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湘終于如願以償的進了舞國皇宮,按照她的意願,把她安排在了錦瑟的鳳儀閣,也就是說她與采湘一起服侍王後錦瑟。
這次宮女大選大概選了300名宮人,當天所有的入選宮女入住听風閣。舞國剛剛舉行了冊封大典,舞王決定將蘅湘(此後改名為傾城,待她的身份揭穿後再回復本名),調給錦瑟。又調了兩名宮女給霓裳。
此後,封妃大典告一段落。王後生辰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接下來幾天都在忙著錦瑟王後生辰的事情,傾城根本沒有與錦瑟獨處的機會。每天自己都已經忙得不可開膠了,所以認親之事暫時也就顧不上了。
傾城自從進宮後,被調到錦瑟身邊就離開了听風閣,住在錦瑟的鳳儀閣。與采湘住一起,這天趁采湘出去,耆櫻遠遠的就走了進來。
傾城回身一眼看見耆櫻走了進來,走上前去行禮︰「殿下!」耆櫻一抬手讓她免禮︰「還習慣嗎?」傾城不溫不火︰「時間久了自然會習慣,只有人去主動適應環境,而環境是永遠都不可能改變的。」傾城為耆櫻倒了杯茶,放在耆櫻面前示意他喝。
耆櫻冷笑著︰「怎麼,現在連話都懶得跟我說了嗎?」傾城知道耆櫻次來所謂何事︰「殿下對傾城的大恩,我不敢忘。傾城也知道太子此來的目的,我感激不盡。傾城說過的話依然算數,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殿下一句話,我一定不會推辭。」
听到這話,耆櫻僵硬的表情,顯出了柔和的光彩,眼神溫柔的看著傾城。傾城接著說,完全沒看到︰「只是現在,殿下也知道。王後娘娘生辰就快要到了,這個時候,太子還是少來為妙。這里人多眼雜讓人看見了怕是不太好!」
耆櫻此時覺得傾城跟進宮之前的那個蘅湘完全不一樣了︰「看來無論什麼樣的人,只要一進這皇宮,都會變成知進退的心機女!」耆櫻說完這話兩人沉默了許久。耆櫻說的是無心之語,但話一出口如潑出去的水再無收回之理,後悔不迭。
傾城也知道耆櫻言中所指,自己雖然長在深宮,可是,父皇對母妃很是寵愛。自己也沒受過什麼委屈,自己貴為公主,母親又備受寵愛,有誰敢給氣受。自己卻不覺得宮里有什麼不好,但當自己踏上這條尋親路之後,一切都要自己承擔。
進了宮之後更加了解到,同樣是在宮中生存,做主子與奴才是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做奴才需要八面玲瓏,沒有人會遷就你,沒有人寵著你,因為人人都是你的主子,你自己要想生存,就得處處小心謹慎。就是她方才說的那句話,人要去主動適應環境,否則難以生存。
兩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思,耆櫻一抬頭看到遠處依稀有采湘的身影正向這邊來︰「宮里的形勢變幻莫測,你剛進宮,這里面的深淺你還不清楚!日後如果有事母後不能護你周全,盡管來找我。畢竟你是我帶進來的,若再尋親不成反將性命送掉了那就太冤枉了!」說完起身就走了。
耆櫻沒過多久采湘便回來了,看著耆櫻的背影,又看看傾城,心下疑惑︰奇怪,太子應該不認識傾城吧︰「傾城!」傾城迎上去︰「姐姐回來了!做什麼去了這麼久?」采湘並不接話︰「剛才出去得可是太子?」傾城點頭。采湘看著傾城覺得奇怪︰「你和太子認識?"采湘緊緊的盯著傾城,想想炸炸她。傾城泰然自若的笑笑︰「采湘姐姐,說什麼呢?殿下就是要了口茶來喝順便歇歇腳罷了!」看見傾城表情自然,桌上還有喝剩下的茶,想必是沒有撒謊,便放下心來。
來到舞國皇宮已經有段日子了,算算日子自己從父皇身邊離開至今,已經快四五個月了。在這之前是因為不甘心就這麼回去,而如今已經順利的了舞國的皇宮里,還來到自己生母身邊,這一切對傾城來說實在太順利了,也不知等待她的會是什麼。現在她安定了下來,心里想的最多的是就是父王和自己的養母。
這日傾城一人閑來無事,拿起流星親手交給她的,錦瑟留給她的鳳頭釵。看著發呆,一只振翅高飛的金鳳,口中餃著一只夜明珠,做工十分精細,看起來很高貴的樣子。看著它想像錦瑟曾經戴著它是何等的高貴,不禁痴了。
這時姚婕妤在遠處趾高氣揚的走了進來,走近一看這鳳頭釵,很是喜歡,面露驚喜之色︰「這釵好漂亮!」說完便從傾城手中將鳳頭釵奪去,然後拿在手里愛不釋手的看著。全然沒看到傾城的臉色已變,傾城騰的站起身來,給姚婕妤行了禮,謙卑的︰「娘娘!」姚婕妤興高采烈的樣子,完全忘記了傾城的存在,看見傾城的表情,猜到這個釵是她的︰「這釵是你的?」見姚婕妤問自己,傾城低下頭︰「是!」
姚婕妤面露驚訝之色,將傾城上下打量了一下︰「想不到你一個奴才,居然還有這樣的東西!」傾城謙卑的小聲回答︰「是奴婢的娘留下的遺物!」姚婕妤滿臉不在乎的神色,她是什麼樣的人,死人身上都能榨出油來的,這不過就是一件死人的東西,難道還要不得︰「丫頭!只要你把這東西送給本宮,你要什麼我都給得起,只要你說得出!」傾城依然強調著︰「娘娘!如果是別的東西,奴婢這里還有很多首飾。只要娘娘喜歡,是傾城的榮幸。只是這件恕奴婢不能從命!」
說完,傾城打開自己的首飾盒,推到姚婕妤的面前。姚婕妤看了一眼,扯了下嘴角︰「本宮只要這件!」說完就將面前的首飾盒掃到地上,傾城也不顧身份,上前便要攔住想離開的姚婕妤,跪了下去︰「請娘娘高抬貴手!若娘娘肯成全奴婢,但凡娘娘有所命,傾城願效犬馬之勞!」
她姚婕妤手下何時缺少過能人為她效命,哪里需要這個剛進來的黃毛丫頭來幫她,湊近傾城的臉︰「小丫頭!想當我的人,你還不夠資格!」說完就往外走,傾城立刻站起身來追趕︰「娘娘!高抬貴手啊!」此時采湘攙扶著錦瑟來到了殿外,錦瑟遠遠地看到了,讓采湘離開了,自己走了進來。看見兩人,大喝一聲︰「站住!你們這樣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錦瑟走了進來,姚婕妤和傾城都向錦瑟行了禮,錦瑟笑著制止了︰「妹妹不必多禮!不知妹妹來我這里有什麼指教?」姚婕妤見錦瑟回來,便不敢放肆,見錦瑟問,姚婕妤倒鎮定了。錦瑟向傾城使了個眼色,讓她退下了。
姚婕妤步履裊娜的向錦瑟走來︰「妹妹是來看望姐姐的。听說姐姐生辰要到了,又懷了龍種。妹妹特來道喜!」說完又很有風韻的向錦瑟行了禮,錦瑟心里冷笑︰黃鼠狼給雞拜年!臉上卻堆滿笑容︰「是嗎?那真是感謝妹妹你一片真心。可是,我怎麼嗅出了一些不尋常的味道呢?」姚婕妤不自然的笑了笑︰「姐姐貴為王後,就連手下的人也跟著穿金戴銀的。連個下人的首飾都如此奢華大氣!」
听到這話錦瑟便知道了她是看中了下人手里的東西了,冷笑了一聲︰「妹妹是個見過世面的人,怎麼連奴才的東西也要!讓人見了豈不笑話?奴才的東西再好能有什麼稀罕,妹妹怎麼突然間眼力也低了?」幾番話說的姚婕妤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又不好發作︰「你、、、、、、」看到姚婕妤的表情,錦瑟心中一笑,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姚婕妤這樣的人不能得罪太深,見好就收。
頓時,錦瑟臉上浮起了笑容去安慰姚婕妤︰「妹妹不要生氣!姐姐這麼說也是為了你好,被人撞見了要說你不尊重了。若果真妹妹喜歡她的東西也是她的造化,我便命人給你打造一支一樣的不就完了嗎?保證妹妹的釵比那奴才更勝一籌。不知你意下如何?」听到錦瑟的話,姚婕妤臉上露出了喜悅之色︰「既然姐姐如此說,妹妹再不作罷,就真不會做人了!如此就多謝姐姐!告辭了!」
目送著姚婕妤的背影離去,錦瑟不住的冷笑。傾城躲在一邊看著錦瑟與姚婕妤在哪里周旋,感嘆宮中人心險惡之余,又覺得王後手段真是高明。
錦瑟轉身看到她,看著傾城︰「跪下!」傾城不解的看著錦瑟,剛剛她還為自己解圍現在這樣究竟是什麼這麼做呢?但還是跪了下去。錦瑟的聲音擲地有聲,鏗鏘有力。聲音中略帶幾分疲憊︰「你可知錯?」傾城認為自己沒錯,不明所以︰「奴婢不知錯在哪里,請娘娘教誨!」錦瑟徐徐道來,就像在給孩子講故事︰「宮中是個爾虞我詐的地方,如姚婕妤這般多得是。這次你幸運踫上本宮幫你解圍,若任由事態發展下去,殺你就如同碾死一只螻蟻,你懂嗎?」
錦瑟嘆嘆氣語氣一轉︰「今後見到她,躲著她就好了。你雖然是新進的宮女,分到我這兒,就是本宮的人。我如果連自己的人都保護不了,在後宮這麼多年也就白混了!至于你那釵,你放心。本宮會派采湘親自去內廷司打造一個,保證完璧歸趙!」得到錦瑟的保證,傾城心中的大石落了地,磕了個頭︰「多謝娘娘維護!」錦瑟擺擺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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