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宛兒滿心歡喜,原本有點擔心第一次會出錯,但想到有先生在旁幫助,也就信心大增︰「宛兒會認真做好的將薄薄的一本冊子遞給狄仁杰︰「先生,這是今天的行醫筆記
站在一旁的吳傳宗對先前她們的對話可是一點也听不懂,不過現在這句話倒是听懂了。心下一愣,行醫筆記?不錯,行醫者必備的便是筆記。只是——多少年了?如果不是今天看到,哪里還記得行醫者要備有筆記。
狄仁杰翻看了一會兒︰「不錯,一字不差。宛兒的文字功夫可是越發的深厚了
「先生?!」上官宛兒貌似對狄仁杰的贊美顯的有些害羞,趕忙轉移話題︰「宛兒不解,這位叫牛二嫂的只是肺部暗傷,導致經常吐血,為何先生開出的藥方中含有五錢死地呢?」
「哦,那是因為——」
……
隨著上官宛兒不斷的發問,狄仁杰不厭其煩的細心回答,吳傳宗越听越心驚,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也拿出紙筆開始認真記錄了起來。
……
「磅!磅!磅磅!」百草堂門口傳來敲門聲︰「開門開門!」
張掌櫃剛起床︰「誰啊,大清早的,本店還沒有到營業時間呢
傳來門外的聲音︰「張掌櫃,速來開門,縣令大人到
「哎呀媽呀,縣令大人!」張掌櫃趕忙開門,雙腿下跪︰「草民不知縣令大人——」
「張掌櫃,不知道有位狄仁杰神醫,可是住在這里啊?」這位年輕的陳平縣令開口阻止了他多余的廢話。
張掌櫃︰「是的,大人要找他?我去叫他來見大人
「不必,他住在哪里,你去先行通知,就說本縣有事特來拜訪狄神醫,我隨後就到
「啊?是是是!草民這就前去,這就前去張掌櫃心中納悶,這個叫狄仁杰的家伙果然不簡單,連縣令大人竟然都不敢造次。來不及多想,匆忙向後堂而去。
陳平對著衙役吩咐︰「你們守住後堂,不許任何人打擾我與狄神醫談話
「是!」
——
陳平似乎顯的有點緊張︰「狄。狄先生,昨晚花市街一位的三十歲大姑娘,遭遇采花大盜,死狀與劉家莊劉氏姑娘竟是如出一轍
三十歲大姑娘,這話乍听起來很是搞笑,都一把年紀了,還叫姑娘?其實在這個時代里,只要是沒出嫁的,都是管女人叫姑娘的。狄仁杰︰「哦?那縣令大人此來是?」
「請狄先生,務辭辛勞,隨同下官一同前往案發現場,看看是否還有下官未曾留意過的線索陳平又道︰「另外,上次劉家莊听聞先生一席話,下官深感才疏學淺。所以,到時候恐怕仍然有問題要向先生請教
「哦,原來如此狄仁杰看向張掌櫃︰「掌櫃的,請大小姐起床,與我同去
「啊?」張掌櫃一愣,馬上反應過來︰「哦,好
——
案發現場。房間內。觀察完現場,狄仁杰邁著小步,宛兒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狄仁杰,陳平縣令安靜地站在一旁。
慢慢走到窗戶前,嗯?窗戶上怎麼有個小洞?看形狀小圓點形。不似被手指捅破的。狄仁杰雙眼微閉,開始了回憶︰「本縣讓你們留守房中,為什麼要離開站在外面來?真真是豈有此理!」「大人,我等站在房中不久,感覺胸口煩悶,腦袋昏沉,才跑到外邊來的「哼!如果案發現場遭人毀壞,本縣饒不了你們!」「大人息怒,我等知錯了
狄仁杰眼開雙眼,難道?下意識地朝地上看了一眼,不由一愣,這似乎是一些零散的恢盡︰「縣令大人,取紙來
「狄先生,這是什麼?好像不像是塵土?」陳平看著紙張中的恢盡,不解道。
上官宛兒︰「先生,這好像是什麼香料,燃燒之後的恢盡?」
「什麼?香料?」陳平更加不解,這女子閨房中怎麼會放有香料呢。
狄仁杰︰「呵呵,宛兒,不錯,沒想到你的敏感度竟是如此之高,你再仔細聞聞,這可不是一般的香料
上官宛兒仔細聞了一下,略顯吃驚︰「昏兮糊兮,蜂行迷兮。先生,這——這是那蘭**花。難道,難道有人將此花粉研制成香?用以禍害世人?」
「我想事情定然是這樣的狄仁杰看向陳平︰「今晨寅卯之間,凶手點燃那蘭**香,從窗戶中放入,受害者聞到之後陷入昏迷,而凶手就從窗戶之中而入,強行施暴,事後再通過這扇窗戶,逃之夭夭
陳平︰「這——先生何以得知?」
狄仁杰︰「縣令大人請看,這個窗戶上的小洞,就是那迷香透過窗戶時所留,而地上的迷香恢盡,便是證據
陳平︰「那先生又怎麼肯定事情是發生在寅卯之間呢?」
狄仁杰︰「宛兒,你說呢?」
上官宛兒︰「從死者死亡時間可以推斷,正是寅卯之間
狄仁杰︰「縣令大人可記得,你我初到案發現場時的情景嗎?」
陳平點了點頭。
狄仁杰︰「我們剛來時衙役曾說他們當時胸口煩悶,腦袋昏沉,這正是迷香因為門窗緊閉,空氣無法流通,才將部分藥力存留于空氣之中。而根據那蘭**香的特點,在不經空氣流通的情況下,四個小時這內藥效果是不會完全流失的。而現在是正是辰時
注︰兩個小時為一個時辰。十五分鐘為一刻鐘。
「哦,原來如此,我說為什麼沒有人听到死者的呼救聲,原來是事先被迷香所迷陳平恍然大悟,很快的,似乎感覺不妥︰「哎?先生,不對啊。如果死者是在昏迷的情況下突遭強暴,那又為什麼會有反抗的跡象?」
「縣令大人是過來人,應該知道,女子的處子之身在首次被破之時,那是非常疼痛的。即便是身處昏迷之中,當凶手突施強暴時,受害人下意識的抓緊雙手,將床兩旁的被褥抓破,這點是符合常理的狄仁杰耐心解釋道︰「換句話來說,如果當時死者是清醒的狀態下被凶手施暴,那她抓的就不該是床的兩旁,而應該是抓向凶手
陳平深深朝著狄仁杰鞠了一躬︰「先生一席話,令下官茅塞頓開。請受我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在下不過一介郎中,豈敢受你一縣之尊的大禮參拜狄仁杰趕忙拉住︰「縣令大人,你現在可以命仵作前來驗尸,而你則再訪劉家莊,看看上次是否還有什麼線索是你我未曾注意到的
「好,好,先生說的是。來人!將尸體抬回縣衙,命仵作驗尸!」陳平又道︰「先生,那你呢?」
「哦,我和宛兒要先回百草堂,今日還要替病人看病呢。我畢竟是郎中,不宜經常與大人一起,否則對大人不利。若縣令大人真有個什麼事解不開,可獨自一人前來百草堂便是,切莫再不可帶著衙役大張旗鼓地驚擾良民
「呵呵,先生教訓的是,下官定當謹記
——
當夜,百草堂後堂。
等狄仁杰向上官宛兒,吳傳宗解釋完行醫筆記之後,縣令大人帶著兩個隨從來訪。
狄仁杰示意吳傳宗退下休息,看向上官宛兒︰「宛兒,給縣令大人泡茶
上官宛兒依言。張縣令坐下︰「有勞宛兒姑娘
狄仁杰看向縣令大人︰「怎麼樣,縣令大人,有什麼發現嗎?」
「先生,今日我率衙役再訪劉家莊,細察之下,在當日案發現場的地上,果然發現了今日先生所說的那蘭**香的恢盡,比對之下,兩者一模一樣。先生請看陳平將一白色紙包物遞于狄仁杰︰「並且在窗戶上一個非常難以察覺的角落發現一個小洞,大小與今晨所看到的一般
「哦?」狄仁杰接過仔細看了一會兒︰「果然是那蘭**香。看來,這兩案可以歸一。乃是同一凶手所為
「先生,上次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先生推斷得出,凶手乃是一等一的武功高手。而這一次,卻讓先生找到了這些恢盡,因此兩案歸一陳平接著說道︰「可也正是如此,有一個問題,下官卻是越發的不明白了?」
狄仁杰微笑︰「縣令大人,有話但講無妨
上官宛兒沒事可做,走到狄仁杰身後替他輕輕的敲起肩膀來。
「婬賊者,貪婬也。上次劉家莊的那位死者長相恐怖,如果說凶手在這種情況下依然對其下手是因為此女年輕的話陳平話風一轉︰「那麼今日這位死者可是有三十歲,這,這似乎也太過匪夷所思了吧?」
狄仁杰品了一口香茗︰「呵呵,縣令大人,你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
「哦?請先生賜教
放下茶杯,狄仁杰問︰「兩案中的死者,可曾嫁人?」
「都不曾嫁人陳平疑問︰「先生,這有什麼問題嗎?」
「都不曾嫁人,也就是說,兩位死者在遇害前,都是處子之身,這就是兩案的共通點狄仁杰提醒道。
張縣令聞言一驚,直接站起︰「凶手不是,而是好處子之身!」
「斷案之道,在于戒驕戒燥,心平氣靜。縣令大人,你太激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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