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見!」嬴政對著門外喊道,心中做出了一番定計。
過了一會,整齊的腳步聲響起,一個溫柔儒雅的聲音率先傳入嬴政的耳中。
「拜見父皇,願父皇福如東海,壽與天齊。」扶蘇看著嬴政內心十分復雜,雖然早已听說父皇青chun再復,修仙得道,可真正見到,依舊無比震驚。
「臣,拜見陛下。」李斯也隨後拜見道。
「嗯。」嬴政微笑點了點頭,然後臉se陡然一變,厲聲道;「扶蘇,你可知罪?」
「兒臣何罪?請父皇明示?」扶蘇還沒有反應過來,十分不解問道。
李斯在一旁,臉se十分平淡,低著頭,默默不語。
「跪下。」嬴政聲音十分冷漠道。
扶蘇听到嬴政的話,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跪了下去,只是一臉茫然之se。
「現在知罪了嗎?」嬴政質問道。
扶蘇看著一直緊閉雙目的嬴政,這副面孔,他並不陌生。每當看到眼前這張面孔,小時候的記憶就情不自禁涌上心頭。
「兒臣知罪,請父皇責罰。」扶蘇雖然心中十分委屈,可是君命不可違,父命大于天的教訓,從下值入他的腦海,永遠也無法改變,只能屈服嬴政的威嚴之下。
你有何罪?「嬴政陡然反問道。
「兒臣……」扶蘇先是一愣,只是瞬間反應過來道;「兒臣其罪一,不孝,質疑父皇。其罪二,不忠,質疑君王。其罪三,不義,沒有好好管教亥弟,導致慘劇發生。其罪四,不仁,枉顧天下蒼生百姓,未能死諫。其罪五,狂妄,目無君上,誹謗朝廷決議。其罪六,傲慢,自視甚高,誤解父皇長治久安之策。其罪七,驕橫,恃寵而驕,仰仗父皇喜愛,處處與父皇作對。」
「還有。」嬴政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繼續追問道。
「兒臣愚鈍,請父皇明示。」扶蘇一臉愧疚之se,十分慚愧道。
「李斯你告訴他。」嬴政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道,他這也是有意考驗李斯。
「回稟陛下,大公子,請恕李斯冒犯,其罪八,迂腐,深受儒家毒害,為人處事不夠圓滑。其罪九,愚鈍,不求進取,缺乏野心。」李斯十分鄭重道。
「嗯,扶蘇,你知罪嗎?」嬴政點了點頭,然後再次嚴厲道。
「儒家思想乃治國真髓,兒臣不敢苟同。」扶蘇雖然臣服嬴政yin威之下,可依舊堅持己建。
「無知,李斯你告訴他。」嬴政有些生氣道,這個扶蘇就是一根筋,鑽牛角尖,讓他十分無語。
「臣遵旨。」李斯領命,然後轉過身來,看著扶蘇道;「大公子,不否認你是個仁義之君,可惜生不逢時,若太平盛世,大公子絕對是盛世明君,必當留名青史,造福滄桑。可亂世需用重典,陛下剛一統六國。人心浮躁,民心不穩,需要鐵血殺伐,以震宵小之輩。」
「儒家思想的確適合整治民風,收復民心。可現在大秦天下乃一盤散沙,是被陛下強行扭在一起的麻繩,稍有疏忽便會徹底崩潰。大公子的儒家思想,可以洗掉那些六國貴冑的國仇,可以洗淨六國民眾的家恨嗎?「李斯說道最後語氣十分凌厲質問道,他對扶蘇也十分欣賞,只是政見不同,只能怒其不爭,哀其不幸。
「李斯不愧大秦支柱,一針見血,六國余孽復國之心不死,國仇家恨,豈是chao汐之間淡忘的。儒家思想確實博大jing深,可沒有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是行不通的。」嬴政十分贊賞的拍了拍手,毫不掩飾的夸贊道。
「陛下妙贊了,臣受之有愧,這是陛下治國方針,臣不過是引用而已。」李斯謙虛不已道,一臉推崇道。
「好了,不要自謙了。」嬴政打斷李斯的話,然後繼續問扶蘇;「你現在知罪了嗎?」
扶蘇此時臉se蒼白,他不斷在心中問自己,真的錯了嗎?可是自幼深受儒家思想洗禮,他真的不願意承認,可是他又無力反駁,大秦的現狀,的確如此。
「兒臣認罪,請父皇定罪。」扶蘇說完,似乎松了一口氣,他的臉上十分難堪。一直引以為傲的堅持,被徹底擊碎了,他似乎失去了全身力氣,癱坐在了地上。
嬴政耳朵一動,自從失明之後,他感覺自己的听力明顯超出了常人所能理解的地步,就算一里外的風吹草動他都能听見。他想了許久都沒有想明白,最後只能歸功改造自己身體的蒼天之靈上。
「這就被打擊了?失去了信念了嗎?想死嗎?」嬴政心中十分生氣,冷嘲熱諷道。耳朵傳來的動靜,回饋到了他的腦海,扶蘇癱坐在地的畫面在他的腦海形成了。
嬴政對于這種能力早已見怪不怪了,自從踏上了修行的大門,他的心已經麻痹了,太多震撼就不是震撼了。他才剛踏入修行的大門,若是這也震撼,那以後可能就會被震撼死.
「兒臣慚愧,自知讓父皇蒙羞,請父皇賜兒臣一死。」扶蘇心力交瘁,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然後再次跪了下去。
「好,既然你一心求死,朕成全你。」嬴政聲音十分冷漠道,臉上露出濃烈的殺機。
李斯見狀,頓時慌了神,立刻上前道;「陛下,不可,大公子……」
他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被嬴政呵斥道;「住嘴,敢求情者,同罪。」
看著嬴政殺氣騰騰的樣子,李斯驚駭的閉上了嘴。他驚的不是陛下的呵斥,而是他竟然看到陛下的雙眼竟然不見了,一時間腦袋混亂起來。
「父皇,你的眼楮……」扶蘇雖然臉上蒼白,可是看見嬴政的樣子,也嚇了一跳。只是瞬間便反應過來,十分擔心問道。
「朕沒事,不用你的假仁假義。」嬴政語聲厲se道,然後他從懷中掏出了一顆火紅se的藥丸,扔到了扶蘇面前接著道;「這是一顆斷腸毒藥。」他的話中意思十分明顯,只要不是笨蛋都能夠明白。
扶蘇听到嬴政的話,心如同被刀捅了一下,撕心裂肺的痛。「父皇真要賜死我嗎?」扶蘇心中十分苦澀道,雖然父皇一直對他嚴厲管教,可卻真心疼愛有加。
他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毒藥,抬起頭,看見嬴政一臉冷漠無情之se。臉上露出一絲悲涼之意;「父皇保重,扶蘇不孝,不能再侍候父皇左右了。」說我他毫不猶豫的吞下了那可火紅se藥丸,閉上了雙眼,兩行熱淚劃落他那俊秀的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