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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覺得你沉靜了許多,怎麼了?」趙挽問。
「嗯?」寧思沅搖搖頭,「我今晚還跟音貴人聊天來著
「不,你只是對朕如此趙挽眸子里劃過一絲微茫,探索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寧思沅沒有避開他直接投來的眼神,迷惘地看著他,反問回去︰「皇上今天怎麼了?時不時詢問臣妾‘怎麼了’她心里有怒氣有怨氣,潛意識里很排斥趙挽,對他的話愛搭不搭,必須回答就回答,不必須回答就算了。
趙挽沉吟片刻,道︰「朕只是對你比較上心罷$小說
寧思沅心中對著自己「呵呵」了一句,漫不經心地笑道︰「皇上難道只有今天對我上心嗎?還是說對我做了什麼心虛的事不成?」會反復地詢問一個人如何如何,有一個可能就是心虛。她在前世看過一個心理常識,如果你哪天發了一條吐槽某人的狀態,有一個人第一個回復的,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好像關心詢問的,那八成是這個人心虛了。
「怎麼會?朕難道對你不好嗎?」趙挽笑道。
寧思沅點點頭,目光定在他嘴角的笑容上,看著那笑意在自己的凝視下漸漸放大,顯得愈發牽強。
被她看得越來越不自在,趙挽主動牽起她的手,將她拉進了寢殿里。
寧思沅坐在榻上,看著趙挽朝著自己走過來,腦子開始了飛速旋轉,要不要這樣,不行,她很煩,很厭惡,怎麼辦怎麼辦?
只見寧思沅眉頭緊蹙,雙肩緊縮著,手按在自己的月復部上,可憐兮兮地看著趙挽。
「怎麼了?」趙挽一見她神色異常,連忙問道。
「又開始絞痛了……」寧思沅咬緊了嘴唇。
「這是怎麼回事?朕立即叫太醫過來
「不必了,每日總有那麼幾回月復痛,忍忍便過去了寧思沅深吸了一口氣,看起來痛得很是厲害。
趙挽還是不放心,「今晚正巧簡之當值,叫他過來吧
「……」寧思沅推諉不得,好在是陸簡之,換了別人恐怕會拆自己的台。♀
不過一會,陸簡之便提著藥箱進了清寧宮。請過脈之後,面色如常地看著寧思沅︰「娘娘不必憂心,照著微臣開的方子服藥就好了
「多謝陸太醫寧思沅溫聲應道。
「既如此,微臣告退趙挽若有深意地看了寧思沅一眼,收拾了藥箱,正欲同往外走,便听趙挽叫住了他。
「簡之,咱們一道出去,在前廳喝會茶趙挽的手指落在黃花梨桌上,輕輕摩擦著方桌邊緣。
陸簡之一愣,連忙應道︰「好
趙挽懶懶從榻上站了起來,柔聲囑咐寧思沅︰「既然簡之說你無事,也不要放在心里,放寬了心,謹遵醫囑,很快便好了
寧思沅一一應著,待兩人出了房門,獨自坐在榻上沉思,半晌直起了身子,對著站在一旁的小琢道︰「小琢,你去前廳伺候著
「那邊不缺人手,我還是陪著你吧小琢憂心忡忡。
寧思沅低聲道︰「不必,你過去,他們說什麼,你記下來,我總覺著他們瞞著我的病情不告訴我
小琢面有難色,心想是不是寧思沅多疑了,但還是听了她的話,應下之後走了出去。一到前廳卻發現兩人並不在,只見到君願提著花籃開門進來,一陣寒風刮了進來,將她白色的裙擺高高揚起,仿佛一朵盛開的百合。
「音貴人,方才見沒見到皇上和陸太醫出去?」
「沒有君願淡淡回了一句,轉身進了自己屋子。
小琢抿了抿嘴,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輕哼了一聲,提了水壺挨個屋子走了一通,終于在書房門口停了下來。
書房里兩個人聲音低沉,隱隱可以听出各自說的話。
「簡之,依你看,她的病究竟是因何而起?」
又听得一聲嘆息,緊接著,「是我不曾模清楚那藥的藥理,對女子身體確有些傷害……」
「會怎樣?」趙挽那一聲十分急迫,生生打斷了陸簡之的斟酌推斷。
小琢皺了皺眉頭,小心翼翼地將耳朵貼到了門上,生怕錯過了陸簡之接下來的話。
「前幾日崩漏……」
「姑娘!」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喚。
小琢被嚇得渾身一抖,瞪大了眼楮往後退了一步,手中的水壺不受控制地拎在門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這一聲巨響頓時將書房內的兩人驚動起來,身子一僵,紛紛站了起來。「誰在外面?」趙挽冷聲一喝,邁著大步朝著門口走來。
小琢一顆心砰砰亂跳,似要蹦出嗓子眼一般,只好定了定神,掃了一眼身旁的君願,回道︰「娘娘吩咐奴婢給皇上送水,找了好半天才到了門口,正欲敲門,就听人喚我,嚇我一跳……」
「你又來干什麼?」趙挽一手按在門上,眼神如刀般在兩人臉上來回。
「回皇上,夜里無事,正尋思著到書房那本書來看,見小琢姑娘走在前頭,便叫了她一聲君願小聲回答,一抬頭,眸子盈盈如水般蕩漾著,純淨通透,沒有絲毫的別扭。
趙挽猶豫片刻,沉聲道︰「你們回去
「是兩人紛紛頷首行禮,退了下去。
陸簡之偷眼打量了趙挽一眼,見他目光陰仄得很。
「方才並沒有說什麼,皇上不必擔心陸簡之寬慰他。
「朕方才確實動了殺機,萬一那個宮女回去說了什麼,保不齊她會生疑心,但若殺了她,只怕她更加生疑,何況君願也在,只能放任她走了趙挽悠悠吐了一口氣,兀自坐在椅上。
陸簡之身上速沁了冷汗,看著坐在那里眉頭緊蹙的趙挽,心中有些震顫,勉強地笑了笑,道︰「還是皇上考慮周到
「嗯,接著說吧
「這藥本不會對女子產生太大的傷害,調息過這個月,便無事了。只是皇上這樣做了,可曾為她將來考慮過?」
「寧家早晚會連根拔去,一個無出的妃子不會遭人為難,朕這麼做起碼能夠保她一命趙挽倚在椅子上,長身如玉山之將傾,幽暗的燭火在他微微有些動容的臉上閃爍了幾下,將他的表情映得模糊不清。
「為什麼?皇上是想說,連自己的妻兒都難以保全嗎?」陸簡之有些激動,一向溫文爾雅的面容上憤憤不平的表情漸漸擴大。
趙挽抬手揉了揉額角,許久才放了下來,低聲道︰「你知道朕的母親是怎麼去了的麼?」
陸簡之張了張嘴,輕聲道︰「病逝
「不是的趙挽深吸了一口氣,使力用手支在椅子背上,緩緩地坐直身子,「這個秘密,藏在我心里二十年了。朕每次看到思沅,就會想到父皇和母親在一起的情景,可以說是舉案齊眉、琴瑟和鳴。他對我母親,連帶著對朕,都是最好的。可惜母親出身太高,老祖宗立下的規矩,為防太後干政,凡是繼承大統,處死妃子兒子才可繼位。加之朕年幼不曉事,每每得了父皇嘉獎便四處炫耀,給其他皇子造成了極大的危機感,最後……母親她,選擇自盡以保全我
「皇上……」陸簡之輕聲一喚,看著趙挽手指緊緊攥著碧玉茶盞,一片綠意間,手指泛白仿佛可見其中森森白骨。
所以,永盛向來不是母憑子貴,更不是子憑母貴,兩者始終處于一個制衡的位置。
(參考西漢,漢武帝晚年立劉弗陵為太子——據說是為了避免西漢早年出現的呂後干政的局面——竟將劉弗陵的母親,也就是他晚年最寵愛的妃子鉤弋夫人處死,也被我視作果斷和堅毅。自此,西漢立下規矩,凡是兒子繼承大統,母親必須處死。)
「朕當年不過五歲,親眼見著母親吊死在寢殿里,臉色青紫。父皇就站在我的身後,將緊緊我圈進他的懷里,跟我說,他後悔在朝臣面前表露出想立我為皇儲的意思……我的母妃,是為了成全我而死,她最後這一死,已然是對父皇的逼迫那杯中滾燙的茶水終究因為他手指的顫抖溢了出來,盡數灑在他繃緊的手背上,陸簡之一見,仿佛整顆心都被刺了一般緊縮起來。
趙挽猛地縮回了手,茶杯在桌子上不停地打著轉,他卻不曾留意,目光逼向陸簡之,「寧家在朝中勢力四方牽扯,威脅朝政已不是一兩日的事了
陸簡之終究還是慌亂了,凝著趙挽的臉,久久才發一聲,「娘娘不是有野心的人
「萬一兒子像朕一般呢?」
「這……」陸簡之微微一怔,仔細想趙挽是怎樣一個人,韜光養晦堅持到先皇即將病逝方肯光芒大放,野心蓬勃,未達目的不罷休,有時候手段不光彩……「皇上大可不必擔憂這個,或許娘娘生下的小皇子只想做一個閑散王爺,或者只生下公主?」
「不要忘了,朕的兄弟還剩幾個,何況,本朝亦有公主干政之先例
「……」陸簡之沉默了許久,有些同情地看了趙挽一眼。皇家最是無情,有時候連皇帝自己都是被逼無奈的吧。
「朕給她用了絕子的藥,也許……沒錯吧
砰!
桌上的茶杯終于旋轉到了桌邊,失去平衡墜落下去。
門口一條縴細身影倚在牆角,听聞最後一句話,如玉般白皙的五指張開如鷹爪般死死地按在自己的下巴上,卻無法蓋住自己大張的嘴。
終于她因為承受不起這樣的訊息,身子搖搖欲墜,一下子撲倒在門板之上,身體還保持著一個極度扭曲的姿勢。她卻迅速地站直了身子,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回去。
書房的門被猛地推開,趙挽看著那閃開的背影,大腦仿佛缺氧般一陣眩暈,連著腳跟都有個踉蹌,陸簡之一見他的反應,連忙扶住他。
「是、是誰?」趙挽的氣息有些紊亂。
「貴妃娘娘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周三晚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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