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離看到夢溪怔怔的站在那里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走過來的時候才知道是蛋清一句話都沒留下就不告而別了。♀
夢溪生氣的站了一會,回來月兌掉剛才喜歡的發瘋的高跟鞋,然後邊走邊穿上自己原來的鞋子離開了。
芳離趕緊追上去安慰夢溪,「你誤會了,他一定是有急事。」
「有急事干嘛不說啊,他可以不來呀,干嘛和我在一起又心不在焉的想別的事情。」
「以你這樣的個性,他不來你恐怕也要鬧翻天的。」芳離解釋道。
本來最近蛋清就總是心不在焉的,再加上前一陣的鬧失蹤也讓夢溪很不滿,現在新仇舊恨,夢溪能夠得出的結論,就只是蛋清不夠愛她。
「我現在就是要鬧,自從他和我在一起開始,他就奇奇怪怪的,找他的時候總是推三阻四不在服務區,不是在國外就是不方便。有的時候整整一個星期都找不到人,連電話也沒有一個。這陣子他倒是安分些,不過他的心哪里在我這里?和他說話的時候總是若有所思得樣子,他是希望我看到他現在的陰郁的樣子好心成全他和誰嗎?」
夢溪的手臂繞在街邊的路燈上,嘴里又在痛罵蛋清,像極了怨天尤人的怨婦。頭上的劉海在風中些許凌亂,和漫畫里彷徨的美少女一樣,淡淡的憂愁仿若隔絕了塵世。
芳離知道夢溪的脾氣,沒辦法只能打電話給蛋清,可是一直都沒人接。這樣一來,夢溪就更加的怒不可竭了,沿著馬路一直快步的走著。
芳離跟在身後,一路勸慰著夢溪。之後夢溪安靜下來,芳離他們就一路沿著馬路邊走著。等到日落的時候,一起去喝一杯熱呼呼的女乃茶。♀
蛋清也不是有意冷淡夢溪,只是最近他一直在為西崽的事情憂愁。爸爸的卻老了,他看到他為自己白了的頭發,就覺得心里不忍。還有爸爸只是不說,但是心里一定是惦記這那個孩子。
如果不是突如其來的橫禍,蛋清不會意識到自己曾經做錯了什麼。感謝上天還給了他一次悔改的機會。「岳沐風,你是我岳臨風的弟弟。我們都是爸爸的孩子,沒想到因為我當時的任性讓你流落街頭,你還會願意原諒我麼?」
蛋清一手掌握著方向盤。一只手伸向衣服口袋里,模到那張毫無溫度的紙,也能感覺的到和自己血脈相連的溫暖。方向盤上左右搖擺。蛋清的心里也是左右的矛盾著。西崽會願意回到這個家麼,這麼多年西崽自己承受了太多,他恐怕早就對「家」這個名詞心灰意冷。
蛋清用力撥了一下方向盤,把車停到一旁。前面就是西崽的家,他今天回到了自己那個沒有人情冷暖的家里。
等待的時間總是像失眠的黑夜一樣。無助而漫長。
蛋清不知道該不該上去去找西崽,他知道西崽一定會出來的索性就等在這里。頭伏在方向盤上,不知不覺的睡去又醒來,天已經快黑了。蛋清從車里走出來,看到西崽的房間的窗戶還是開著。
蛋清坐在附近公園的長椅上,心里不知道該不該先告訴父親這個兒子一直和他在一個城市。猶猶豫豫間。西崽已經走出了小區,朝著蛋清這個方向走過來,旁邊還有安俊黎的身影。
直到安俊黎和西崽錯過蛋清的視線。蛋清才走出來。「站住。」
言簡意賅的兩個字毫無感情的月兌口而出,安俊黎和西崽都怔了一下,然後問道,「蛋清,這麼巧。♀你怎麼也在這?」
「西崽,我有事。我是」話在嘴邊,可是蛋清就是說不出口。
蛋清的回答,讓安俊黎略有尷尬,可是西崽和蛋清的關系就是比較好,也沒有什麼可計較的。
西崽和安俊黎安靜的等著蛋清下面的話,可蛋清只是把手又一次伸進衣服的口袋里。里面那張紙都快被他揉爛,似乎他的體溫都快捂熱上面的每一個字。
蛋清遲遲不能下定就決心,這麼多年親情的怎麼可以一句話就了斷。關于親情的牽扯,總是拉扯皮膚的切膚之痛。蛋清也不知道該不該打亂現在西崽的生活,或者他並承受不了從天而降的爸爸和哥哥。
「蛋清,蛋清,岳臨風。」安俊黎看見蛋清的表情顯得那麼糾結,試探著叫著蛋清。
蛋清正在內心深處思考,突然受到了驚嚇喊道「啊,沐風我是」蛋清的話又一次嘎然而止。
「你說什麼?」安俊黎不理解的問道。
听到那兩個字,西崽的心里好像是被什麼猛地撞擊了一下,感覺是車禍現場的一樣的撞擊和刺眼的照明燈。噪雜中中听得到媽媽在喊著,「沐風,沐風,你要好好的。」西崽的頭突然好痛,只能把手放到頭上來緩解頭痛。
蛋清的心顫栗了一下,還是把那張平凡確可以證實一段#**小說
安俊黎見西崽的臉色不對,湊過去看了一眼,真是驚訝的帥帥的臉都要扭曲了。原來大家都覺得蛋清和西崽長的很像並不是無風起浪,有緣分的人即使在茫茫的人海中,也有那麼種指引,會讓他們相遇。或許這就叫做冥冥之中。
「西崽,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和爸爸,你不叫徐槿西,你是岳沐風。」西崽的臉色突然發白,腳步在不自覺地後退,蛋清上前拉住蛋清,蛋清一把甩開蛋清的手臂。
「岳建一是誰啊,你隨便拿了份親子鑒定,就可以讓我多個爸爸麼?」西崽一臉掛著笑的表情,看不出來有什麼難過或者生氣,但是誰都知道他的心里一定是打破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他是我們的爸爸啊!是我對不起你,我那個時候小,不想你和我分享一個爸爸,是我錯了,讓你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蛋清誠懇的說道,眼里的眼淚不停地打轉。
西崽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說道,「你別說了,我從沒有因為你們多受什麼苦,我只是應該一個人。你們不必為我補償什麼,我也不想從你們身上得到些什麼。」
西崽即使說著這麼冷酷無情的話,臉上都可以笑得好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但是那樣的笑容即使可以像一個女孩子一樣笑靨如花,也掩飾不了背後情感的波濤洶涌。
蛋清上前一步,西崽馬上退後了一步,避開了蛋清充滿鋒芒的眼光。「可是你不能否認這個事實啊!白紙黑字,我們是這個世上最親的人,誰可割不斷的。」蛋清的眼神里好象有兩個隨時要爆發的小宇宙,每一個都像是深深地愧疚要燒盡他的驕傲。
「白紙黑字?」西崽故作不屑的問道,把那張紙抖開,拿到蛋清的面前。
「這張紙簡直就和隨便的一張一張廢紙一樣,你看著。」說著西崽低下頭,把那張紙折成了一只紙飛機。
「這是小時候媽媽教我疊的,不過這不重要。我是告訴你,這只是張廢紙,折成了飛機,該飛多遠就飛到多遠吧!」西崽把那個剛折好的紙飛機飛出去,看得出來西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西崽跳起來的姿勢,讓蛋清的心很疼痛,因為他像是想要用力撇開和他們的親情關系。「沐風。」
西崽好久沒有听到這個名字,自己也差點忘了自己原來也是有名字的。可是這兩個字,只會讓他想起無依無靠死去的母親,和從此孤苦無依的自己。
他們母子都像是剛才飛出去的紙飛機一樣,世界造就了他們,可是卻沒有給他們該有庇護。雨可以打濕他們,風可以吹散他們,也可以有個人拾起他們撕成碎片丟盡垃圾桶
他們才是真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一張白紙怎麼可以承擔飛行的重量。
「我是記得我有叫過這個名字,但是只有我的媽媽叫過。可是從我媽媽不在了以後,我就再也沒有這個名字了。」西崽悲憫媽媽的身世,比起他們的無情,自己這樣又算什麼呢?
蛋清知道再多的話語都不能彌補傷害,再多的解釋在這里都是備用的借口。他只能相識懇求一樣的說,「西崽,求求你不要這樣。」
西崽又是笑著,好象沒心沒肺一樣。可是沒心沒肺也不比狼心狗肺,還是會難過的。再多的硬痂心也還是肉長的,踫不過這冰冷的世界和虛無的人情。
「我一直都這樣,竟然以前你們不願意參與我的生活,希望以後你們也不要試圖以一種親人的身份打擾我的生活。我們還是最初相識的樣子,你是我的朋友,而你的父親與我也就是陌路而已。」
西崽說後就轉身離去了,安俊黎攔下了要去追西崽的蛋清。
「你別去了,我來安慰他吧!但是你們當初為什麼拋棄了西崽,突如其來的親情對西崽還說和圖財害命一樣不是關懷而是侵略。」
「我爸爸還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可以為我當初做錯的負責。無論如何,希望西崽不要怪我父親,他不是拋棄了他們母子,而是被逼無奈的。」
安俊黎煩心的時候,總是眉頭緊鎖,他擔心西崽的好不容易慢慢縫合的心又被撕裂。
生命中,有些東西不怕從一開始就沒有,而是怕失去。而有些東西從一開始就失去了,就不要在人已經適應的時候,來重新揭開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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