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之瀚,你有點兒出息好嗎?居然被一個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難道你就不覺得害臊嗎?」布衣見夢之瀚滿臉神往,冷不丁地出言打斷了他,「我若是你,早就找塊豆腐撞死了,人活著要有尊嚴!」
夢之瀚聞言,渾身一僵,旋即咆哮了起來,「尊嚴?我怎麼沒有尊嚴了?我只不過是喜歡一個人而已,這樣也有錯嗎?」
「你沒錯!呵呵,要怪就只能怪她不喜歡你,或者說你沒本事!」布衣直言道,突然想起停楓對酒影的態度,不禁咬牙切齒。
「我沒本事?!哼,真是可笑!當日若不是酒影強行將我的俘月彎刀拿走,給了你,我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嗎?」夢之瀚憤然喝道,俘月彎刀的英勇事跡他早就听了不下百遍了,每每听及總是心有不甘。
「哎呀,原來你是在惦記著這茬啊!俘月可是認主的,放在你那里也沒用,他根本就瞧不上你!」布衣好笑道,迅速將俘月喚了來,丟給了夢之瀚,「你若想要,還你便是!」
「此話當真?」夢之瀚接過俘月彎刀,驚喜莫名。
布衣隨意地點了點頭,應道︰「你拿著玩兒吧!不過你應該也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把俘月彎刀還給你了,你總得拿出點兒誠意來跟我交換吧!」
「那是自然,你想要什麼?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給你!」夢之瀚喃喃應道,拿著俘月彎刀翻來覆去,愛不釋手。
「很簡單,你只要告訴我魔神大人現在何處即可!」布衣接道。
夢之瀚看也不看布衣,直接張嘴便道︰「魔神大人現在應該還在東一區鬼見愁大峽谷內和鬼判官閑聊呢!」
「擦,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心情閑聊!」布衣爆喝一聲,再次對魔神大人的道德品質產生了懷疑,為了將魔神大人扳回到正軌的光榮使命,她義不容辭地出發了。
夢之瀚的視線始終停留在俘月彎刀上。也沒有注意到布衣的離去,只是抱著俘月彎刀各種,就像抱著自己的小情人兒。
「小月月,我愛你,生生世世永不離棄!姆嘛,姆嘛……」各種肉麻的詞匯一涌而出,襯上他那張猥瑣至極的笑容,在燦爛的驕陽下,形成了獨具一格的風騷畫面。
然則好景不長,俘月彎刀只老老實實地待了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不耐煩了。咻的一聲。從他的懷里飛了出去,消失在了天際,只留下了一行血跡,在空中寫出了四個大字「俘月去也」……
「靠。布衣,去你大爺!」一聲慘烈的長嘯隨之而來,夢之瀚的鼻子已然被俘月彎刀削掉了,一張臉變得比蝙蝠魚還要扁平!
布衣浮在空中猛打了幾個噴嚏,小臉一紅,私自下了定論︰哎喲,肯定是美女姐姐或者是卷眉姐姐又在想我了,真討厭……
帳篷怪自進化以後,智商也提高了不少。現在帶著布衣飛行都知道保持著類似于魔毯的狀態了,速度快了不下百倍,幾乎都可以與魔界第一快飛虎相媲美了。更神奇的是它居然還自帶導航功能和定位系統!
仿佛只過了幾個喘息的功夫,鬼見愁大峽谷便出現在了布衣眼前。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原來的味道。竟是比東一區魔殿還要平靜,好似第二個桃源仙境,令人嘆為觀止︰有大神罩著果然不一樣!
布衣悄悄收起了帳篷怪,躡手躡足地潛入到了峽谷內部,由于帳篷怪直接繞過了重重障礙,現在她已然進入到峽谷月復地了。
熟悉的茅屋依舊在寒風中料峭,挑逗著布衣的眼球。鬼判官父子和一個身著白衣的青年男子正坐在屋前閑話家常,還真如夢之瀚說得一模一樣,布衣見狀差點兒沒站穩。
他們的關系有這麼好嗎?重點是他們怎麼能如此淡定呢?
其時正值晌午,驕陽當頭,照得人心暖暖的,若不是才剛剛看過戰場,布衣肯定要以為一切災難都只是一場夢境了。
那二人聊了幾句,竟是拿出棋盤,開始對弈了,鬼判官總是舉棋不定,每走一步都要想上個把時辰,看得布衣直摻瞌睡。
百無聊賴之際,布衣只好將無字天書拿了出來打發時間。一個字都沒有,一個字都沒有,這貨分明是一個還沒著墨的畫冊嘛!
困頓至極,她徑自撇了根小樹枝,在小冊子上胡亂涂畫了起來。涂涂抹抹間,天色竟是黑了,布衣眨著朦朧的雙眼朝著那二人望了去,見他們仍在下棋,不禁打了個哈欠。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三個小人從茅屋內走了出來,其中兩個長得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有眼楮的顏色不同;另一個總是呆呆的,反應比常人慢了好幾拍。分明就是向晚、小瓜子和兮諾啊!
「他們怎麼都在這里?」布衣驚嘆一聲,從灌木叢中站了起來。
原本平靜的世界瞬間被她打亂了,眾人紛紛循聲找來,見到是她,滿色各異。然魔神大人和鬼判官依舊在下棋,絲毫不為所動。
布衣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對向晚拋過去了一記詢問的眼神。
向晚臉上起初有些震驚,見布衣在看他,眼神一滯,迅速將頭埋了下去,只專心致志看著眼前戰局正酣的棋盤。
「什麼情況?」布衣百思不得其解,緩緩走上前去,拍了拍向晚的肩膀,「你前段時間怎麼就不告而別了?我很擔心你知不知道?」
向晚並未回話,仍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你什麼意思?說話啊?」布衣自感被忽略了,更是懊惱,一把將手中的幾本小冊子摔在了棋盤上,毀了鬼判官二人的棋局。
眾人皆是一震,空氣突然凝滯的有些駭人。
寒風吹來,掀動了桌面上的小冊子,嘩啦嘩啦作響,恍惚間布衣仿佛看到了一副圖畫,只是太過模糊,又一閃而逝,並未入到她的腦中。
「這盤棋是我輸了!」魔神大人率先開口打破了平靜。
「豈敢豈敢,分明是老夫輸了!」鬼判官趕忙拱手道。
布衣先是一愣,轉而反應過來,心急如焚,「魔神大人,您是魔神大人對吧?魔神大人,現在天下大亂了,您怎麼可以坐視不理呢?」
「天下大亂何所懼也?爾等可知這天下之所以會大亂,就是因為居心叵測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如今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肅清掉一部分,豈不美哉?」魔神大人如是應道,語氣淡淡的,似是完全沒有把天下蒼生放在眼里。
布衣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魔神大人竟然會這樣答復她,一時間再也找不出任何言辭來應對了,自是啞口無言。
然魔神大人卻又開口了,「汝可知破而後立之道?這天下欲長治久安就必須得經過一場血的洗禮,而後才能重生!」
「血的洗禮……」布衣喃喃,仿佛丟了魂魄。
鬼飯碗恰在這個時候捧了另一副棋子過來,听聞此話,不禁問道︰「魔神大人,難道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嗎?治病救人尚有多種藥方,拯救蒼生怎麼會只有一條死路呢?」
「胡鬧!小孩子不要多嘴!」鬼判官急忙出聲喝止了他。
鬼飯碗撇了撇嘴,將棋子放下了。
布衣的魂魄仿佛又被喚了回來,立馬全神貫注,耐心等起了魔神大人對于鬼飯碗此番問話的解答。
「萬事皆有因果,因緣已起便無法遏止!魔界大門開啟已成定局,天下大亂亦是無可挽回了!」魔神大人冷聲道。
眾人皆為之心驚,特別是布衣,整個腦子都不好使了,一把抓起桌上的幾本小冊子,喝問道︰「既然魔神大人早知今日,又何必留下這無用的天書來糊弄我們這些後輩小生呢?」
激動之余,她完全忽略了自己對魔神大人該有的語氣,竟是旁若無人的呵斥起了魔神大人,還拿著小冊子在魔神大人的眼前晃蕩,就差沒把小冊子悉數摔在魔神大人的臉上了!
眾人皆傻了眼,為布衣捏了一把冷汗,料想她定然命不久矣。
然而這一次,他們又錯了!
魔神大人非但沒有動怒,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是誰跟你說這些小冊子是我留下來的?簡直是無稽之談!」
「什麼?這無字天書不是您留下來的?」布衣瞬間崩潰了,拿著小冊子的手指也失去了力氣,小冊子啪嗒一聲,全都散落在了地上,一根毫不起眼的竹筒也隨之滾落了出來。
魔神大人沒有再說話,只用魔識一掃,那棋盤便又還原了。
布衣沉凝了半晌,仍不死心,再次開口詢問道︰「听說魔神大人已經和神龍一族結成了聯盟,此話當真?」
「聯盟?」魔神大人輕蔑的一笑,淡然道,「他們本就為我所用,何談聯盟一說?」
「原來一切都是您計劃的嗎?」布衣的心徹底涼透了。
「是也不是!」魔神大人笑道,繼續和鬼判官下著棋。
而就在眾人都沒有注意到的角落里,那幾本小冊子已經悉數被收到了竹筒,兮諾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其納入了囊中。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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