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慢慢往山上走,元大師道︰「她們一點沒動,就在屋里縮著
蕭荀低聲道︰「山上不見有馬,莫非是她們的馬死了?」
鄧二郎道︰「許是太累倒斃了
蕭荀道︰「這屋子是什麼來頭?」
鄧二郎道︰「應是山中獵戶歇息的地方……」
他說話間便是一頓,靴尖處似覺異樣,忽听「崩」地一聲細響,緊接著「叮鈴」兩聲,他心里一驚,道︰「金大帥,我觸了什麼機關……」
蕭荀先是一震,命令停止,听了一听,道︰「好像沒什麼機括,我們慢慢走
金鈴在林中打坐,听到錢幣踫撞之聲,驚醒過來。
這是她給自己下的禁制之聲。運功之時沉浸在內心鴻蒙之中,對外界一切寂然無反應,沒人護法,總是很危險,她在王府之中總有人來打擾,因此想了個法子,訓練得自己听見特定的聲音便會醒來。
冰心凝神運行了不知幾周天,她現在精力充沛,好像睡了一個長長的覺。而銀鎖正在山上等她得勝,然後一同歸去。她望了一眼山腰小屋,心里不知怎地升起一股躍躍欲試的情緒來。
銀鎖不知正在打什麼鬼主意。
她用著銀鎖教授的法門,盡量減低自己的呼吸聲和腳步聲,配合冰心凝神心法,整個人幾乎沒有了存在感。剛剛有人從上山的馬道上經過,她靠近過去細細聆听,已能听出後面有敵人前來。她出聲警示,山上卻沒有動靜。她爬到樹頂上張望,看見已有人在山頭上準備向下沖。她擔心銀鎖,又一次出聲示警。
忽然元大師出聲道︰「她跑了!北北東五丈!」
金鈴自己剛剛卻沒听出來,心下略感詫異,不知何時銀鎖的輕功已經到了此等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步。
獨孤壽成听罷,也不管到底看沒看見人,立刻往下俯沖,循著元大師方才指示的位置。鄧二郎等人隨即一道追了上去。
元大師道︰「這小娘皮跑的真夠快的,剛才我可完全沒見到人影
蕭荀喝道︰「少說話!」
「嘖……」元大師把手伸進腰間鹿皮袋子里,沾了一把毒粉捏在手中,笑道︰「金大帥別怕,老衲來保護你
銀鎖刻意放緩腳步,好讓他們听見自己的動靜追過來,喉中陣陣低鳴,提醒金鈴快點出手。
金鈴早已準備攻擊,听到她下令,便抄到元大師身後,甩出了鐵鏈。
細微的響聲叮鈴鈴地回蕩在周圍,元大師只覺耳邊淨是叮鈴鈴的聲音,驀地脖子一涼,心道不妙。
金鈴的鐵鏈馬上就要得手了,她沒料到如此容易,立刻收緊手中鏈子,要將唯一可知道銀鎖行蹤的元大師一擊必殺,以除後患。
千鈞一發之時,元大師的頭忽然像是泄了氣的皮囊一樣,從鏈子中間滑月兌出來,他叫了一聲︰「好險好險!」
鄧二郎听見他呼救,片刻沒停,回頭一刀,金鈴鬼魅一般繞到他背後,踢在他膝彎處,鄧二郎不料來人氣力如此之大,竟被踢得跪在地上,膝蓋踫在石頭上,痛得站不起來。
金鈴一擊不中,甩出鏈頭,直擊元大師心口。元大師圓胖的身軀靈活得和少女一樣,左一飄,右一飄,竟然閃過金鈴的進攻,躲到蕭荀身後,道︰「唉呀娘唉,小娘皮要殺我,金大帥救我
蕭荀自己也沒有武器,只有一個鐵護臂勉強能做防御功用,幸而鄧二郎奮不顧身,舉手揮刀一斬,踫開金鈴的鐵墜。
金鈴手中鐵鏈急若流星,在空中舞成個圈,鐵墜頭如蛇頭,一伸一縮地尋找著破綻,鄧二郎的膝蓋受傷,總被金鈴繞到背後,蕭荀的鐵護臂抵擋了大多數攻擊,已給震得酸麻無比,幾乎抬不起來。
獨孤壽成從山上沖下來,見元大師竟然被攻擊,喝道︰「保護他去追!我來殺了這個!」
金鈴怎會讓他逃了,腳踩九宮步,繞過獨孤壽成,鐵鏈倒卷元大師脖頸,又被獨孤壽成的手下普陸如奮不顧身地擋了一下,再一次遠離了元大師。她還待再追,腳下卻伸出根刀鞘,絆住她的腿。
她險險繞過,暗道好險蕭荀親兵沒跟上來,頭上卻同時罩下一張網子,金鈴倒卷漁網,鐵鏈纏住漁網解了一圍。獨孤壽成與普陸如兩刀交錯封住她的去路。
金鈴曾與普陸如交手過,此人武功高出蕭荀甚多,獨孤壽成亦非庸手,兩人聯手,她也無法一擊突破。
她轉而想換一條路逃走,往後一看,卻發現後路已被梁軍兩散人切斷,右邊亦有兩人持漁網上前。左邊是兩棵參天古樹,她小跑兩步,蹬著樹就要爬往高處,不料當頭罩下一張網子,這一網當真歹毒,直等她雙腳離地,無處借力之時才套下來。
元大師在底下引頸期盼,一把毒粉攥在手中,將揚未揚。金鈴見前後左右上五方都再無生路,低鳴一聲,讓銀鎖逃跑。手中鐵鏈揮出,照著獨孤壽成臉面打過去。
普陸如護主心切,手腕一抖,刀身攔住鐵墜去路,卻沒听到金鐵相擊之聲,只有元大師驚呼一聲︰「她回來了——!」
眾人一听,都四下張望。
金鈴身在空中,方才忽然感受到她的蹤跡,心中直責怪她為何不走。
驀地,她腰間一緊身子一輕,只覺眼前一片迷離,周圍如過眼雲煙急速變換著。忽地那抓著她的人將她甩了起來,她又覺一陣騰雲駕霧,接著撞到了銀鎖懷里。
她深深吸了口氣,道︰「你不听話,你不走
銀鎖勒了她一下,沒說話,似乎已催至急速。
五里的山路讓她來跑,轉瞬即到,銀鎖一躍而起跳上馬背,抖松韁繩,催馬疾奔。
她一路氣喘不止,等馬已跑出幾里地,才緩過勁,道︰「大師姐才不听話。我不是說讓你感覺打不過,就趕緊跑嗎?你居然就差點被人當兔子捉了。要不是我出手救你……你還打算拼得魚死網破?」
「我能干掉東魏首領
銀鎖斥道︰「笑話!其他人呢?你能毫發無傷?你說那元大師善用毒,你靠他那麼近做什麼?啊?做什麼?快坐穩了
金鈴本橫坐在銀鎖前面,道︰「我坐得挺穩的
銀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道︰「前面顛簸,你抱緊點
她話音剛落,馬身便是一擺,金鈴立刻摟緊她的脖子,防止被甩出去。銀鎖在她耳畔笑道︰「大師姐還不信我?」
銀鎖方才從包圍之中救下金鈴,又抱著她全力跑出五里地,饒是她輕功高絕,也氣喘吁吁,渾身是汗,口中每呼出一口氣,就噴出一道白霧。
金鈴自她頸窩里抬起頭來,替她解下臉上的面巾,模出不知哪里藏的手帕,幫她擦掉額頭上的汗珠。
「很累吧?剛才你冒險來救我,有沒有受傷?」
銀鎖促狹地笑道︰「大師姐擔心我?」
金鈴正色點頭︰「自然擔心你
「我一點事也沒有,但你可不能再這樣冒險了她一手摟緊金鈴,另一只手拉韁繩,馬兒前蹄揚起,躍過一道土坎,銀鎖竟已控馬離開了官道。
「方才,武功也沒受影響嗎?」
銀鎖低頭瞟了一眼,金鈴一張俏臉湊得極近,一雙黑水晶似的大眼楮極是認真地看著她,臉上雖然沒甚表情,但輕挑的眉頭顯出了十分的擔心。
她馬上抬起頭注視前方,「真的不妨事,師姐,即便小小受了些影響,我加入戰團之前也已將所有事情都算好了
金鈴輕輕笑了一下,又替她擦了一次汗,「嗯,你最厲害。我們為何要離開官道?」
銀鎖撅嘴道︰「不告訴你
金鈴奇道︰「為何不告訴我?」
銀鎖瞪了她一眼,忽然湊到她臉頰邊,低下頭來。
金鈴感受到她越來越近的提問,心跳加速又莫名期待,愣在當場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把她驚走了,俄而懷中銀鎖忽然動了一下,頸邊一痛,她驚呼出聲,「你干嘛!」
銀鎖尖尖的小虎牙嵌進她的皮肉里,越咬越用力,不但用力,還輕輕錯動上下頜,磨著她咬下去的那塊肉。
金鈴雖然不悅,但卻沒有推開她。銀鎖的身軀熾熱,讓她在這寒冷的冬夜里不舍離開。
良久,銀鎖見她沒什麼反應,終于松開口,恨恨吸了口氣,咬牙切齒道︰「你今天簡直氣死我了,我恨不得一口咬死你,再把你吃拆入月復……」
金鈴略委屈,「何以生這麼大的氣……」
銀鎖道︰「你明知我武功差,這麼多人我根本打不過,只能靠你替我突圍,你若受傷……你若受傷我靠誰?嗯?嗯?」
金鈴面對她的逼問,心中升起一絲絲暖意,微笑道︰「嗯,我下次注意
「還有下次嗎!」
金鈴笑著搖頭道︰「沒有了,沒有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銀鎖又開始磨牙,恨道︰「真是氣死我了!」
「你別氣了,我跟你賠不是
銀鎖低頭看她一眼,奸詐地笑了兩聲,道︰「大師姐誠心給我賠不是?」
「嗯金鈴乖順地點點頭。
銀鎖道︰「那你別動
「嗯,不動
「閉上眼楮
金鈴依言閉上眼楮。
作者有話要說︰又快要沒有存文了!!!!
這是我昨天開的腦洞#當然是froz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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