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總有那麼一個人,讓你願意辜負全世界對你的好。然後浩浩蕩蕩的帶著自己的全部,去為了一場荒蕪的愛情開始一個人的長途跋涉。這中間遇到了好多人,有的讓你感動,有的讓你想要留下停止流浪。可是你一旦听到了關于愛情的聲音,即使是滔天的洪水也要奔去見到那個人。
安俊黎的聲音打破了下午醫院里過分的安靜,「剛開始我以為是李志派的人,可是現在想想神神秘秘不留姓名不像李志的作風!」安俊黎用另一只手托著下巴,眉頭緊鎖了好久。
「是啊,另外我們招惹了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他一直都沒有對我們怎麼樣,應該不會來這套。而且他雖然是個小人,可是做起壞事來也是光明磊落,從來不做這種偷偷模模的事莫嘯雖然看不起李志這種流氓,可是他也知道李志不會無緣無故的做這種事。
「可是那是誰呢?」安俊黎更像是自言自語,他的心里隱隱閃過一些念頭,但是很快就被他的感性過濾掉了。
「不知道,也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媽在我要走的時候非要給我喝什麼養胃湯,又要我去幫她找東西,或許芳離就不會出事,我也可以提前趕到去幫你
「別說這個,我也沒事。他們也不是想對我下什麼狠手,不然我也沒機會站在這里了。或者只是什麼時候我不小心得罪了誰,他們報復一下而已,我們還是別想復雜了安俊黎不想把事情弄大,可是他絕不相信這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芳離是怎麼回事啊?」安俊黎默默的在心里掂量了好久,還是覺得應該問清楚是怎麼回事。♀
「我還以為你知道的,我到的時候你們兩個,一個躺在路邊。一個躺在路中央
「你是說我們兩個在同一個地方出事的?這是怎麼回事?」安俊黎更加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牽扯上芳離,看起來一切都不是巧合。
「我也不知道,我看到她的時候她就倒在那里。她口里叫著你的名字,然後手指還指著你的方向,我才知道你也出事了。或許芳離看到你出事了就著急趕過去,所以……」莫嘯說不下去了,他要怎麼說出口自己的女朋友是為了救其他的男人如此拼命。
安俊黎表情尷尬的待在了原地,腳下不斷的蹭著地板。偶爾抬起頭看著莫嘯近似審問的眼神,心里就覺得一陣陣愧疚。今天的天氣不好,從上午的時候就是陰雲一片。有一種不見天日的感覺。現在到了傍晚,更是陰沉的厲害,像是越來越逼近的沉默一般。使人窒息。
莫嘯點起一支煙,驟然的花光好像瞬間就可以照耀整個過道一樣,那種晃晃悠悠窗戶和人的影子照在牆上就好像一副抽象的畫,猙獰的程度尤其像極了畢加索那副《格日尼卡》。莫嘯又把一只煙遞給安俊黎,安俊黎接過來叼在嘴里。還沒有感受到火光的溫度,先是趕到了煙草的香味。
一直到醫院的燈都亮起,兩個接近模糊的臉一下子彼此清晰。莫嘯的臉在醫院里白的冷清的燈光下看起來很慘白,安俊黎的臉被好久沒有理的頭發遮住了半邊,只露出一邊完美的臉型和一只冷峻,淡漠又落拓的眼楮。
不知過了多久莫嘯倚在安俊黎的肩頭。他的心情好像六月紛飛的雪,帶著一種怨。可是他都不知道該責問誰,讓他愛的如此辛苦。
莫嘯也不是怪安俊黎。只是心里不甘心。他拍了一下安俊黎的肩膀,然後埋下頭問道,「有杜若的消息麼?那個人竟然知道你和杜若的事那有沒有說什麼?」
「沒有,他們一句話都不回答我。」安俊黎思考的時候總是喜歡轉動手上的戒指,這會他坐在醫院的椅子上。手里轉著戒指,心里卻在想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只有芳離知道這是一個陰謀。或者說是一場蓄意的卻不想弄出人命的謀殺。因為在安俊黎和莫嘯離開之後,馬上芳離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這讓她相信她真的是活在別人的監視中,以往蘇夏有的時候說有被人盯著的感覺,現在看來也並不是太無聊而產生的幻覺。
芳離接到的電話是田惠芯打來的,那個時候芳離听到了關上門的聲音,然後伸出手在桌子上抓起手機,然後帶著哭腔打給蘇夏。蘇夏乍一听到芳離出了車禍,驚嚇得摔了電話,然後在桌子底下找到後就直接蹲在下面。問清楚了是怎麼回事蘇夏才放心,可是當一听到芳離沒事的時候,蘇夏把芳離罵的狗血淋頭。
蘇夏掛了電話後馬上把剛才要洗的衣服都胡亂的丟到了盆里,然後從被窩里扯出披頭散發抱著電腦親熱的夢溪下樓。攔截出租車的時候,蘇夏更是把一個身高一米八幾的壯漢推到一邊,然後擠上車帶上車門揚長而去。
就在這個時候,芳離剛要躺回被窩里的時候,電話響了。芳離一看是陌生的號碼,遲遲的接了起來然後諾諾的問道「你是誰呀?」
「沈芳離,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現在你應該直接可以出院的吧!恭喜你們都平安無事,這是我給你的機會,如果你還是和莫嘯糾纏不清的話,我想我可以送你和你心里在乎的那個人在黃泉路上雙宿雙飛。我希望你聰明點,我想殺一個人沒有人會追究到我頭上,何況在我眼里你們的性命分文不值一听到這個聲音,芳離就覺得自己最大的錯誤不是沒有存下田惠芯的號碼,而是沒有直接拉進黑名單。
芳離很厭惡田惠心的聲音,雖然她的聲音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媽媽。過了一會芳離才反駁道,「你以為你們家有錢就可以無法無天了麼?我一定要告訴我爸爸芳離對著電話吼道,可是那邊卻沒有一點聲音。「喂,你听我說完啊!有種,你別掛的電話芳離嘶吼著,可惜田惠芯說完就掛了電話。
原來一切都是田惠芯搞的鬼。芳離真是恨不得告訴自己的爸爸,然後讓爸爸把他們整的好慘。可是她不能,爸爸是一個好警察。
放下電話芳離一直心神不寧,本來他想是一只剛剛接受了挑戰的斗雞一樣,恨不得去拔光田惠芯的毛。可是她突然想到如果不是因為她的關系,安俊黎就不會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殺。
仔細想來,芳離覺得田惠芯或許會顧及爸爸不會傷害她,但是安俊黎呢?誰來保護他?想著想著芳離就覺得身體一陣發冷就好像瞬間進入北方的寒冬臘月一樣,她不敢想象如果安俊黎死在自己面前會是什麼樣,真的她不敢想。只是稍微的考慮到。她就著急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沈梓賀全然不知自己的女兒正受到威脅,他還在盡職盡責的坐著分內的工作,起碼別人看來是這樣。可是有的時候他的眼楮盯著案子。心里卻在不停地盤算著。他是一個比一般貪官來要貪戀的人,他貪著自己的清譽,希望外界認可他是一個一絲不苟的好官,可是他又想著無盡的財富,希望自己可以全身是口吞金吞銀。
就連芳離也以為自己的爸爸是一個讓她驕傲的好警察。她並不知曉沈梓賀一身軍綠色的警服上,眾多的徽章下到底隱藏著一個多麼狡詐,多麼虛偽的靈魂。
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人,好人和壞人。應該是好人更多一些,才能保證這個社會的公平正義,可是為什麼這個世界總是讓人覺得可怕?
因為很多事好人會怕。可是壞人不會。
壞人可以胡作非為,而好人往往因為一些責任而變得畏首畏尾。
而且帶著面具的壞人更可怕,你永遠不知道那背後是一張多麼丑陋的臉。
田惠芯一向不是個喜歡隨口說說的人。她弄死一個人也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能懷疑這麼一個極度優雅甚至會暈血的女人,可以主宰一系列血腥的場面。而且憑借著她這麼多年辛苦的四處周旋,還有自己私下里積累的人脈。她完全可以形成一個保護圈,作為自己最後的保護傘。
所以她從不害怕。再說她自認為自己對付的都是一些阻擋道路的人,或者必須要鏟除的威脅到莫家地位的企業。可是如果要讓田惠芯去對一個警察局長的女兒下手。這無異于是讓她在老虎的面前賣弄自己拳頭的力量。可見岳天麟最後的一個棋子是隱藏很深的,也是最致命的。
岳天麟早就說過,如果你要我有十倍的痛苦和落魄,我必要讓你承擔五倍的難堪和懊悔。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岳天麟的公司已經盡數被莫道遠吞進肚子了,所以莫道遠一點也不會在意一個臨死的獅子對自己的威脅。他只是叫來保安剝奪了岳天麟最後一點尊嚴。
岳天麟最後的話是「等著看你的好戲然後笑著離開了,像極了電視劇里演的上刑場之前喝一碗就然後死不瞑目的那些人。可是岳天麟沒有說謊,他知道莫道遠的痛苦絕對不會低于自己。他也是一個商人,他知道得罪了一個和政府息息相關的局長是什麼下場,他也是一個父親,知道找不到孩子的父親是多麼蒼涼,他還是一個丈夫,知道一個眾叛親離的人會多麼辛酸。
所以,岳天麟笑了。當初在他還有能力可以讓公司在長命幾天的時候,他沒有把時間和腦袋放在這個上面,他傾其全力去調查那些可以讓莫道遠生活的比自己還慘的事情,他在暗地里推動一些事,還有去阻止掩蓋一些事,他讓一些該浮出水面的真相呼之欲出,他讓一些該沉寂的事實,被隱瞞的天衣無縫。
*d^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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