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正文
第53節第五十二章錦王表白
「呵呵,看你那副驚訝的樣子,沒有人是一帆風順的,我小的時候和母妃還有八弟就是住在這個小院子里的。現在想想,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淳于瑾感慨說道,隨後拿起酒壺,喝了一口,倒也盡是瀟灑。
「是啊,君心難測,榮寵不過一夕之間,誰仍永裕皇恩。只是沒想到,後妃犯錯,皇子也會受連累罷了白千陌嘆了口氣,仿佛身邊正坐著當年黯然垂淚的自己一般,伸手拿過淳于瑾手里的酒壺,毫無顧忌的飲了一口。
淳于瑾眸光微動,卻也未曾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白千陌又一次莫名散發出來悲傷的側臉。
現在的感覺,和兩年前,在驛站附近的山坡上一樣,依舊是白千陌沉浸在悲傷里,而淳于瑾一無所知,無事能做。
白千陌停了半晌,也不見淳于瑾言語,于是疑惑的轉過頭,正巧撞進了淳于瑾深不見底的黑眸,那眼中有著疑惑,有著擔憂,還有這類似溫柔的情誼,讓白千陌莫名其妙的沉浸在其中失了神。
「呵呵,本王還從不知道自己這副皮相也有讓千陌失神的本事淳于瑾看著白千陌注視著自己一副丟了魂的表情,不禁輕笑出聲,此時此刻,那面上含笑,就如同冰山裂開了一條縫隙,透進了一絲暖光。
白千陌不曾想過淳于瑾也會有這般談笑風生的時候,不禁一時語塞,面上蒙上緋紅。
低頭看去,視線落在淳于瑾腿上,正巧看到了一枚隨意搭落在腿上的玉佩。白千陌回憶了一下,這枚玉佩似乎淳于瑾一直隨身攜帶著,就連上陣殺敵也是放在錦囊里,揣在懷中。
「這枚玉佩一直見王爺您隨身佩戴,可是有什麼深刻含義?」白千陌轉移話題,正好一解心中疑惑。
淳于瑾淡笑著拿起腰間的玉佩,在白千陌眼前晃了晃。
「這是皇子身份的象征,上面有我的名諱。這枚玉佩是當年進貢的天山暖玉制成,因為世間罕有,進貢的天山暖玉只夠分成八塊,父皇便贈與了我們前八位皇子,刻上名字做個身份象征淳于瑾撫模著手中暖玉輕聲說道。
白千陌心中了然,怪不得自己未曾在淳于澤身上見過,他排在十一,自然是得不到這天山暖玉的玉佩了。
白千陌又見那拴著玉佩的絡子陳舊不堪,甚至有的地方都有些長短不一,不禁覺得奇怪。
這般罕有的好什物,按理來說不是應該點綴精致才是嘛?而且以淳于瑾的地位,財力,也不至于換不起一個絡子啊。
「倒是個稀罕物,可是這玉佩下的絡子,未免有些陳舊了。看著也像是有些年頭的,王爺為何不另換一個呢?」白千陌疑惑問道。
淳于瑾看了看白千陌指著的絡子,溫柔一笑,但那笑容中隱隱也透著些遺憾和苦澀。
「這絡子,是當年母妃親自打給我的。那時候母妃不受寵,空閑的時間也多,便為我親自打了絡子。榮獲盛寵之後,便無心再打理這些瑣事了。所以這絡子,本王分外珍惜淳于瑾嘆息一聲,細語說道。
白千陌心中瞬間明了,後宮的女人都是這樣,兒子大多是他們入嬪封妃的工具,若是出色寫的還好,不然平日里哪里能想的起來關心他們。
白千陌曾就在後宮中彷徨了近二十載,對淳于澤當年的皇子們來說,白千陌對他們要比他們的生母們好得多。
因為在那些嬪妃們的心中,懷有龍嗣,生下龍子,便意味著在後宮中平步青雲。那些女人都被榮華富貴,權勢地位迷了眼,走不出來。
唯有白千陌對那些皇子們是發自內心的好,只因為,他們是淳于澤的孩子,是她永遠無法擁有的淳于澤的孩子。
白千陌微不可聞的輕嘆一聲,看向了身旁的淳于瑾,他在皇子中地位尊貴,一枝獨秀,皇帝寵愛,就連當朝太子都不能及。
可是,這樣外人來看無可挑剔的一個皇子,說到底最初也是一枚棋子,只不過日後有可能成為下棋的人罷了。
想來,當年蘭妃失寵,幽居在這小院兒里,才能想起自己那遺忘已久的母愛吧。
「既然是貴妃娘娘親手打的,自然是珍貴非常白千陌淡笑一聲,輕靈說道。
淳于瑾看著白千陌掛著淡笑的側臉,心中微蕩,來了興致。
「的確珍貴非常,不過帶了十多年也的確是破舊了許多,珍藏起來也未嘗不可,只是本王還未曾見過另一幅絡子,能讓本王舍得換下它。不如,千陌替我打一個絡子,作為更換如何?」淳于瑾眼中蒙上笑意對著白千陌認真說道。
白千陌抬眸凝視了淳于瑾片刻,一時猜不透他的用意。
一個絡子而已,白千陌雖然在眾人心中,針線女紅無一涉獵,但打個絡子還真是難不倒她。
畢竟當年能夠跟在淳于澤身邊近二十年,哪里真能一點女紅不會。
白千陌當初為了淳于澤不動武功,閑來無事自然也只能投其所好,學了些,舞蹈,下棋,刺繡等淳于澤心中完美女子應該具備的技能。
可如今淳于瑾卻是心血來潮的隨口說來,白千陌並不想接這個活。
「王爺這話說的可就差了,京城誰人不知,千陌除了武功,一無是處。這等針線女紅的活計,哪里會懂得?京城里愛慕王爺您的女子多得是,還怕找不到個能換的絡子?」白千陌輕笑一聲,嘲諷說道,卻不知為何,這語氣中染上了一絲酸氣。
淳于瑾听到白千陌前半句,也驚覺自己失言,正想道歉。卻聞得後半句,不禁心中也涌起了一副怒氣,當即冷下臉來。
「本王向來不喜女子近身五步之內,如何會要那些庸脂俗粉所贈之物。你若不會打便不打,反正除非是你白千陌打的絡子,否則本王的玉佩墜飾是不會換了淳于瑾冷著一張臉,清冷說道。
白千陌聞言一驚,這話听著怎麼帶著些曖昧賭氣的意味,難不成在淳于瑾心中,自己還能和蘭妃的位置相媲美,如果是這個意思,那淳于瑾如今算是在對自己表示情誼嗎?
「王爺這話說的過了白千陌微微垂眸,掩住自己眼中的驚慌,沉聲說道。
淳于瑾這尊大佛,白千陌自認招惹不起。他幾乎可以說是龍潯最優秀的皇子,但就是因為他太過優秀,才會一直處于風口浪尖之上,若是愛上了這樣的男人,怕是一生都得不到清淨了。
上輩子白千陌愛上了皇室中人,看遍了人情冷暖。雖然淳于澤從未愛過自己,但未登基為帝之前,還多少有著幾分稚氣,溫柔。
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只會腐蝕著為帝者的內心,吞噬為帝者的感情,最後讓一個意氣風發,溫柔稚氣的少年,變成一個冷血無情的權力至上者。
淳于澤登基為帝付出了多少辛苦,白千陌知道的最清楚,就連當初那麼不起眼的十一皇子,最後都會被權利所操控。
若是換做淳于瑾,登上那個位置,比起淳于澤可是要容易數倍。
白千陌經歷了一世的後宮浮塵,早已厭倦了後宮的勾心斗角,向淳于瑾這樣優秀的皇子,白千陌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呵,你不過是故作無知罷了。我就不信以你的聰明才智,會看不出,我待你與其他人不同?你不過是不想承認罷了淳于瑾苦澀一笑,自嘲說道。
白千陌被這話說的啞口無言,自己不傻,連士兵們都能看出來的事情,自己怎麼會看不出來,一切如淳于瑾所言,不過是自己不想承認罷了。
淳于瑾思慮片刻,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按著白千陌的肩膀讓她面向自己,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深情。
「告訴本王,你為何不願接受本王的感情?是本王不夠優秀嗎?」淳于瑾的話中帶著偏激的執著,看著白千陌的眼中充滿了急切,似是今夜不問清楚誓不罷休。
「王爺是龍潯的驕傲,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是龍潯最優秀的皇子白千陌嘆了口氣也知今日躲不過,便垂眸回道。
「那是因為,本王長你五歲,你覺得本王老了?」淳于瑾繼續猜測問道。
「王爺年方二十正值風華正茂,再者說,陛下年過四十,後宮中亦有十三四歲的後妃,皇家而言,年齡不是問題白千陌繼續沉聲回答。
「那就是因為,你心里還惦記著老十一?」淳于瑾思索一陣,眼中閃過一抹痛色,對著白千陌語帶顫抖的問道。
「十一皇子在千陌心中的地位,遠不及王爺白千陌閉上眼楮,輕聲回答。
「那是為何?」淳于瑾松開按著白千陌肩膀的手,堅韌的看著白千陌,冷靜問道。
「高貴,因為您太高貴了,高貴到,千陌攀附不起白千陌抬起眸子看著淳于瑾,認真說道。
「何來攀附之說,如今之論平日情誼。本王何談高貴,本王待人一向冷漠,唯有對你能放開心情。本王知道你懂本王,你我心中都是寂寞的,為何一定要糾結外物。再者說,你身為鎮國將軍府大小姐,如今更是正一品的雲韜郡主,若論起品級,甚至連本王都低了一個位分,也沒有配不上之說啊淳于瑾語帶急切,一時間竟仿佛把這一年的話,全都趕在一天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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