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
站在家門口的萬偉轉頭看著黑色的轎車緩緩停在樓前,接著晴雨開門跑了過來.白色的霧氣在她說話的時候不停地在四周飛舞.在萬偉面前站定後晴雨凍得開始跺自己的腳.〞這里真的很冷啊.剛從空調車里出來,真受不了∼〞
〞新年快樂.很變態的時間表對吧?〞回答的同時,萬偉模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五點十二分整的字樣.趕一大早的飛機要準時是不錯,但有必要這麼早嗎?萬偉回頭望了一眼,透過朦朧的窗玻璃可以看見家里人忙著最後檢查所有行李和通關手續的忙碌身影,萬偉呼出一口長氣,但是隨即變成一縷白霧.
真的好冷.沒有任何星星奠空籠罩下,一切都好象沉睡在深夜里.黎明前果真是最黑暗的時候.萬偉小心地呼吸著,因為流動在周圍的空氣都徹骨嚴寒.
〞為什麼不進去?這里起碼在零度以下.〞晴雨干脆在原地蹦了起來,穿著一身桔色羽絨衣褲的她看起來像極了一只正在跳舞的胡蘿卜.(搞笑一下)
忍住笑回答的萬偉說道〞那麼你為什麼不進去呢?〞,但是隨即因為想到了什麼事情而斂去了笑意.
〞當然是因為陪你啊!〞作勢要踹過去一腳的晴雨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給萬偉.
〞我不想進去.〞笑了笑,萬偉默默地垂下眼,說給自己听︰〞我有點事要想一想.〞
〞喔?〞慢慢的點了點頭,晴雨抱著自己雙臂安靜地站在了萬偉的身旁.
屋外的溫度使萬偉的眉眼都快僵硬了,萬偉努力地眨眨眼,隨後望向遠處.天還沒亮起來,黑沉沉的,能見度非常之低,猶如自己現在的心情.
因為出國的準備工作實在太繁雜,他也沒有精力和時間再去找她.而且即使她有,李思遠自嘲地笑笑,他也不想再去和蕭星夢多說什麼了.
該說的不是都已經說了.自己把心都完整地擺在了她的面前.再見面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萬偉只是希望蕭星夢可以來送送自己
時間不為人類的心情所左右地奔跑著.
期間絕望的情緒開始一點一點地侵蝕著萬偉的心.
萬偉低頭再次確認時間.已經五點半了.
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六點自己就要拖著行李坐上開往機場的專車.
已經沒有希望了嗎?
隨著這句話無聲地出現在心里,萬偉抬起頭看向茫茫的夜空,壓抑的黑色彌漫在自己的視野.空曠的住宅區里只能听見偶爾的狗吠聲和呼嘯的風.以及偶爾有人咳嗽的聲音.
孤獨到寒冷的空氣.
自己一夜沒睡,準備東西是一方面,睡不著是另一方面,反正正好可以在飛機上補眠.凌晨時最後一次將出發的時間表用短信的方式發給蕭星夢以後,萬偉什麼多余的話都沒有再講.蕭星夢和前幾天一樣半個字也沒有回過來.使萬偉不禁有種自己一直把短信發給了空氣的錯覺.
他甚至連打一下蕭星夢的手機看看他開機了沒有的勇氣都沒有.
他不想知道也許蕭星夢為了逃避他已經扔掉了那個手機,以一種迫不及待的心情.
萬偉閉上眼楮.
〞老實說,你這樣肯定會感冒的.〞女生的聲音突然在身邊響起,語氣輕松︰〞我本來不想打擾你的,但看來還是需要提醒你一下.〞晴雨歪著頭笑道︰〞我們的飛機票不出意外應該是連座,到時候傳染給我可怎生是好?〞
〞晴雨,你覺不覺得,我們的名字配到離譜?〞萬偉遠在門前的空地上走了兩步緩解一下僵硬的腿腳,換了一個話題.
〞早就這麼覺得了.雨對偉.的確配到離譜.〞搖搖頭,晴雨一臉受不了的表情.
〞你知道為什麼嗎?〞李思遠轉頭看著女孩.
〞為什麼?〞晴雨孩也看著萬偉.不大的眼楮里充滿好奇.
〞因為我們父母早就有把我們配成一對的意思.〞萬偉牽起了自己的嘴角.
〞不是吧.從我們生下來開始嗎?〞晴雨張著嘴表情怪異.〞真恐怖.〞
〞說真的,你爸就沒有跟你提過嗎?我們將來有可能會結婚的事.〞轉回頭望向天空,萬偉語調平淡.
〞有.但那是不可能的不是嗎.〞干脆地回答道,晴雨呼著白氣.〞我一直都把它當作笑話來听的.〞
沉默了一會兒,萬偉閉上眼苦澀地開口︰〞...誰又會知道?〞
王夢遙愣了一下︰〞那蕭星夢怎麼辦?。不不準備繼續努力了嗎???〞
繼續沉默了一會兒,萬偉迎著黎明的風張開眼︰〞...誰知道.〞
晴雨無言地看著身旁的萬偉,直到萬偉靜靜問︰〞現在幾點了?〞
〞五點四十五.〞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腕上精致的手表,晴雨很快回答.
〞還有一刻鐘就六點了啊.〞計算著剩余的時間,萬偉自言自語.
〞萬偉,你好象很難受.〞走到萬偉的身邊,晴雨伸出手抓住好友的手臂問道.〞怎麼了?〞
〞我有嗎?〞低下頭回答,萬偉的思緒有點飄離.
自己也許是個很傻的人.
期盼著不可能的事情的人,終歸要在結局來臨時從夢里醒來.
〞你和蕭星夢,最後的結論是什麼?〞仿佛看出了什麼,女孩最終這樣問.
〞...還沒到六點呢.〞所以還沒有結論.
天空的邊緣開始現出點點的白色.濃郁的夜色不知什麼時候已被稀釋得差不多不見了蹤影.只有寒冷依舊不變.
快到六點了.還有幾分鐘.
萬偉別開頭,不讓眼中的酸意被好友發覺.
想著就這樣吧而體會著心慢慢死去的感覺時,萬偉緩緩張大了眼楮.
這一幕,也許會成為萬偉印在記憶里一輩子的畫面吧.
在別墅拐角的小徑上,一個身影在遙遠的晨光里漸漸顯現出來.
不再理會晴雨的大驚小怪,萬偉盯著不遠處那個面色雪白的人,一步一步地走向對方,時間好象凝固在腳步里,他的世界里好象只剩下了那個人影.直到他在那個仿佛站了很久的女孩面前站定.李思遠打量著自己愛慕的人,面前的人唇色蒼白得像涂了一層白蠟,裹在大衣里的細瘦身體僵硬到了不正常的程度.等李思遠站住後,這個人姿態很不自然地微微抬起頭,眼楮里是疲憊到極點的點點血絲.此時這雙眼楮里正慢慢地蓄積起悲傷的淚水.
〞你怎麼知道我住的地方?〞輕聲問著,萬偉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撫摩上這個人的臉.就好象模到一塊大理石一樣冰涼而僵硬的觸覺.手指開始麻痹.似乎傳染了這個人身上的冷.
蕭星夢只是無言地盯著面前的自己,整個身體除了那雙眼楮以外好象都已經被施了變成石頭的魔法,一動不能動.
而那雙眼楮里的濕意卻越來越濃重.
〞你在這里站了多久?一夜嗎?〞用雙手溫暖著蕭星夢的臉頰,萬偉享受著熱量被迅速吸走的感覺.蕭星夢為這暖意而低低地從咽喉里出聲.睫毛輕輕地起來.
然後眼淚悄悄地滑出了眼眶.
在自己的手和對方的臉一樣涼了以後,萬偉收回了手,心情復雜地看著面前無聲地哭泣著的女孩.
萬偉揚起笑容.
「為什要哭呢」
「對不起」蕭星夢哽咽的說道
「沒有關系的,你能來我已經很開心」萬偉說道
「但是我還是不能夠接受,對不起」蕭星夢說完便跑向遠方
看著遠去的背影,萬偉已經知道了結果了,雖然還一直抱有希望,但是這次連僅有的希望也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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