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娘王後 他鄉客

作者 ︰ 帝貴妃

耆櫻帶上傾玳與韶月,到了鳳儀閣。錦瑟剛吃了藥睡下了,采湘和傾城看見耆櫻來了,要去通報,被耆櫻一個噤聲制止了。

只低聲的詢問了錦瑟的病情,采湘便將太醫說的話挑些簡要的說了,听罷耆櫻點頭︰「這樣我便放心了!母後身體底子原是極好的,現在不過就是勞累過了的!」「殿下怎麼帶著傾玳和韶月來了?您身子可大安了?」

耆櫻見問連忙答謝︰「沒什麼大礙!只是心里記掛著母後,來看看!」采湘笑笑︰「殿下真是孝順!殿下里面坐,我去給您泡茶!」

說完走開了。耆櫻抬頭,與傾城的眼光相遇,隨即立刻躲開。耆櫻去錦瑟身邊逗弄悅笉,擔心弄醒她和錦瑟,所以也只是愛憐的看著妹妹。傾玳看見剛才的那一幕,心里正不自在,假裝回頭與傾城說話。

傾城見傾玳走向自己︰「姐姐近日可好?」傾玳不想傾城會主動先跟自己說話,愣愣︰「也沒什麼。」傾玳看著傾城饒有興趣的問。

傾城見她問自己不知道她問什麼,呆呆的︰「姐姐問什麼?」「妹妹在王後身邊做事,一定長了不少見識吧?」傾城听見這話,就想起錦瑟小產是因他而起,不覺苦笑︰「姐姐快別這樣說,不過謹慎些不要出錯才好。姐姐難道忘了我闖的禍了?」

听到此言,傾玳方想起什麼似的,在傾城周圍轉了一圈,然後笑的十分的燦爛︰「你的傷看來都好了,應該沒留下什麼病根吧?」

提到此言,傾城滿臉感恩的表情,激動的握著傾玳的手︰「那要感謝姐姐給我送來的金丹啊!才不到十天的功夫就痊愈了!要多謝姐姐呢!」

看著傾城激動的表情,傾玳愣了許久。雖然她們名義上是姐妹,可是沒有太深的姐妹情分,上次送藥給她不過就是奉命而去。如果沒有太子的吩咐,她根本不會說那些話!

但,看看現在傾城的表情,她還真相信傾城把她當親姐姐了。傾城繼續動情的希望傾玳把她當親姐妹,在陌生的宮里有個依靠︰「姐姐!我在這宮里沒有親人,只有姐姐,望姐姐不要嫌棄我啊!」

原來她是一個人太寂寞了,沒有親人,傾玳笑笑抬起自己的手,輕輕拍了下傾城的手背。這時采湘端了茶過來,放在案上︰「殿下,茶來了!」「放那兒吧!」順勢看過去看到傾城正與傾玳說話,低頭不語。

采湘走過去︰「你們姐妹說什麼呢?」「沒什麼采湘姐!」傾玳急忙解釋,采湘滿不在乎擺擺手︰「就算有什麼也與我無關!」采湘笑笑︰「你們姐妹難得見面,還是多說些悄悄話要緊!這里有你們和太子殿下,我就放心了,躲清淨去了!傾城,殿下走了叫我!」說完便走了。

采湘剛走不久,躺在錦瑟旁邊的悅笉便醒了,三人一起看向悅笉,耆櫻一把將悅笉哄著她,她只一直哭。听到了哭聲的錦瑟也被驚醒,伸手要去抱悅笉,但旁邊的床空空如也,一翻身坐了起來。

听到錦瑟起身,耆櫻連忙走到窗前,將悅笉抱過來。錦瑟看到悅笉還在,長出了一口氣,再抬眼一看是耆櫻,臉上那焦急的神色立刻變得柔和起來。

這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在她身邊,此時的自己無比的幸福,她將悅笉交給傾城,讓傾城把悅笉交給娘︰「櫻兒,你怎麼來了?身體可好些了?」

耆櫻將錦瑟扶正坐好︰「好多了,就是勞累了!母後也要快些好起來!母後,孩兒想靈堂那邊就讓奴才去守。我們能做的全都做了,姨母在天之靈一定會體諒我們!」

錦瑟點點頭︰「而且!悅笉還小、、、、、、這些天,本宮幾乎都要把她給忘干淨了,我真是個不稱職的母親!」耆櫻勸解著︰「母後不要自責!將來悅笉知道了,也不會怪您。」

耆櫻想了想還是決定問問錦瑟,不能私自替錦瑟決定︰「母後,有件事情兒臣想要與你商議。」錦瑟見耆櫻面有難色,頗為困惑︰「何事?」

「母後現在病中,我想向父皇請旨給母後再調派幾個人過來服侍,母後意下如何?」見耆櫻如此關心自己,錦瑟心中充滿了安慰︰「不必。母後雖現在病中,總會好的。若因我生病,就多增人手來服侍,各宮看著不免上行下效。本宮為六宮之主,當然要做好表率了!」

耆櫻早就知道錦瑟會婉拒,繼續不疾不徐的︰「如果母後不肯,那孩兒就每天讓傾玳和韶月來服侍母後!」錦瑟看著兒子近乎耍賴的樣子,心里無奈稻了口氣︰「如果他們過來服侍母後,那你的衣食起居誰來服侍?」「母後的身體最重要,如果連自己的母親都不能關心,那貳臣還有什麼資格當儲君?總之,母後沒有第三種選擇!」

見耆櫻如此嚴肅的將‘政治’問題,擺在自己面前,錦瑟有些動搖。見耆櫻一人不敵,傾玳適時的走過來︰「娘娘!您就依了太子吧!成全了他這份孝心啊!您也不想,等到將來史書上寫殿下是個不孝之君吧!」

錦瑟苦笑著搖搖頭,一副敗給他的樣子︰「好吧!明天就讓傾玳和韶月過來好了!真拿你沒辦法!」听到錦瑟答應,三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終于,在耆櫻軟磨硬泡以及傾玳說情的情況下,錦瑟妥協了。

看著錦瑟與耆櫻母子情深的樣子,三人都看呆了。傾玳看著太子突然好生羨慕,自己進宮已經一年多了,可是自己進宮這麼久,還沒有見到父母一面。一年了,不知道爹爹和娘親都過得怎麼樣了。

想著想著不禁痴了。傾城看著他們卻有些心痛,想到自己遠在劍國的父母,傾城傷心的幾乎要落下淚來。她只身一人拋棄了牽掛自己的雙親,來舞國尋找生母,忍受著思鄉之苦和生母在前不能相認的痛苦。

但,現在看著錦瑟與耆櫻相擁的溫暖畫面,她多麼想大聲的告訴她,你不只他一個兒子,你還有我。那個是我生母的人,她究竟知不知道我就在她身邊。

想著想著,傾城眼楮已經紅了,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相比之下,韶月想的卻與他們不同,韶月痴痴的︰原來,後宮之中也有這樣純粹的母子親情,真讓人羨慕。不知道自己何時能夠出宮去,一直守在父母身邊盡孝呢,這輩子還有機會嗎?

倚月閣。洛 站在姚婕妤身後,撫模著她的秀發︰「娘娘,已經這麼晚了。王不會來了,你早些睡吧!"

姚婕妤搖搖頭,輕拿起眉筆,淡掃蛾眉,印了印殷紅的唇,將一把紅的流血的瑪瑙梳子,遞給洛 緩緩的︰「王一定會來!如今王後正在病中,完全沉浸在失去親人的悲痛。又要照顧小公主,哪里還有精力去理舞王呢?王每天去探望幾次,但並不過夜。他一天會來,就會天天來!」

「那娘娘有什麼打算嗎?」洛 了解她,她能這麼說,就一定已經有了完美的計劃︰「本宮要強了一輩子,到頭來還是輸了。我泯滅了自己的良知,想盡辦法要走進來,卻落得了這個結果。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夢,有的人走了進去,夢想成真;有的人削減了腦袋想進去,卻只能徘徊在那道門外,始終也進不去,帶著不舍與依戀,但過得幸福;有的人進了那道門,想盡辦法卻怎麼都得不到好下場。本宮做夢也沒想到,他有一天會到我這兒來,本宮一定要抓住這最後的機會,擺月兌自己悲慘的命運。」

洛 听著姚婕妤的話,似乎從中悟出了什麼,頗為吃驚︰「娘娘是想、、、、、、」洛 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娘娘,你向來是不屑、、、、、、」姚婕妤突然站起身來︰「就在一個人要溺水的時候,忽然抓住一個可以救命的東西,即使是稻草,也死都不會放手!」

姚婕妤越說越激動,連她的瞳孔都放射出興奮的光彩,讓洛 覺得陌生︰「太子已經開始理政,相信過不了多久耆櫻就會登上大位。可是,洛 你知道嗎?沒有子嗣的先皇妃子都不會有好下場,我現在已經不奢求去跟誰爭什麼。只希望能活著!」

說著說著姚婕妤的眼光黯淡了下來,看著姚婕妤那寂寞悲涼的樣子︰「如果可以重來,娘娘還會進宮嗎?」

姚婕妤並沒有直接回答洛 的話,更像是自言自語︰「洛 ,讓你跟了本宮這麼個不得寵的主子,是我害了你!」姚婕妤搖搖頭笑著︰「娘娘不要這樣說,若當初不是因為娘娘,洛 無法送娘最後一程。洛 到死都是娘娘的人!」

姚婕妤看著洛 ,眼中淚水再也抑制不住決堤而下,與洛 兩人相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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