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崽已經醒過來,除了脖子上的紗布,他看起來臉色很好。♀他一醒來的時候就笑著,看著關心自己的人都在,就覺得天還沒塌下來。
莫嘯也站在那里,西崽就更安心下來了。「放心吧,西崽,能用錢解決的事就都不是事,咱幾個都還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莫嘯瀟灑的說道,其實剛剛他才從一個地獄式的陰霾中走出來,想著西崽的情況就和魏秦打了招呼來看望。
西崽發現蛋清也站在一旁,雖然沒有說什麼,可是也沒有下逐客令。其實在命懸一線的那一刻,他還真的很想念蛋清,一個和他一見如故親如兄弟的人,果真就是他的兄弟。可是當知道真相的那一刻真的開心不起來,因為他們的親情中間隔著血和淚。
西崽不記得的事情很多,可是他知道母親死的淒涼,也知道自己流離的痛苦。這一切是他的命他可以不怨,可是偏偏有個人要來告訴他不是孤苦伶仃,他本來該有一個幸福的家。這對西崽來說比告訴他原本就應該是一個人還要疼痛。
「西崽,如果你真的出事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向爸交代。你和我回家吧!爸他真的老了,我希望你可以見他一面。」蛋清用懇求的語氣說著,可是一切希望都像是無邊的浩渺淹沒在西崽的沉默里。
西崽重新躺好,抓著被子的一角蓋住快要流出眼淚的眼楮。他小的時候多希望自己可以有個哥哥保護自己,多希望有個爸爸在身邊。那個時候他不明白為什麼別人都有家,他就要流浪著,四處被人收養。
「你真的是我哥麼?」西崽從被子發出輕微的聲音。
蛋清大步的走到西崽的床前,還撞翻了剛被接滿水的水壺。可是蛋清沒有停下腳步,他坐在床上抓著西崽的手,「沐風。我是你的親哥哥,我叫岳臨風,你是我弟弟岳沐風。」
「哥,」西崽輕輕的試探著換著,好像是嬰兒叫的第一聲媽媽一樣,聲音顫顫巍巍,又有些詢問的語氣。
蛋清激動地淚流滿面,可是西崽一把推開了蛋清。他突然咆哮了,把枕頭和被子都扔向蛋清。「那為什麼我被一群小孩子罵雜種的時候你不在,為什麼我舍不得吃的糖果被人搶走的時候你不在?為什麼我媽媽死了我一個人跪在旁邊的時候你不在。為什麼我被人從孤兒院領走的時候你不在?」西崽抱著頭難受的哭喊著,像是站在一個懸崖的邊緣一樣,恐懼又驚慌。
蛋清撿起枕頭。然後過去抱緊了西崽。任西崽捶打他的胸膛還是撕咬他的肩膀他都不松手。「是哥哥不好,讓你受了委屈。以後都不會了,我一定用生命去保護你。」
「哥。」
「沐風。」
沐風,今天晚上的日記,哥哥特意寫給你。哥哥很懶長這麼大只寫過不到十篇日記。這些日記里有有恨,很多都是在我媽媽死的時候,還有你和你媽媽來到家里的時候寫的,關于美好的東西只有在遇見夢溪以後。那個時候就像你恨爸爸拋棄你們母子一樣,我也恨爸爸和你們搶走了我的一切。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有一種死法叫做安樂死,我知道我媽媽剩下的日子過得很痛苦。可是還是怪爸爸結束了她的生命。
我看到爸爸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是爸爸背叛了媽媽又害死了我媽媽。于是我不肯原諒你們要一家三口的幸福下去,所以因為我的恨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可那個時候我也是個孩子。我只知道要保護自己的東西,我恨爸爸恨了十幾年,所以也互相傷害了十幾年。
現在,我找到了你這個弟弟,希望我們一起好好的生活下去。恨一個人是那麼辛苦。
還有你媽媽是個善良的媽媽,她成全了那個時候不懂事卻倔強的我。
——岳臨風
又是一個華燈初上的夜晚。清風吹起不染微涼。即使黑夜的黑總是那麼密集,也還是有溫和的風可以吹進窗前人的心扉。
許久以前芳離覺得站在窗前的人一定是在仰望天空,可是現在她發現每一個仰望的人不一定是在看天空的顏色,而是在看自己心里的顏色,是寂寞的灰,還是難過的黑,是想念的粉,還是錯過的藍。
芳離此刻站在窗前,即使天上沒有一顆星星,她還是固執的仰望著,只因為那里有她想看到的顏色。抬起頭的時候,即使在難過也看不到眼淚。
詩人說,這個時候的眼淚都會變成流星,他們在宇宙里燃盡風華,然後在另一個人夢醒的時候劃破蒼穹,燃盡一刻的光亮之後一切重新歸于黑暗。
詩人還說,那一刻他是想念你的,因為是你的眼淚闖進了他的夢里。所以當你看到光明的時候,他的心里是你在發光發亮。
那個夢指引他想起你。
芳離知道這只是一個詩人的胡亂的筆觸,可是它美好的讓她落淚。她那麼多次的仰望著,不管白天黑夜,可是安俊黎有沒有在哪天夢醒的時候,想起過她呢?
這一刻芳離下定決心以後要嫁給莫嘯,因為只有莫嘯才能像她著安俊黎一樣那麼著她。她知道自己有多安俊黎,就知道莫嘯有多她。這樣她永遠不用恐慌,莫嘯一直都會在他身邊,他不會說走就走也不會把自己和隨便的一個人比較。
或許一個人一輩子總要旁邊水著一個人,而心里住著另外個人。哪有那麼多的天荒地老都會變成事實,又哪有那麼多的海誓山盟可以信守一生,兩情相悅也敵不過生離死別,感天動地也難逃兩兩相忘。海枯的時候未必石爛,山無陵,天地合也只是一場終身未見的自然景觀。
這年頭,兩個人的情都顯得那麼滄桑,何況是一個人相信的地久天長。
芳離收拾好被子,然後想一只蟲子一樣的鑽進去。蘇夏在一旁扎馬步,听說這樣可以瘦腿。其實芳離覺得蘇夏哪里也不胖。她只是沒有女人味而已,與身材和身高都無關。
但是蘇夏無疑的漂亮的,只不過她漂亮的很與眾不同。而且她不喜歡一般女孩子的秀氣,他更痴迷于自己現在可以出去誘拐小女生的資質。她喜歡把自己打扮的帥帥的,出門前還是在任何可以反光的東西面前,蘇夏都會特意照顧一下自己的發型,她的頭發總是短短的,從來不會到達肩膀。
夢溪屬于自暴自棄型,每天抱著電腦就好像吃喝都能解決一樣不釋手,由于玩游戲她已經換掉了一個鍵盤。和三個她覺得會出汗影響發揮或者形狀握著不舒服的鼠標。芳離最擔心的是,夢溪會不會因為追求這種打游戲的質感而把筆記本換成台式機,然後在雇一輛馬車隨身攜帶打游戲。
和蛋清打了這麼久的冷戰。夢溪基本上每天都是打游戲,上課也總是在睡覺。芳離也不想這麼早就離開學校,所以一直也沒有張羅去實習的事。
慕曉還是一天一天的在畫圖紙,現在她不再是一個人前人後的小助理,她不用端茶送水。也不用處理那些瑣碎的是個人就能做的事情。她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只要有好的設計。
距離慕曉和芳離的媽媽去參加服裝晚會的時間越來越近了,那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一鳴驚人。可是慕曉還是傾盡全力,她要的絕不是浪得虛名或者靠著後台被人戳脊梁骨,她要的是用實力讓別人折服。
其實慕曉只是因為心虛所以格外害怕別人的質疑。
何禹笙的訂婚就在下個月,慕曉一直都沒有提到這件事。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怎樣。可是她努力的程度簡直可以用凶猛來表達,或者現在慕曉已經開始相信她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事情追溯到今天的白天,還是那一幢華麗的別墅里。一切還是雲里霧里。
「岳天麟,你早就知道這一切的是吧,可是你還叫我來阻止莫道遠去救他,你的心好狠啊!」金蘭抓著岳天麟的衣服,拼命地搖晃著。可是岳天麟一把就推開了金蘭。然後撫平自己被弄皺的領口。
「哪里,我只是和你一樣狠而已。你想殺了田惠芯的孩子就像我想殺了莫道遠的孩子一樣。最毒婦人心,不擇手段還是你比我狠。」
「金蘭,你倒是說啊,兒子在哪,你還要他在外面受苦麼?你已經達到目的了。」莫道遠看著今天在這個房子里上演的一場又一場鬧劇,真的覺得此刻的自己就是一個笑話,供人取笑。現在他在也受不了,他要知道真相。
「莫道遠,你還真是笨,我早就提醒你很多次了,讓你對莫嘯好點,因為他就是你的兒子。」岳天麟繼續弄好自己的衣服,然後很紳士的坐在沙發上。
「沒錯,我從來沒有把兒子交給別人撫養,他就是你的養子。」金蘭神情恍惚的說道。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啊?」莫道遠咬牙切齒的樣子好像要吃掉金蘭,然後轉身看向正在修剪指甲的岳天麟。
「下面的事,我想我都知道,你們自己演下去吧!我還真是累了,先回去睡個好覺。」岳天麟終于識時務的要走開了,莫道遠真的是生氣極了。他抓起岳天麟一拳頭打在他的門牙上,然後把捂著嘴巴流血的岳天麟推出門外。
ps︰詩人說,這個時候的眼淚都會變成流星,他們在宇宙里燃盡風華,然後在另一個人夢醒的時候劃破蒼穹,燃盡一刻的光亮之後一切重新歸于黑暗。
詩人還說,那一刻他是想念你的,因為是你的眼淚闖進了他的夢里。所以當你看到光明的時候,他的心里是你在發光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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