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要降服它?」白墨雖是問話的口氣,但臉上一點質疑也無。
姒子試著接近那提醒變得巨大的魘獸,或許因為白墨在此的關系,那只魘獸並沒有表現出暴怒的情緒,而是一直帶著畏懼看著姒子一步步地靠近它。
白墨明知他的威壓會壓制住魘獸的獸性,卻還是不願意離開,他也想看看沒有他在此震懾姒子能否降服魘獸,不過他怕他一離開,姒子真的會被魘獸所傷,畢竟魘獸是高階的凶獸,獸性和煞星一旦被激發,姒子這種修為很難完全招架住。
姒子起先還帶著小心翼翼,但慢慢地,她發現靈變後的魘獸還沒禿毛時囂張,漸漸他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趕緊拉下臉來,對白墨道︰「要不你先離開一會兒吧。」
那臉色分明就是在趕人,白墨看了靈家兄妹一眼,最後還是慢慢踱步離開,而他每離開一步,姒子就能感受到魘獸身上的凶煞之氣多了一分,等白墨的身影和氣息完全消失之後,那頭魘獸已經開始對姒子噴息嘶吼了。
被姒子擒獲過兩次,作為靈變後的魘獸也是極為記仇的,尤其第二次被擒後,它還不斷被一把仙劍威脅,最後連毛都被削了,一仇一恥加起來,魘獸對姒子的敵意可謂強到了極點。
靈越和靈潼在離魘獸較遠的地方,也紛紛祭出了手中的法器,姒子卻不做這種無用功,因為她知道,魘獸的可怕不在于它有多強的本體攻擊力,而是它能擺出魘陣讓人進入似夢非夢之境,一旦入夢,肉身將會完全失去意識,若是肉身此時被魘獸吃掉,那就是百年修行毀于一張嘴了。
魘獸見姒子還在不要命地接近它,轉眼間張嘴噴出一股怪息,帶起周圍陣陣陰風。緊接著當日被困之景就要重演,姒子趕緊借著遁地綾逃開十丈遠,冷熱之氣踫撞形成了霧陣並未能困得住姒子,只是那霧氣里天生帶著怪異的靈息,姒子雖然隔著很遠問了疑問,但還是免不了微微失了一會兒神。
「我又不是你,怎麼會上第二次當!」姒子分明知道這種高階靈獸听得懂通靈,還是要這般激怒于它。
果不其然,魘獸聞此嘲諷之意,猛地向四面八方噴出魘息。一個巨大魘陣籠罩住這一整片地方。姒子和靈家兄妹退了又退。卻始終快不過白霧擴大的速度。
「原以為上次已經見識到這玩意兒的厲害了,沒想到靈變後的魘獸居然能造出方圓數十丈的魘陣圈!」姒子想起上次之事還是心有余悸,若不是魔尊及時趕來,她可就栽在一只禿毛魘獸的手里了。
靈潼曾博覽群書。對魘獸也了解個大概,上次提醒不及讓姒子一個人落入了陣中,這次他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大意,道︰「只要是陣法,就沒有破不了的。」
他話音剛落,巨大而帶著強勁風力的霧霾便席卷而來。
姒子再次祭出遁地綾,但聞著魘氣猛然失去了方向感,手里挽著法寶卻不知該往哪里跑。
「不愧是高階凶獸!」
姒子已然茫然,等再回神時。她和靈家兄妹已經被魘陣包圍,換言之,此時她們行走的肉身已不是真的肉身。
「現在怎麼辦?」靈家兄妹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麼,有些擔心自己的肉身。
「有那個大、白墨在,你放心!」姒子無端端就覺得白墨不會完全離開。就算他離開了了,也必定會分出神智注意著這里的動靜,所以她完全不擔心肉身的安全問題。
靈越見她如此說,心里也稍稍安定,剛才白墨的神色可是全落她眼底了的,她想,以白墨對姒子的在乎,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靈大哥,剛才你說沒有破不了的陣法,那魘陣該怎麼破你知道嗎?」姒子將心放進肚子里,開始一心一意應付眼前的困境,也許因為這次不是她一個人,而且有白墨在這里坐鎮,她心里沒有了上次的害怕,而且充滿了斗志。
「魘陣屬于幻陣的一種,但不是絕對的幻陣,它能將修士的肉身與神智進行一定程度的分離,靠的就是帶有靈力的霧瘴,這些霧瘴能迷惑人心智,現在我們雖然只能看見腦子里幻想的景象,但霧瘴仍舊圍繞在周圍,,所以破陣的唯一辦法,就是走出霧瘴,等出去之後是,神智回身出其不意地從後攻擊魘獸將其制服。」
姒子和靈越听懂了他話里的意思,也又多了一絲無奈,現在他們若能使用靈力,便可以使用龜息術,可沒有靈氣只憋氣不呼吸,不出片刻就會窒息。
「這樣!」姒子將三人的衣擺系在了一起,道,「我們輪流憋氣,憋氣到一定時間就能突破魘看到真實的魘陣場景,這樣每個人都能有一段時間保持清醒,既然是幻陣,就一定能找到陣眼!」
靈家兄妹一听,目光里皆是閃過一抹亮意。
于是三人按照姒子所言,先是由姒子先憋氣,片刻之後,姒子果然看到眼前自己想象的景象在慢慢消失,最後變成霧茫茫的一片。
「怎麼樣?」靈越問。
「有效果。」
姒子說完後又走了一陣,漸漸地因為憋氣感到頭暈目眩,靈潼見狀連忙來換,如此幾人輪流保持清醒地游走了大半個魘陣,終于發現了問題。
「你們看,那是不是魘獸的影子?」
靈潼一問,姒子和靈越同時閉氣,再睜開眼楮的時候,果然看見濃霧深處一個巨大的影子矗立著。
「那應該不是靈獸本體,可是也不像是元神,魘獸雖然是高階靈獸,但也沒到可以元神出竅的地步。」姒子凝眉道。
「我去試試。」靈潼先是吸了口氣,沉澱片刻後又開始閉氣,待看清魘獸身影之後,他試著走過去觸模,之後便看到魘獸的身體明顯地顫動了一下,好像在找什麼東西的魘獸似乎知道自己被人踫了扭過頭來,獸眼里卻透著疑惑。
「我猜,我們能看見布陣的陣外魘獸,但魘獸根本看不到我們。」
姒子為了證實靈越的話,也過去用指到處戳,魘獸果然每被戳一次就惱怒一次,但顯然它兵不知道戳自己的是什麼東西,姒子嘴角挑起惡趣味的笑。
「既然是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姒子取下自己束發的木簪和靈越頭上尖利的釵子,雖然戒指里的東西拿不出來,但同樣作為「虛物」的簪釵窩在手中卻很有實物感。
「靈姐姐,我現在要做一件很暴力的事情,你還是呼氣看看美景比較好。」
姒子勸過之後,靈越和靈潼似乎知道她要干什麼,靈越的臉微微微起了些潮色,靈潼卻是有些擔心。
若是他猜得不錯,姒子是要用一只木簪和一把尖釵和巨獸進行近身肉搏了,果然是件很暴力的事,不過姒子身量不如他,這種事情,還是他這個男人來參與比較好。
「分我一支,我跟你一起。」
姒子挑挑眉,沒有拒絕,畢竟人多力量大,那麼大一只巨獸,她一個人還真不一定能拿下。
靈越深吸了一口氣,她換氣閉眼的當口,姒子和靈潼已經一前一後地站在魘獸身體下。
「我扎眼楮,你扎**。」姒子毫不猶豫地鎖定目標,然後順便替靈潼鎖定目標。
靈潼嘴角抽搐了一下,道︰「這說不定就是魘獸姒本體,你若扎瞎它的眼楮,以後如何使喚它?」
姒子嫌棄地撇了撇嘴,道︰「我又不準備收它為契約獸,瞎了便瞎了。」
靈潼驚訝地問︰「那你為何要降服它?」
姒子挑眉,道︰「好玩呀,而且你不覺得,用魘獸的內丹,能夠煉出絕世丹藥嗎?」
「所以你一開始就準備殺了它?」靈潼皺眉,似乎對姒子的行為感到不忍。
「它靈變以前,我不準備動手造孽,可看到它靈變後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想要它的內丹煉丹。」
姒子說完,不再與靈潼廢話,她用手勢示意靈潼先動手吸引魘獸的注意力,然後趁著魘獸扭頭的瞬間,拿著尖銳的釵一把扎進它的腳趾頭縫里,魘獸霎時痛得猛地擺起尾巴,姒子打手勢,示意靈潼快扎臀眼,靈潼拿著木簪臉僵硬了一下,最後滿臉悲壯地閉著眼楮下手了。
「嗷——」一聲震天的嗷叫幾乎貫穿了姒子的耳朵,然後巨獸突然撅起受傷的身體後部,如此前半身就矮了下來,姒子抓緊機會一簪下去,正中它左眼,獸血猛然噴出,卻是實打實地濺到了姒子身上,剛拔出簪子準備第二擊,巨獸的身體卻轟然倒地。
「這是怎麼回事?」靈越一直在一邊旁觀,雖然姒子的方法的確很殘忍和暴力,但她還是睜眼看完了整個過程,而且她還親眼見證了魘獸血流如注之時,周圍的霧氣猶如狂風席卷一般迅速退去,「難道魘陣的陣眼就是魘獸?」
無怪乎靈越如此想,大霧退去之後,魘獸的元身就已經倒地不起,但奇怪的是,魘獸雖然倒地,但它身上並沒有任何傷,就連眼珠也是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