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穎兮生日過後回了趟美國辦事,等她回來以後,陶瓷打電話給她,打算請她吃飯當是為她補過生日。
羅穎兮蔫蔫道,「不吃不吃,最近幾個月每天都在外面吃,我都快吐了,好幾家餐廳還被我吃出了地溝油,惡——」
「那不如來我家,我做給你吃,」
羅穎兮雖然知道他在blackrose做助理廚師,但是一直沒吃過他做的東西,一听他這提議,頓時來了興趣,「你廚藝怎麼樣啊?」
陶瓷謙虛道︰「一般般吧
「那敢情好,我好久沒吃過家常菜了!」
陶瓷笑了,「你想吃什麼?事先聲明,我學的是粵菜,其他菜系的不太會做
「你看著做
「好,你晚上過來吧
晚上羅穎兮帶著一個大果籃不到六點就來了,陶瓷叫她自己先找本書打發時間。
「看書我會犯困的,我還是玩手機吧羅穎兮說著就窩進了他剛買不久的的那張單人懶人沙發里,一條腿大喇喇地掛在沙發扶手上,身體歪七扭八,怎麼舒服怎麼來。
上中學時她在陶瓷面前還有點少女的嬌羞,會稍微顧忌一點形象,重逢後知道他是gay,她就毫無顧忌了。
陶瓷笑著搖搖頭,回廚房繼續做菜。
半個小時後,三菜一湯呈到了屋里的小飯桌上,胡蘿卜玉米排骨湯、鹽焗雞、麒麟鱸魚、白灼菜心,還有一個甜品,牛女乃芒果小圓子。
羅穎兮吃得肚子肥圓,模著肚子癱軟在陶瓷的小沙發上,「好好吃啊
陶瓷被他夸得有點不好意思,「不要這麼夸張,我會驕傲的
「真的很好吃啊,雖然比不上餐廳大廚的手藝,可是吃著就是舒心暢快羅穎兮豎起右手的大拇指,認真地說,「繼續努力,你一定會成為大廚的!」
吃完飯,陶瓷去洗碗碟,羅穎兮倚在廚房門邊跟他聊天。
羅穎兮的手機突然響了,她的手機鈴聲換成了戈銳最新專輯那首爆紅的《一起沉默》,「你不說,我也不說,我們就這麼一起沉默,彼此閃躲,彼此折磨,誰也別想有個結果……」
陶瓷刷著盤子的手一頓,羅穎兮回到屋里接電話,他想起戈銳和蒲顏堯一起拍攝的mv,抿了抿唇,繼續洗盤子,認真地用力地把盤子上的污漬一點點除去。
等羅穎兮講完電話回來,他才把盤子一一洗好,擦干淨。
亮白如新的盤子差點閃瞎羅穎兮的眼楮,她驚嘆道︰「哇塞,陶小瓷同學,你真是出得廳堂,下得廚房,洗碗碟都很有一手啊!跟你在一起的人,真是要享一輩子的福啊~」
一輩子的福麼?
可惜有些人不稀罕……
「對了,我的新鈴聲好听吧?是我男神唱的喔!我生日那天你沒能來真是太可惜了,戈銳為我唱了兩首歌,還親口祝我生日快樂,年年十八呢,我差點就昏過去了!」羅穎兮眉開眼笑道,「真沒想到小葉子竟然認識戈銳,我要是早知道就好了,肯定提前幾年回國!」
陶瓷洗了手,擰緊水龍頭,淡淡地轉移話題道︰「你的餐廳體驗生活應該結束了吧?這次回來,是不是要正式去悠西餐廳走馬上任了?」
「是啊羅穎兮還是貪玩的年紀,餐廳工作很辛苦,當店長每天要早起晚睡,而且店里的員工她媽都認識,時刻都會有人向她媽回報她的工作進展和一舉一動,一想到這些她就心煩,「陶瓷,不然你跳槽到我家餐廳吧
「我?」陶瓷詫異地指著自己,「為什麼啊?」
「沒錯,就是你!你做的東西很好吃,我覺得你很有潛力很有前途,我欣賞你,我相信你來我家餐廳你會有更大的發展的!而且你在的話,我上班也不會那麼無聊……」羅穎兮嘿嘿笑道。
陶瓷哭笑不得,「別鬧了,你是去上班,又不是去玩過家家
「我是跟你說真的啦羅穎兮的表情認真起來,「你對未來有什麼規劃?考中式烹調師,然後從助理廚師做到主廚,如此而已嗎?」
陶瓷有些茫然,「差不多是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羅穎兮道,「你回想一下,你念書時埋頭讀書,不主動交朋友,很少參與課外活動,工作以後每天單位家里兩點一線,生活依然單調,再看你現在,平時交際的對象也只有你餐廳的同事還有以前的一些舊友……你不覺得自己活得太枯燥太無聊了嗎?」
陶瓷想對羅穎兮說,不,他的生活並不是那麼枯燥無聊,他身上發生過她怎麼都想象不到的精彩故事,他曾經和她的男神戈銳戀愛同居……只不過結局慘烈,他被打回了原形。
他張嘴,說的卻是,「我真的是一個很無趣的人嗎?」
「沒有沒有,你怎麼會無趣呢……」看到他一副倍受打擊的模樣,羅穎兮有些後悔自己的心直口快,連忙笑著把話圓回來,「其實你這樣也挺好的,生活簡簡單單,沒有什麼大的煩惱……」
陶瓷看著她,「跟我說實話好嗎?」
羅穎兮只好收起干巴巴的假笑,誠摯地說︰「你沒什麼問題,只是有時感覺你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暮氣,你有時候根本不像個年輕人,你也許該做出一點改變,走出去多接觸一些人,體驗各種不一樣的樂趣,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豐富多彩……」
陶瓷沉默地低垂眼瞼。
羅穎兮不知怎麼的忽然有點難受,「陶瓷,我不知道這些年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自從我們重逢以來,我總覺得你不快樂……如果我說的這些話你不愛听,那你就當做什麼都沒听見,只是我想你知道,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快樂起來
「我知道的,穎兮,謝謝你……」
羅穎兮離開陶瓷家時,沈光燁剛好來了,三人在樓下踫了個正著。
陶瓷為二人做了介紹,沈光燁給了羅穎兮一張律所的個人名片,羅穎兮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個遍,對著陶瓷露出無比曖昧的笑容。
陶瓷尷尬地扭開臉裝作沒看見。
羅穎兮只好又把目光轉回沈光燁身上,看了一眼他的名片,笑道︰「沈大狀,我在美國就久仰過你們所和你的大名呢
「是嗎?」
「是啊,那場趙氏婆媳爭奪遺產案,你作為被告方的代理律師表現得太牛逼了!」
沈光燁臉上微笑不變,「那個案子,代理律師確實表現牛逼,不過很遺憾,那不是我代理的,而是我和陶瓷的師兄王辰
「……」丟了臉的羅穎兮飛快走了。
陶瓷松一口氣。
沈光燁和他一起望著羅穎兮的車子消失在馬路轉彎處,問︰「她是你以前的同學嗎?」
「高中同學
「性格挺活潑的
陶瓷笑起來,「嗯,她很可愛
沈光燁扭頭看著他,忽然道︰「你有沒有想過找個女人試試?」
「……沒有想過
「你是純的?」沈光燁又問。
陶瓷尷尬不已,點點頭。
「確定?」
陶瓷又點點頭。
「那就好沈光燁笑了,「很多gay都扛不住世俗壓力找女人結婚避人耳目,你不會這樣就好
他忽然說到這個話題,陶瓷直覺危險。
沈光燁又問︰「你的失戀後遺癥好了嗎?」
「七八成吧……」陶瓷吶吶地回答。
「如果你有再戀愛的念頭,我可以先排隊掛號嗎?」
「學長……」陶瓷目光游移,不敢與他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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