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放開我!」姒子的眼楮方才被煙塵燻得厲害,加上陣陣疾風撲面而來,現在完全睜不開,但她體內的魔氣與感覺都在告訴她,抓她的人是夜梟。
夜梟用法訣將姒子定住,乘著一柄墨綠色的寶劍御劍而行,很快便到了一個朱紅色的城門口,然後祭出一張黑色的符咒,直接穿門而過,進入了一個宛如地獄般黑暗的地方。
姒子剛剛有些清明的眼楮無法適應這樣的黑暗,伸手一抹黑,她記得二師兄與她說過,夜梟喜歡用活人煉制丹藥,他如此對她窮追不舍,肯定也是想用她的特殊體質煉丹,想到這里,她心頭陡然生出一股恐懼感。
「我說過,你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最終你還是落在了我的手里夜梟將姒子推倒在一個黑色的圓盤石上坐下,手中撥弄著如同夜明珠一般發出幽藍光芒的東西,看著姒子的目光中交織著興奮與貪婪,這樣的眼神讓姒子感覺到自己已經置身于極度的危險之中。
「你想干什麼?」姒子一跳而起,看著夜梟的神情也越發慌張。
「干什麼?小丫頭你是玉髓冰骨之體,你說我想干什麼?」夜梟勾起嘴角,那笑容映在幽冷的光下,顯得更加的陰狠與詭異。
姒子咽了咽口水,想著要不要再次出其不意地踢上一腳,但很快又打消了這樣的念頭,夜梟顯然已經對她的招數早有防備,她若真的在他致命處踢上一腳,很難得逞不說,還會激怒夜梟,說不定死得更快。
「想必你已經知道,玉髓冰骨之體與火靈根無法共存,除非有冰火爐或者冰火丹,又或者,你能找到不滅之體雙修,否則,你一輩子都只能當一個廢物夜梟仰頭一笑,扼著姒子的手腕不再讓她往後退。
姒子即使再害怕,此刻也要迎向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瞪著他道︰「這些我的確早就知道了,還多虧你留了本書給我
夜梟無限珍惜地模了模姒子的頭,仿佛在模一個絕世珍寶一般,笑道︰「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夠多,我留給你的那本書,是道家所載,你可知道,玉髓冰骨不只能與不滅之體雙修,還能與鬼魅之體雙修,在我們魔界,玉髓冰骨有一種作用,叫做魔爐鼎,就是與鬼魅之體的尊主雙修成魔,然後讓尊主吸干你體內魔氣,雖然你如今還小,卻不妨礙成為尊主的魔爐鼎
姒子臉色一陣白過一陣,爺爺說過,雙修就是情投意合的修行之人在一起困覺,不過與魔雙修她並未听過,但同為雙修,大抵所行之事相差無幾,想讓她與魔困覺,她才不干!
「你們連一個十三歲的女娃都不放過,果然是邪魔歪道!」姒子氣極懼極,不由大罵出聲。
「哪里無恥了?你們穹廬山不也有雙修之術麼?難不成與不滅之體雙修是正道,與于鬼魅之體雙修便是邪道了?你一個小姑娘,哪里分得清正邪夜梟冷笑一聲,看著她的目光變得有幾許同情。
他說的這話,姒子可不服,自古以來修仙道才是正道,而魔道向來為仙、人兩道所不齒,于是怒視著夜梟,道︰「魔道就是邪道!」
夜梟兩指捏住姒子的下巴,發現她果然生的稚麗無匹,長開之後定然是個大美人,這樣的容貌,也算配得上做尊主的魔爐鼎。
「魔道是邪道?小姑娘,小小年紀莫要太過武斷,如今不過是我道式微,讓仙庭一脈佔去了先機,污蔑我道,若你所說的仙道乃是正道,那丹宗的無涯與我聯合各取所需又算什麼?你們所謂的正道,不一樣是不擇手段地爭取實力與長生不老?」
「什麼?」姒子心下再次一驚,「那臭老頭與你聯合?」
「不然呢?」夜梟將姒子眼中的不可置信看在眼里,一時覺得痛快無比,摧毀什麼,都不如摧毀一個人的信任與信仰來得暢快淋灕,「你以為,無涯為何因你身上有魔氣而將你圍困?你以為,宗玄手上的冰火丹藥方為何會有古怪?你以為,方才那個卷走你手中丹訣的人是誰?你以為,我是如何輕而易舉地抓到你的?」
姒子拼命咬著嘴唇,不想去細想夜梟的話,卻又忍不住在腦中分析著。
夜梟哈哈一笑,墨黑的長發在幽藍的光線中飛揚起來,「無涯不過是怕你偷看過丹訣,才想借由你身上有魔氣一事將你滅口,而宗玄手上的冰火丹方子,也是無涯蓄意寫錯,那個卷走你丹訣的人,你看清楚了嗎?那人正是無涯的愛徒爾鸞,若是沒有她轉移你和你那幾位師兄的注意力,我又豈能這麼快得手!」
「不可能!」姒子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試著找出他話里的漏洞,她不喜歡無涯是事實,但她不願意相信作為三大正道之一的丹宗,竟然是個與魔為伍的邪門歪道,「若是練出的冰火丹有問題,那臭老頭怎麼向掌門爺爺交代?你肯定是在騙我!」
「我騙你?」夜梟不怒反笑,「你又不是丹宗弟子,我騙你作甚麼?所有人,都是游離在正邪之間,所以世間根本不存在所謂的正邪之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道理,仙界、人界與魔界都懂,只有你這個被所謂的正道蒙蔽的小女圭女圭不懂
姒子被夜梟說得無以反駁,甚至還出現了幾許茫然,如果她被抓真的是無涯與夜梟一手聯合,那丹宗的確是為了搶回丹訣而不擇手段,實在與魔無異!
所謂的正道與魔道,難道真的只是一場輸贏雙方劃定正邪的游戲麼?
「別被那老魔頭迷惑了!」就在姒子困惑不已之際,忽然一聲高朗的喝聲傳來。
六師兄!
姒子驚喜地朝聲源處望去,但入眼還是一片黑暗,而此時,夜梟也因為這一聲音而警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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