘛非要找我呢?難道是因為我長得帥,想要招我為駙馬?」飛虎好笑道。
「明知故問,你那兩個哥哥都已經廢了,我們不找你找誰?你若是想做駙馬,也可以啊,去跪著給公主舌忝腳趾頭吧!」
「咦……」飛虎嫌惡地一哆嗦,嗔道,「我雖然沒有潔癖,但是對大臭腳可沒有特殊癖好!」
「你!可別太囂張了!公主來找你,那是看得起你,別不知好歹,要不然沒你好果子吃!」有乙厲聲喝道,手中早已開始結印了,就等著飛虎再口出狂言的時候,給飛虎一個下馬威。
公主對飛虎的器重,早已在他的心里埋下了陰影。
如果飛虎今日不听勸告,執意與公主作對,他便擁有了干掉飛虎的借口,這可是他求之不得的,而飛虎的表現很明顯已經有那個趨勢了,只需再有一條引火線即可。
誰知那飛虎頓了頓,竟是豪爽地點頭同意了,「好吧,以後我們就是合作伙伴了,公主有什麼吩咐就拜托您老來傳達給我了!」
有乙聞聲徹底地怔住了,忍不住反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嗯?你是聾了嗎?我說話向來不說第二遍,你自個兒看著辦吧,我還有要事,恕不奉陪!」飛虎說罷,徑自離去了,獨留有乙一人呆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飛虎居然會如此輕易的就答應了公主提出來的條件,這也太沒骨氣了吧!還不如一只軟腳蝦!
唉,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啊!想當年,音痕和踏浪二人可是出了名的難搞呢,比青城等人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唉,他們倆怎麼會生了這樣一個軟骨頭的弟弟哦!真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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