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殘仙 第二十六章 祖師畫像

作者 ︰ 老典

一位身著玄青色長袍,身軀偉岸,面露堅毅的男子躍然在畫像之上,畫像中男子站在一座光禿禿的高山之巔,眼中發出讓人不能直視的淡淡威壓,全身縈繞著青紅二色的光彩,腳下踩著朵朵祥雲,嘴角微笑的面對著參合派現任掌門以及他身後的風緣一行人。

當風緣甩甩頭,不再去想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念頭,抬頭對著眾人面前的祖師望去時,風緣心神立時被這幅畫像所迷住了,不,應該是被畫像里的男子所震懾住了,那淡淡的威壓籠罩在風緣心間,風緣現在仿佛逆轉時空,回到了畫像里面那個時代,那荒蕪的山頂,沒有其他任何東西,只有自己獨自一人面對畫像里的男子,自己宗門的祖師。

在場所有人都仿佛跟風緣一樣,眼中露出淡淡迷醉精光,全然陷入了幻境般一樣。只剩下白袍老者自顧自的嘴里繼續說著虔誠的話語,只是他是絕對不會注視畫像超過一秒的。

時間便在風緣等人陷入迷醉當中和老者的自語中緩緩流逝于指尖,風緣一行人中已經有三四人面上露出幸福,崇敬的神情,宛如自己幼時正被母親抱在懷里呵護一樣。而其他幾人也開始由一臉的嚴肅變得慢慢輕松起來。只是還有幾人現在確是滿臉的辛苦。

雲華此時好似身處無盡大海之中,自己在水中強烈的掙扎著,就是游不出這方圓丈許之地,更不要談及月兌離這一眼望不到頭的茫茫大海一樣,一個滔天大浪打來,雲華只覺全身一股涼氣席卷,渾身冰涼不止,後背一片冰涼,內里爹身衣裳完全被自己的冷汗打濕了,極小心的飛快憋了眼畫像後,便低下頭不敢再看。

與雲華形影不離的雲然,雲凱二人,均都是面露難色的醒來,三個人對視一眼之後,便安靜諜著白袍老者的虔誠詞語。

在雲國三位小王爺月兌離那奇異環境之後,風緣一行其他諸人也紛紛心有余悸的相互掃視了周圍一眼,每個人都發現了大家都是差不多的表情,便放下心來。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站在隊伍最後的風緣,那個今早還是吸引眾人目光聚焦的身影,恰恰被他們所忽略。

風緣此時全身都在不已,滿頭的大汗順著自己稚女敕的臉龐不停的往下流淌,風緣原本稍顯柔弱的面孔,現在確是臉上五官全部扭曲在一起,猙獰無比,如同在用盡全身的力氣,忍受著非人的折磨。

風緣此時很不好過,非常的難受。當他注視畫像的時候,他沒有其他人到另外一些稀奇古怪的幻境中,而是直接到了畫像所畫的畫面之中,天地萬物,高山,祥雲,在畫里的一切都與畫中的男子完全水融時,風緣突兀的,就像是一幅完美的畫卷,突然多出一個格格不入的景物。男子便如這世間的神一樣,放出無盡的光與熱炙烤著風緣,將這個外來者消滅一般。風緣很想動一動,帶起一絲微風,來讓自己好受一些,但是男子就這樣直勾勾的凝視著闖進自己世界中的異端—風緣,風緣在那如同天傾一般的壓力下,根本無法移動分毫。

風緣只覺得全身炙熱無比,周身空氣緊緊依附在自己身邊,好似要開始接受末日審判一般,身上的麻衣開始微微發黃,頭發慢慢彎曲,發出一股刺鼻味道的時候,立馬就要全身燃燒起來。突然,風緣脖頸間一道耀眼青光繞著風緣全身一閃,男子好像感受到什麼熟悉的東西,立馬光與熱都消失不見。就在風緣開始覺得眼前這個世界慢慢離自己遠去的時候,風緣懷中之物一熱,好似感覺到青光一般,一道紅線耀武揚威般的徑直往風緣頭上沖去,勢要與屢屢作怪的青光決一個高下的時候。

風緣已經開始重新回歸現實,就在快要完全離開的時候。「嗖」的一聲,風緣離去的身子一個反彈,再次回到了男子身前,而此時,風緣就在男子咫尺的距離。

「啊…」風緣慘絕人寰的叫聲,淒厲的響徹在了這個世界當中,只見此時的風緣全身都好似被火烤一般,身上上的衣服已然全被燃燒殆盡,空氣仿佛刀子一般,侵襲著風緣的肌膚,肌膚上傳來的一陣陣寒意,讓風緣感到莫大的恐懼與驚慌。

「嘶…嘶…」隱藏在空氣之中無形的刀子已經在風緣在外被熱火炙烤的發黃的肌膚上,割開了數條口子,鮮血還來不及流出,就被熱火蒸發一空。身處人間慘境的風緣,此時干渴的嗓子眼里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倒吸涼氣的方式來讓自己保持最後的一點點清明。現在的風緣是多麼的不想自己是如此的清醒,他實在想要昏迷過去,好結束這一切。但是面前咫尺相望的男子,目中的殺機,已然滔天,他絕對不是想考驗風緣,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思慮,就是簡簡單單的想要滅殺風緣的神智,讓風緣從此變成一個沒有神智的行尸走肉罷了。

「……吸……」風緣深深的吸了一口,仿佛要將自己的肺部全部充滿空氣似的,只是許久都沒有吐氣聲出現,風緣略顯干枯的雙眼里一絲絲的明亮急速的消逝,當這些光彩全然消失的時候,風緣也就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恰恰在風緣靈台的最後一絲清明就要潰散,整個人別無情滅殺的時候,風緣懷中的紅光突然大盛起來,裹挾住了風緣全身,粘稠鮮紅的紅芒牢牢的將風緣與光與熱割開,讓風緣勉強陷入了崩潰的邊緣。但就像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道理一樣,在那無盡的光與熱之中,紅芒閃動的越來越弱,從最開始的一息三次,到現在的只有一息一次的頻率了,紅芒的厚度也在極度變小。

仿佛今日風緣早上夠倒霉一般,中午時分的他依然開始轉運,記得一位修真界的大能曾說過這樣一句話,上天對你關上一扇門,也會對你打開另外一扇,一樣。無疑,風緣脖頸間的玉闕見到紅芒大盛之後,似很艱難,很被動的放出了自己青色的玄光,第一次參合在紅芒之**同抵御著這可怕的光與熱。

若是現在又人能夠看到,必然會驚訝無比,風緣面露艱苦,壓著牙的死死盯著面前的男子,雖然光與熱還是同樣的強烈,但是玄青紅芒之中的二色仿佛一個堅定的保護罩子一樣,籠罩在風緣身前,死死的頂住了這無窮的壓力,這踏實的感覺讓風緣開始去與這男子對視,勢要絕不屈服一般,風緣小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很是邪氣的壞笑,緊緊只是嘴角的微微一掀……

「…祖師再上,今次新收弟子一十八人,參拜祖師,完畢。」當掌門人那蒼老的身影緩緩站起,轉過身來,憋了一眼面色略有些蒼白的眾人之後,便心下稍安的宣布參拜結束。只是他同樣忽略了站在末尾的風緣,那深深低下的頭顱,與風緣腳下那一灘泛著清光的汗水罷了…

就在風緣與那祖師畫像中的男子,正相互「深情」的注視著,正被青紅兩色光芒包裹下的風緣,感到自己在這個情況下越是抵抗,越是不屈服,自己的精神越來越好,仿佛自己想什麼事情都是很輕松一般,隱隱覺得這是自己一次大難不死後的福緣,決不能輕易錯過。

可惜,蒼老身影站起之後,阻擋了風緣的目光,讓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失望的感覺。風緣一個人繼續低著頭默默的跟在眾人身後,模了模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玉闕後,又往自己懷里模去,只見風緣手心之物,微微的一熱,閃過一絲紅光後,便沒有任何異樣。只是,風緣稚女敕的臉盤上多了一絲邪邪的微笑,緊了緊手中握著的物品後,離開了這擺放祖師畫像的後殿。

參合殿後殿之中,存放參合派開派祖師的畫像中中年男子依然釋放著淡淡的威壓,禿山,祥雲,青紅二色,依然歷歷在目。只是,與那青紅二色有些微微的變淡,與那畫像中男子遙遙相對的一個角落里,地上多了一個水印,里面泛出一些白色的晶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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