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醫生說你穿著濕衣服,又吹了冷風,受了寒氣,剛才一直高燒。現在燒好不容易退了,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洛雲舒看出了她眼中的疏離,卻只是像個平常的母親一般叮囑著她。
「羽昕怎麼樣了?」
顧不上听洛雲舒說什麼,她心里只是擔心著妹妹,那個她唯一的妹妹。
「你不用擔心羽昕!醫生說病情已經穩定了,她很快就會醒過來。而且尹叔叔也已經答應將羽昕送到瑞士去治療,三天之後就出發!」
「謝謝尹夫人!」
沒有絲毫的情緒,那言語中的冰冷,讓洛雲舒的心跌進了冰窖之中,沒有人知道為了讓羽昕能去瑞士,她都做了什麼,可即使做了這些,她的親生女兒依然冷冷地叫著她——尹夫人!
「不要這種怨恨地眼神看著我!我是你和羽昕母親,不是什麼尹夫人!」
聚集的怒火終于在那張蒼白的臉上爆發了,她無比痛心地看著羽然,卻再也找不到那樣遙遠的熟悉感了!
「不要這種眼神看著你,那要用哪一種?是感激嗎?感激你賜予我們的一切,感激你的離開,感激你讓我們成為孤兒?還是感激你讓羽昕去瑞士治病?如果你的身份是尹夫人,那麼我和羽昕都會謝謝你對我們這兩個孤兒的仁慈和厚愛!但如果你的身份是母親,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你做的這些根本無法改變什麼!如果不是你,爸爸就不會破產,如果不是你,默家就不會消失,如果不是你,爸爸根本不會死!」
「羽然、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太多太多的怨恨,太多太多的苦楚……但是大人的世界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簡單和純粹,很多的時候,總是會有一些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跟仇人上床也是迫不得已嗎?」
眼淚早已泛濫成災,看著此時此刻仍然一身黑衣的洛雲舒,她骨子里更是深深地厭惡著。
「什麼?」
洛雲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歲的羽然居然已經知道這麼隱晦的字眼了,或許她早該了解到在廉價出租房居住的那兩年,羽然和羽昕究竟過著怎樣的一種生活。
「我真的為我和羽昕骨子里流著你的血液而感到可恥,我真後悔自己會因為你而打架,其實尹暮雪說的根本就是對的!你根本就是為了榮華富貴拋夫棄女的妓女,你甚至連妓女的都不如,至少她們還有僅剩的尊嚴,而你卻連尊嚴都沒有……」
啪——
一劑重重地耳光狠狠地砸在了默羽然的臉上,這耳光原本就是她意料當中的,只是真正來臨的那一刻,她的心卻比任何一個時候都痛。
看著早已經哭成淚人的洛雲舒,一絲嘲諷卻揚上了那張稚女敕無比的面龐。
「這一劑耳光算是還了你懷胎十月的生育之情,今後你只是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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