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禹笙抬起頭來,看到是芳離和蘇夏他們冷笑了一聲。
「怎麼又是你們,你們到底想干嘛?」何禹笙從地上爬起來,指著他們幾個問道。何禹笙本來一看到芳離他們就覺得心里理虧,可是現在他看到他們更多的是揭開自己的傷疤。
「干嘛?讓你去給慕曉道歉,我要你跪在她墳前懺悔蛋清不由分說的一拳把何禹笙打倒在地,緊接著槍林彈雨似的拳頭都落在何禹笙的臉上,何禹笙情急之下條件反射的護住自己的腦袋。
蛋清打累了之後,何禹笙已經蜷縮在地上,蘇夏和夢溪看到這一幕,都覺得這是何禹笙該有的報應。
何禹笙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他每天的醉生夢死就是希望可以淡忘慕曉因他而死的事實,可是自欺欺人真的不是好的處理方法,這一刻他的逆來順受,絕不是因為骨子里的懦弱,而是自我懲罰。
蛋清休息了一下之後抓起何禹笙走到路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此刻天色有些暗下來,可是還是看得清楚一切,停下里的司機,一看到滿臉是血的何禹笙趕緊一腳油門的跑掉了。
這次蛋清又攔下一個車,並且威脅司機必須載他走。司機師傅嚇的屁滾尿流的爬回車上,開上車就走,芳離她們緊跟著打了後面的一輛車,一直緊跟其後。
蛋清下了車後,司機連錢也沒要就趕緊開車離開了。芳離他們也跟著下了車。
蛋清把何禹笙推到了路邊,還撞翻了一個路邊的垃圾桶。各種瓶瓶罐罐滾出來,紙絮在風中打了個轉又落回地上,夢溪把何禹笙拖到幕曉的墓碑前,「你給我磕頭。我不說停就不許停
夢溪按著何禹笙的腦袋每一下都響亮的磕在地上。「好歹你爸爸媽媽也都是教書育人的教授,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何禹笙默不作聲,他趴在慕曉的面前,淚水覆蓋了他的側顏。他的哭泣無法讓充滿憎恨的人同情,夢溪站在他的身後,眼里也溢滿了淚水。
其實何禹笙的身體上和心理上都承受的更多,因為有一個真相他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了。何禹笙永遠要為慕曉的死承擔全部的痛楚,因為他不知道慕曉是死于一場意外。還有他一直怪自己不夠了解慕曉,但其實他還是最了解慕曉的人,只是意外無處不在。慕曉會為感情的事傷心。卻絕不會輕視生命。
一直這麼看下去。蘇夏覺得就像看到了電視劇里面痛失愛人的場景。雖然她經常被別人說是鐵石心腸,可是她也是一個柔軟的女子,她再也看下去。扭過頭去偷偷擦去了眼眶里溢出的淚水。
剛剛回過頭來,蘇夏的眼楮又好像吹進了沙子一般,她想盡快離開這里,或許慕曉夜不喜歡這麼多人的吵鬧。「夢溪夠了,我們就算弄死他他都不會改變了,天生的人渣,我們還是走吧!
蛋清也覺得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該是個了結的時候。「是啊,以後我們就當作從來不認識他,就當慕曉的事只是個意外
芳離看了一眼蛋清和蘇夏。也把夢溪拽了回來,她伸出手擦干了夢溪臉上的淚水。「蛋清說的對,就讓他回去好好準備當新郎吧,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一切事情都要適可而止,夢溪也不願意繼續糾纏下去,但是她依然冷眼的看著何禹笙。
「哼,祝你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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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終于回家來了。每次回家都看不到你,我還想哪天去看看你呢!」芳離打開門後,看到門外的爸爸,趕緊高興地把爸爸讓進家里。
「是啊,好幾天沒回家了
「那一直困擾你的那個案子怎麼樣了?有進展麼?」
「沒有,這件事網小魚大,這個販毒組織非同小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把他們一網打盡的
「爸爸,你真是太辛苦了,還沒有吃飯吧!」
「一看就沒吃,我去熱吧!」
媽媽看到爸爸有些消瘦,就知道一定是這幾天在外面吃的不習慣。她轉身走進廚房,想著還是重新炒幾個菜吧,丈夫難得回來一次。
「芳離啊,醬油快沒有了,你下樓去買點吧!」
芳離剛剛陪爸爸坐下,給爸爸倒了杯水,就听到媽媽的聲音,于是回應道,「知道了,我現在就去芳離隨便披了一件外套,就走下了樓去。
沈梓賀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也覺得消瘦的多,不過他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讓別人相信他一直在憂國憂民,一直在為工作嘔心瀝血。他這些天故意沒有搭理自己,可實際上他沒有一頓飯未吃進肚子里。
他走進衛生間,好好的洗了把臉,雖然他並沒有因為工作的事勞累,可是他也發現自己這大呢老了,眼角的皺紋是那麼明顯,頭上也開始有白頭發冒出來。
從衛生間出來,沈梓賀路過廚房就走進去看看正在忙碌的妻子。雖說是老夫老妻,可是沈梓賀還是每次回來都會和她說幾句親切的話,可是芳離的媽媽這次卻並不領情,她一直責怪沈梓賀不顧家,也不管她們母子的死活。
以前即使丈夫不在,家里也有芳離。可是現在不同了,芳離因為要工作,所以和蘇夏在外面遺棄租了里公司比較近的公寓,沒什麼特別的事情也很少回來,而平常遺棄打牌的老張嫂前幾天因為兒子出息買了別墅也搬走了。
所以這段時間芳離的媽媽過的十分孤獨,再加上年紀大了,就總覺得自己有點可憐。
沈梓賀看到她一直在絮絮叨叨的埋怨,就低聲下氣的解釋,「最近我真的是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這個案子當初沒有解決好就是我的失職,現在我也沒理由把爛攤子留給別人啊,案子一天沒有進展,下面那麼多人盯著,我哪敢心安理得的回家過安穩日子啊!」
芳離的媽媽正在揮舞著鍋鏟,一想起沈梓賀為了在外面裝衣服清廉的樣子,而對家里的事情不管不問,她就一肚子的火氣。
「不是我說你,你這一輩子就是這樣的窮酸相,總是為你那個面子吃苦受累,面子能值幾個錢。你要是真的為官清廉,我沒資格說你,可是你一邊不想放棄好處,一邊又畏首畏尾。要我看,這些天你也不是沒時間回來,是為了樹立你認真負責的好形象吧!」
芳離的媽媽語氣咄咄逼人,沈梓賀覺得面子上也很掛不住,就辯解道。「那我錯了麼?要不是我處處樹立形象,我能做到今天的位置麼?」
芳離的媽媽關掉了煤氣,然後推開沈梓賀,把炒好的菜倒進盤子里後還狠狠地白眼了一下沈梓賀。「最討厭你這麼虛偽的人,十足的偽君子
沈梓賀這輩子最討厭別人說他是偽君子,他紅著臉大聲喊道,「你說我,你好到哪里去,什麼服裝設計師啊!不就是當初盜用了別人的設計一舉成名麼?後己無能只能默默無聞,卻推說最好的設計永遠只有一個,還說什麼要把機會讓給年輕人,時尚永遠屬于青春。你才是個虛偽的人,你可以站在那麼大的領獎台上胡話連篇,你欺騙了全世界的人
芳離媽媽听到沈梓賀的說辭,心里也是一陣理虧,可是他直了直腰板,繼續強撐著理直氣壯的說道,「那又怎樣,我不過是說幾句謊話,我沒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沈梓賀氣的在廚房里踱來踱去,然後指著芳離媽媽吼道,「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當初你還當著媒體的面厚顏無恥的說,因為你熱愛服裝設計,所以你比誰都明白設計需要好的創意,需要新鮮的血液,所以你要退出。當初大家都覺得你是個偉大的設計師,別人都說你是一代名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可事實是怎樣,你到底有多無恥,你心里心知肚明
芳離媽媽此刻也顧不上做菜,氣急敗壞的把圍裙蜷成一團扔到地上,然後兩只手一起上去推開了沈梓賀,「好啊,好你個沈梓賀,你今天是要和老娘我翻舊賬是吧!我不敢說行得正坐得端,可是我起碼有人性,我沒有身為人民公僕卻草菅人命吧!」
沈梓賀一直被芳離的媽媽推搡到牆角,他不能和一個女人動手。可是他此刻像是一只被激怒的雄獅也不甘示弱,他挺直了身板,把聲音提高了好幾倍。「我什麼時候草菅人命了,你把話說清楚。他們本來就有罪,我把他們送進監獄一點也不為過
沈梓賀說的理直氣壯,在這種時候就可以徹底看到一個偽君子的形象。吹胡子瞪眼的沈梓賀,忘了自己平日里辛苦偽裝的溫如文雅的君子形象,而徹底變成了一個推諉責任的小人。
沈梓賀和芳離的母親,就像是兩只瘋狗一樣瘋狂的亂咬,絲毫沒有考慮到買醬油買了這麼久的女兒,怎麼還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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