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倚月閣。翌日舉行冊封大典。前天晚上,姚婕妤為了這一天準備了許多年。她的陰謀算計、倔強好勝,全部是為了這一天。她即將實施的計劃,也是為了將來自己權威可以盛極一時。現在只是邁出了一小步。
姚珍蔓很早便睡下,三更天起,便早早起來梳妝。穿著早已送到的禮服、戴著漂亮的頭飾,姚珍蔓突然信心滿滿。
這是自己想了多久的事情啊!久到連自己都忘記了進宮的目的。今天,終于變為現實。不過就是個貴容,本宮居然等了快一百年!不過這不算什麼,這只是開始,以後我要把所有屬于我的,都討回來!
梳妝已畢,姚珍蔓坐在床上,靜靜的等著。此時,四周一片寂靜。床榻之上的佳人,冷若冰霜,全無平時嬌弱之氣息。
東方微微露出了魚肚白,歌灃帶領著中女官來到倚月閣,歌灃站在門外︰「娘娘!吉時已到,奴才來接娘娘先到妄憂殿!」說罷,示意隨行女官進去。
見女官進來,站在一旁的洛 低︰「娘娘!請!」說完,將姚婕妤的手交給走過來的女官。兩個女官向洛 點頭示意,便一邊個,攙扶著姚婕妤向妄憂殿的方向走去。
舞王早已等在妄憂殿,見姚婕妤盛裝出現,在場的王後錦瑟、太子耆櫻、太子側妃傾玳、儀容寺卿詩堯,本還想請其他的皇室宗親前來,想到只是冊封貴容,沒必要弄得天下皆知,只家中之人知道便可以。
今天的姚婕妤傾國傾城,無人可比。就連在一旁對自己一向容貌自負的錦瑟,都感嘆老天爺的不公。舞王微笑著牽著姚婕妤的手,走向麓邕宮行冊封大典。
冊封畢,舞王將一柄翡翠如意交到姚婕妤手中︰「珍蔓!這是你身份的,貴容娘娘!」舞王將翡翠如意放到姚貴容手中。
翡翠如意落到姚珍蔓手中時,她感覺到了沉甸甸的負重,落在了她的心上。這就我日思夜想要得到的東西,終于是我的了!姚珍蔓看著那柄通體都透著綠意的如意,眉眼具笑,眼神里全是光彩,連忙跪下︰「臣妾謝舞王隆恩!萬歲萬萬歲!」說罷站起身接過如意。
夜晚,倚月閣。姚珍蔓依舊坐在床上不動聲色、面無表情的,不卸妝也不就寢。回憶著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仿佛電影花絮一般,不停的出現在自己的記憶里。
這些畫面,從自己入宮伊始,幻想過許多次。今日終于美夢成真了。她一遍一遍的回憶,一遍一遍的偷偷掐自己的臉,痛了很多次,才知道這一切是真的。
夜已深,姚珍蔓猶自坐在梳妝鏡前,發愣。洛 走過來︰「娘娘!夜深了,早些休息吧!算算日子,爍昕將軍,也快到了。娘娘要專心籌謀大事才是!」洛 低聲提醒著,猶如一劑強心劑,將近乎痴呆的姚珍蔓拉回現實。
頓時姚珍蔓像換了個人似的,眼神立刻變得凌厲起來,眼楮變的炯炯有神。看向洛 的眼楮,變得溫柔,慢慢的點點頭,淡淡的︰「本宮知道!不早了,你也回去睡吧!」
姚珍蔓此時再沒有發呆的時間,她特意把洛 支開,是要為今後的‘大事’,做番計較。
錦瑟姐妹冊封都要去祭拜太廟,唯獨自己冊封,連太廟。就算自己的頭餃與錦瑟姐妹相差太多,可是也要大宴群臣。這算什麼,只是請了幾個知情人,給了柄如意,就算冊封完畢了。就連倚月閣的殿門都不進,迫不及待的走了。難道我就這麼差,多看一眼,都嫌多余嗎?
我真是天真的可以,還以為舞王良心發現才會冊封,不過就是為了安慰我罷了。現在看來是勢在必行。十日期限已到,我得為表哥的到來做準備。
想罷打定主意姚珍蔓,慢慢合上眼楮。
翌日。姚珍蔓梳妝打扮整齊,向御花園走去。經過御花園的荷花池旁,姚珍蔓坐在旁邊的石凳上賞荷花。面帶些許笑意,眼神盯著池塘上,那朵盛開最旺盛的荷花。這荷花開得旺盛,凋謝的也快。正如後宮中的女人一樣,大好的年華全葬送在這里,直到人老珠黃的時候,卻發現曾經的燦爛不過都是別人的。
想著,苦笑著搖頭。我怎麼竟也學著那吃人一樣,自憐自傷起來,起身向前走去。
御花園很大,途徑許多寢宮、先是舞王的御書房,後面是桂陽宮。遠遠的看見,置身于御花園的姚珍蔓,仿佛覺得有些掃興,剛要穿過桂陽宮向荷花池走去。只見從姚珍蔓背後跳出一個身手矯健的黑衣人。
這個黑衣人見姚珍蔓在前面,立刻輕輕的走了過去,用冰冷的匕首直抵姚珍蔓的後腰,隨即用胳膊隱藏匕首,湊了過去︰「你若出聲,我可不敢保證你的命是不是還在。只要你听我的,我一定讓你活著離開。」
姚珍蔓頓時臉色慘白︰「這位壯士,有話好說,好說、、、、、、你想要什麼,本宮都給你!」說完慌忙將手上的墨玉戒指塞在那個人手中,那個人不屑的將那東西扔在地上︰「我要這些腌之物做什麼?帶我去見皇帝!」
姚珍蔓震驚不小,瞳孔都在放大,想轉身去,只覺得腰間的涼意加劇,便不敢再動︰「不要動,听我的。否則,我不敢保證你的楊柳細腰會不會多個洞!帶我去找皇帝!」他要找皇帝!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傷害皇上,她的眼光向旁邊一掃,後面不就是桂陽宮嗎?不如帶他去那里,到時候再想辦法。
想到這姚珍蔓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那樣的話,我們得往後面的桂陽宮走啊!」
身後的人滿面的寒意,拿著匕首的手再次向前用了一點兒力︰「不要跟我耍花樣,這個時辰,皇帝應該在御書房的!你帶我去哪兒做什麼?」
姚珍蔓露出慘白的笑容︰「這位壯士,你不知道。剛剛我看到,舞王已經進了桂陽宮。不在御書房的,如果你這個時候去,不是撲空了嗎?」
拿著匕首的黑衣人,想了想︰「帶我去!」
姚珍蔓連忙點頭︰「好好好!我這就帶你去,你只要把那個東西離我的腰遠點兒就行了!」結巴的說著,腳步向桂陽宮移去。
姚珍蔓不敢回頭去看,只覺得那匕首冰涼的抵在腰間,不敢動絲毫,就怕一動,就捅了自己一刀︰「別跟我耍花樣兒!快點兒!」
桂陽宮。耆櫻剛下朝回到桂陽宮換衣服,傾玳去了鳳儀閣向錦瑟請安。除了無垠和韶月桂陽宮里沒有人。
當兩個人走進桂陽宮時,耆櫻也走了進來。抬頭看見,大驚失色。
姚珍蔓向耆櫻使眼色,耆櫻心下明了,原來有刺客進宮行刺,抓到了姚貴容。
那刺客抬眼望去,見耆櫻穿著明黃服飾,從外面走進來,便揣測著這個人應該是舞王︰「你就是舞王!」聲音有些,眼楮瞪著,布滿血絲。
說完,推開姚珍蔓就向耆櫻沖了過去,將匕首指向前面︰「狗皇帝,納命來!」一個箭步沖上去。
耆櫻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刺客,只見對面的人身子一晃,自己一走神,此刻已經近在眼前。
姚珍蔓沖了過去,擋在耆櫻身前。耆櫻低頭見狀,立刻反手過來將刺客的刀打落在地,順便在他的手臂割了一下。
刺客吃痛,臉上一陣,用手捂著鮮血直流的手臂倒在地上。
耆櫻搖晃著姚貴容︰「娘娘!娘娘!你振作起來!」
此時,已經驚動了禁衛軍統領毆瞳鋒,巡邏至此,听聞有打斗聲便過來看看︰「太子殿下!有刺客闖進來嗎?」
毆瞳鋒低頭說完,便抬頭看向耆櫻,听候吩咐。卻看到姚貴容躺在太子懷中,臉上有些迷茫︰「殿下、、、、、、」
看見毆瞳鋒,耆櫻眼中恢復了自信︰「還愣著干什麼!拿下!
毆瞳鋒躬身施禮︰「末將遵命!」
看著地上的刺客,耆櫻篤定的,看著被架起的刺客︰「押入天牢,待我稟明父皇!本太子親自審理!」
「是!殿下!帶走!」毆瞳鋒帶著人準備退下,那刺客猶自不安分︰「你騙我!你騙我!他不是舞王,不是、、、、、、」
「韶月,你快去穿太醫來!讓太醫到倚月閣去等!無垠,去叫慕舞把娘娘背回去!」
無垠與韶月听罷便分頭行動去了。
耆櫻便將姚珍蔓放在椅子上,坐下來,用袖子為她擦冷汗︰「娘娘!娘娘你挺住!還好嗎?」
耆櫻內心愧疚,不知道這個弱女子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如何可以想都不想就沖到自己面前。
听到耆櫻的話,姚珍蔓勉強的睜開一只眼楮︰「本宮還好!殿下放心、、、、、、讓你犯險,是我的錯。但本宮不能讓他傷害舞王、、、、、、」
耆櫻看著姚珍蔓臉色蒼白,痛苦的樣子︰「娘娘無須解釋,我曉得!」
慕舞慌忙的跟著無垠身後,看到慕舞,耆櫻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快!將娘娘背回倚月閣!」
「是!」不由分說,慕舞便背起姚珍蔓,出門。
耆櫻一直護著︰「你當心一點兒,別顛倒娘娘的傷口!」
回身對無垠︰「你去鳳儀閣,看看娘娘回來了沒有。我先去御書房,請父皇!」
「是!」說罷二人分工,一個向御書房走去,一個向鳳儀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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